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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
明明我只是想来给太宰先生送个热毛巾敷敷脸, 结果就变成了太宰先生给我当场表演解绷带。
想、想看什么的……
我、我只是不小心看了而已!
我脸红红地想。
我以前也不是没有去过游泳池,男生的上半身我还是有看过的,这并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
假设太宰先生说他不方便, 让我帮他换一下身上的绷带,我也是能够平常心地帮对方换好的。
想是这么想,莫名奇妙的, 我却觉得此时此刻, 我被一只黑色的猫咪悄无声息地勾引了。
以至于,本应该带着热水盆走的我, 脸红红地站在原地没动。
太宰先生也并不着急,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似乎我手足无措的样子,特别的有意思。
没有说还好,对方这么一说,我确实有点好奇对方绷带下的身体会是什么样子。
从腹部漂亮的肌肉线条来看,太宰先生属于清瘦但不羸弱的类型。
即便不是武斗派,少年的体术也绝不会差到哪里去。
在绷带的掩盖下,会是常年不见光的苍白皮肤, 还是会是无数不同种类的疤痕呢?
大概两者都有吧。
我失神地想。
身体比我的脑袋更快的反应,我无意识地张口:「太宰先生,我……」
「开玩笑的哦~」
太宰先生倏然打断我。
他逗猫似的收回了手中的绷带,语气可爱地说:「泉酱, 现在能帮我去拿一卷新的白色绷带吗?」
「还有医药箱也拜托了~因为现在的伤口真的非常非常的疼~」
现在, 少年身上肋骨的皮肤处,有一道不深不浅的刀伤, 绷带上的血迹大抵就是这个造成的。
即便伤口已经不再流血, 依然需要处理, 不然之后可能有感染化脓的风险。
我愣了愣,慢吞吞地回过神来。
「好的。」
将手中的热水盆放下一旁的桌子上,我从房间里给他翻找出了医药箱,和一卷新的白色绷带。
我走到他面前:「太宰先生,医药箱和绷带。」
「谢谢泉酱~」太宰先生轻快地接过绷带,「不是什么大伤口,你不用担心。」
「嗯。」
我看了眼地下沾了血迹的绷带,并没有多说什么。
把药箱递给少年之后,我将一旁的热毛巾扭干,准备给他敷脸。
只是当我拿着热毛巾,走到太宰先生的面前时,我想到了一个问题。
如果太宰先生自己处理刀伤的话,低头的时候,他的脸就不方便热敷毛巾来消肿。
可是如果等他处理完手中的伤口,热水会凉了吧。
思考了片刻,我抛出了一个提议:「太宰先生,要不我帮你上药,你用手捂住热毛巾敷脸吧?」
这样伤口处理和脸颊消肿两件事,就都不会耽误了。
大抵是理解了我的意思,少年倒也没有反对。
「等会要用这个热毛巾捂住脸,可能会有点烫,你稍微忍耐一下。」
我叮嘱他。
「泉酱最近处理伤口,真是越来越娴熟了。」
太宰先生感叹了一声,他顺从地把毛巾捂在了他的脸颊上,乖乖巧巧地等待我给他上药。
「我这么熟练,绝对有太宰先生的功劳。」我将医药箱打开,轻声埋怨他。
拿出棉布和生理盐水,我观察了一下,怎么样的姿
势上药比较方便。
少年现在坐在床上,如果我也坐在床上的话,有点不太好处理伤口。
除非叫对方站起来。
而此时此刻,某只猫猫佯装没有听懂我的言外之意,他真挚地反客为主。
「不用客气,被泉酱作为处理伤口的练习对象使用,我……」
伤口属于较轻微的刀伤,我倒出了一些生理盐水,准备先给他清洗一下伤口。
「我什么?」
我问他。
将生理盐水浸润湿棉布之后,我仰起脑袋,温声对他说:「太宰先生,现在要用生理盐水清洗一下伤口,你要是疼的话等会要跟我说。」
事实上我其实知道,太宰先生疼得特别厉害的时候,他反而是面不改色,一声不吭的类型。
反倒是有的时候,少年夸张的表现他很痛很痛的话,才是他不太痛的信号。
但我还是想跟他说这句话。
对上我的视线时,太宰先生的喉结轻滚了下,像是想跟我说什么。
我疑惑地看向太宰先生:「怎么了吗?」
「泉酱,要不还是我来吧。」
少年的眼神闪烁:「……跪着上药的话,会很累的吧。」
此时此刻,太宰先生坐在床上,而我跪坐在榻榻米上,位置介于他的两腿之间。
刚好就可以形成一个合适的高度差,方便我观察他的伤口和上药。
「不累啊,坐在床边的话,伤口看得不太清楚,要弯腰才比较累吧。」
并未察觉到从这个角度,少年究竟能够看到什么,以及这个姿势有多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些绮丽的场景。
我捏着棉布,不解地仰起脑袋看着他。
