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头发凌乱,只着里衣的怪医骂咧咧的从剑上踉跄下来:“哪来的混小子,什么都不说将我从床上提溜起来,老头子我恐高,摔死了让你赔命。”

    “怪医爷爷!”杳杳跑向怪医哭道:“你救救我爹爹。”

    “小狼崽不哭。”怪医忙摸摸杳杳的头正色道:“你爹爹在哪?爷爷肯定能救他。”

    老堡主和怪医在里间,不知等了多久,怪医出来说道:“放心,没有性命之忧,狼王的体魄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那爹爹为何那般虚弱,我从来没见过爹爹这个样子。”杳杳红着眼睛问道。

    “他不是因为受伤虚弱,而是食用太多特制的软筋散才会这样的。睡一觉,明天就好了。”怪医解释说。

    老堡主看向易三进,易三进蒲然跪下哽咽道:“老堡主,我···我不知··我不··”

    老堡主坐在正厅上位问道:“你不知道什么。是不知道狼妖是大统,还是不知道大统是什么人?”

    易三进低头不语,易楼月见状忙跪下说:“大翁,这件事···”

    “楼月起来,我问的是你的父亲。”

    “你们有事谈,老头我就不旁听了,我去照顾狼王。”怪医说完进了里间,杳杳也跟着进去看父亲。商离也找借口退出,毕竟是萧家的家务事,商离楚隐确实不方便在场,老堡主便吩咐丫头将二人带到偏厅用茶。

    “三进,你来萧家多少年了?”老堡主又问。

    “回老堡主,已经三十年了!”易三进抬头双眼已经满是泪水。

    “三十年”老堡主回忆着往事,“我记得你是十岁时来的萧家善堂,也算是在萧家长大,与大统一起做事也有二十年了吧!”

    “是,老堡主。”

    “二十年一起共事相处,你还是在得知大统是狼妖的情况下,决定痛下杀手,你还利用大统对你的信任给他事先下药。”老堡主平静的说着。

    “我有犹豫,可是珠儿(第一个死者)死的那晚,我亲眼看到大统将已经死去的珠儿放在二层院的草丛中,在禁林木屋中我还看到大统变身。我怕呀!老堡主,我怕他会伤了你和老夫人。”易三进哭喊道。

    “萧家发生的所有事情,你和大统最清楚。邵儿失踪那几年,我和夫人身体每况愈下,是你和大统合力保下了萧家,这二十几年,大统是如何对我们萧家,又是如果侍奉我们的,你看不到吗。”

    “我知道,可是老爷和夫人对我易家有大恩,我不能无视任何一点潜在的危险在你们身边。”

    老堡主眼眶微红说:“如果说大恩,你妻子难产时需要的那味奇药,是大统一夜间翻遍了几座山,在悬崖峭壁上采来的,这些你忘了吗。”

    “···”易三进痛哭流涕,微驼的身体显的格外苍老。易楼月想伸手安慰父亲,被易三进躲开。

    老堡主咳了两声继续说:“你或许记得他的好,可这一切在你知道大统是妖的时候,他的那些好都可以忽略不计,都变成有所预谋,处心积虑,对吗?”

    “老爷!我错啦!”易三进重重的将头叩在地板上痛哭。楼月跪在父亲身侧想扶起父亲。

    “楼月!你可知错?”老堡主看向易楼月。

    “大翁,楼月知错!”

    老堡主看着埋下头的楼月问道:“你错在了哪里?”

    “我不该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时候就认定大统是凶手,更不该因为---仅仅因为大统是妖就认定他是坏人而动了铲除的心。”易楼月说。

    “你小时候身体弱,你父亲将你送到千峰山修行,你这次回来,也比之前稳重了不少,你可知论一个人或妖的好坏跟他是人是妖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该只学会这些。”老堡主痛心疾首道。

    “大翁,我知道错了!”

    “等大统醒来,你们就去请罪,然后收拾东西···”老堡主还未说完就被一声“老爷!”打断,大统只着里衣被杳杳搀扶着走了出来。老堡主将其扶在椅子上坐下。

    “老爷,这件事不怪易管事,我其实知道他怀疑我,本来我是想找个机会跟他详谈,谁知接连有人被吸血食魂,就没来得及解释,才导致今天的误会。”大统伸手扶起跪在地上的易三进说道。

    易三进惭愧道:“大统,是我对不起你!楼月也是因为我才···”

    “楼月是个好孩子,扶你父亲起来。”大统低沉说道:“你们有合理的怀疑,有今天的误会发生并没有做错什么。易管事,我跟你一样来到萧家都是为了报恩,易地而处,我也会像你一样的,不要抱歉。家主当年救了我的命,也救了我妻儿的命,对我的恩情千年不足以报,所以我懂你,你没有对不起我。”

    “不,我错了,我该信任你。我看到你抱着珠儿的尸体时我其实并没有怀疑你,是从我知道你是狼妖时才将所有的事情往你身上猜想,总归是我的偏见。”

    “哈哈哈哈!”大统狂笑着说:“几千年来连史书上都充斥着对我们狼族的偏见,你的偏见又怎么能怪你呢。况且我知道你早就知我是狼妖,你传信让楼月回来,确没有直接告诉他我是狼妖,而是让他自己调查就是想抱一丝侥幸,你才拖到今天才行动。这些我都懂!”

    “大统!”原来他所有的心思大统都知道。

    商离和楚隐在凉亭下静坐,李大饼急冲冲的跑了进来,见正厅房门紧闭犹豫片刻还是敲了门。

    “老堡主,大统,暖园又有人死了。”

    商离见状知道大统的事情已经过去,又有新的情况发生,便与楚隐一起跟着李大饼进了正厅。

    “又出了何事?”老堡主问道。

    “我们巡逻的护卫在二层院的草丛中发现了一具女子的尸体,但那女子不同于之前死去女子的模样。”李大饼说。

    “有何不同?”大统厉声问道。

    “之前死的女子都是被抽干了血,而这个女子并未被抽血,而是,而是···”李大饼结结巴巴说不清