「不可以这样上药吗?太宰先生。」
少年垂睫看了我一会,鸢色的眼瞳明明灭灭,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须臾,强迫自己似的,太宰先生将视线挪到一旁的医药箱上。
「……也不是不可以。」
他含糊着说。
得到了对方的许可,我便继续帮太宰先生处理起了伤口。
在处理伤口的过程中,也不知道为什么,少年突然就安分了下来。
一时之间,空气安静到只能听见药物拆包装时的声音,以及彼此清浅的呼吸声。
处理的步骤并不复杂,用生理盐水清洗干净伤口后,我涂抹了碘伏消毒,最后再上药包扎。
漂亮的将伤口处理完,我的心里有点小满意:「太宰先生,好了。」
我站起身之后,太宰先生似乎这才放松下来:「嗯。」
察觉到他的神情,我有点担心地问他:「太宰先生,我刚刚是弄疼你了吗?」
「……没有。」
他慢吞吞地开口,似乎在斟酌着用词:「泉酱处理得……挺好的。」
我点了点头,弯腰凑近了他一点,伸出手撑在他的肩膀上。
「那太宰先生,如果不是开玩笑,你刚刚说想看就可以解开绷带,是真的吗?」
我一本正经地问他。
「……」
少年的瞳孔骤缩。
他的下颚线近乎在一瞬间绷紧,与之相对应的是重重滑动了一下的喉结。
有那么几个刹那,太宰先生看我的眼神极度的危险。
就像是潜伏在某处的捕捉猎物的猫科动物,随时准备将战胜品吞吃入腹。
而这种神色,又像是我昙花一现的错觉。
「欸——真意外啊,泉酱居然提出这种要求?」
太宰先生拖长
音调,漫不经心地将脸颊处敷着的毛巾拿下。
他轻舔了下唇,凑近了我一些,蛊惑似的问我。
「所以,其实还是想看的吧。」
「……」
我的心脏顿时漏跳了一拍。
等等,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我确实是想看看。」
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话有点大胆,我依旧脸红着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但是,太宰先生,你不要把解你的绷带,说的像是解jk的内衣扣可以吗?」
我只是想看看他绷带下的眼睛而已!
我一脸正色地反驳他:「而且男生的上半身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我在学校上游泳课的时候,早就看过了。」
我不该说后面那句话的。
因为我的话音近乎是刚落,某只猫猫脸上的表情便消失的一干二净。
就像是连伪装都不伪装了,他唇角毫无笑意地讥叹了一声:「游泳课啊。」
我愣了下。
「这种无聊又下三流,游泳池水还全是蚊子繁殖的温床的课程,泉居然还要上。」
少年毫无感彩地说着:「下学期,你要是有这种课的话,取消怎么样?」
「会合理地帮泉解决的,绝对不会让你有后顾之忧的哦?」
他鸢眸沉沉地伸出手握住我的手腕,将我的手摁在了他的胸膛处。
「泉酱可真是贪心啊,明明都有我了……没必要看别人的嘛,我都已经在你的面前了。」
慢条斯理地,一路往下。
「你要是想摸,我也可以给泉酱摸摸的。」
感受着少年身体温热的身体,我的大脑就这么懵了几秒。
反应过来后,我的脸颊顿时原地炸红,想要把手立即缩回来。
「你、你在胡说什么啊!?」
可是我的手腕却被对方捏得很紧,根本就没有办法逃脱。
「太宰先生……请你快点松手!」
「泉酱真的不想看看我吗?」
见这招不行,少年立即换上了一种可怜兮兮的湿润眼神瞅着我。
他小口地抽了抽气,乖乖巧巧地松了手,用着撒娇般的语气跟我说。
「今天真的受了很多很多伤,很痛。」
加上原本就被打得肿起来的圆润脸颊,更加显得我见犹怜。
他小期待地将绷带递到我的手中。
「泉酱,你帮我上药嘛~」
……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只是想看看太宰先生的眼睛,却被他蛊惑着拆了他上半身的绷带。
一圈一圈半染着血迹的绷带拆下时,少年的身体也逐渐展露在我的面前。
太宰先生的身上并没有他说的很多伤口,反倒是有着很多很多的疤痕。
有的疤痕很漂亮,有的实在说不上有多好看,甚至有点吓人。
旧的消散了,新的便会添上去。
可以看得出太宰先生曾经确实遍体鳞伤,受过这样又那样的疼痛。
并且在未来,这种疤痕只会添不减。
我知道无论是对于一个自杀患者,又或者是对于一个fia来说,这一场景并不能感到奇怪。
只是莫名其妙的,我的嗓子变得有些干涩,一时间有点说不出话来。
心底里有一处地方,似乎被什么东西重重地碾过一般难受。
明明最初叫我看的是他,等我真的在认真地看的时候,少年反倒是有点不自在了起来。
「泉酱,你是不是看得有点太认
真了。」
太宰先生小心翼翼地问我。
如果这个时候我仔细观察,就会看见他微微泛红的耳廓。
只是我现在没有那个心情。
「过去的伤疤还会疼吗?」
我听见自己轻声问他。
「……」
少年的呼吸清浅了一瞬。
没等对方回应,我近乎不受控制地抚摸上他曾经的伤口。
「等下,泉酱?」
大抵是没料到我的举动,太宰先生的面色空白了一瞬。
「太宰先生,这个伤疤是在哪里留下的呢,现在还会疼吗?」我低低地问他。
反应过来后,少年下意识地冷静回答我:「上次飙车的时候,不小心摔下悬崖的时候被树枝刮伤的。」
「这个不重要啦~泉酱……」
话还没说完,他的身体倏然僵硬住了。
「太宰先生,胸膛处的伤口是在哪里弄的呢,现在还会疼吗?」
我抚摸上对方的心口。
接下来,我提了无数个问题,无非都是关于他为什么曾经会受伤,以及这些伤疤到今天还有没有疼。
而太宰先生从一开始的放空,逐渐演变成一种我看不懂的神情。
他的回答无一都是——
「不疼,不会疼,习惯了。」
以及在河边,在天台的角落,在横滨街道的某个树下,在一切沾着血迹与暴力的黑暗中心之处。
——在那些,他会去寻找活着的意义,以及追寻死亡的地方。
良久之后,我的眼眶一热,终于还是忍不住掉了眼泪。
「太宰先生,我可以看看你的眼睛吗?」
……
眼睛上的绷带解开之后,我忽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就像我未来看到的那样。
太宰先生确实有着一双极其蛊惑人心的鸢眸,翩长的眼睫长而卷翘,波光流转的眼瞳像是宝石一般干净漂亮。
干净到能够清晰地印出,我好喜欢好喜欢他的样子。
现在,一旁是散落了一地凌乱的绷带,热水盆里沉着一条湿毛巾。
而我正坐在少年的腿上和他接吻。
唇舌交缠的感觉近乎甜腻。
此时此刻,他漂亮的天鹅般纤细的脖颈就这么扬起,展露出一副能够让人为所欲为的姿态。
我无意识地用手揽住他的脖颈,更加地贴近了对方。
像是要从上面夺取一点甜味般黏人,少年有技巧地吮吻过我的唇瓣,纠缠着我软绵绵的舌尖。
这种细致又磨人的亲法太舒服了,我克制不住地迎合他的举动。
「……呼……喜欢……啾……唔……」
或许是有点沉沦失控了,我控制不住地边向对方表达着爱意,边摩擦着对方的口腔,试图缓解被吸吮得有点痒的舌尖。
「太宰先生……眼睛好漂亮……啾……好喜欢……唔……」
空气间细微地传来水渍翻搅的声音,到后面我根本就不知道吞咽着谁的唾液。
直至这个漫长的亲吻过后,我的脸颊变得红红的,被亲得濡湿的舌尖也变得红红的。
「呼……」
我控制不住地小声喘起气来,雾蒙蒙的眼眸下意识地寻找着对方的身影。
还没等我看清楚,太宰先生伸手捂住了我的眼睛。
视线骤然陷入一片黑暗。
「太宰先生?」
我不解地叫了他的一声名字。
黑暗中,我听见少年似乎在整理着
自己紊乱的呼吸。
尽管不太明白,我乖乖巧巧地呆了一会。
须臾,某只猫猫凑近我的耳畔,轻声细语地对我说了一句话。
「泉酱好色啊~」
他哑声说着,声线里满是情动的色彩。
……
水龙头的水「哗哗」流着。
在卫生间用冷水冲洗着自己脸蛋时,想起太宰先生最后那句话,我羞耻地攥紧了点毛巾。
谁!色!了!
明!明!就!只!是!亲!了!一!下!而!已!
想到这里,我又脸红红往自己的脸上泼冷水,试图缓解一下脸颊的热意。
「……我才不色呢。一天到晚就知道捉弄我,这算是什么恶趣味啊,总有一天要生气给他看。」
我看向镜面中的自己,这副情态简直就像一个恋爱中的少女。
虽然,本来就是。
「……太宰先生这个笨蛋。」
然而,我并不知道的是。
当时,在我恼羞成怒到近乎到原地炸毛,第一次很凶地把太宰先生的脑袋拨开。
「那你以后别亲了!」
就这样,直接害羞到遁地而走,将房门狠狠地关上之后——
对方深深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就这么在原地呆坐了片刻。
须臾,他看了一眼自己的状态,肩膀一塌,向后倒在了绵软的床垫上。
……真是糟糕透了。
暖橙色的灯光下。
少年漂亮的眼尾迤逦着浅浅的红意,鸢色的眼眸里全是难言的渴望与扭曲的爱意。
「让我这样难受,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啊……」
那渴望和爱意清浅地漂浮在上面,又深深地翻滚下去,像是海面上浊色的月光。
「泉。」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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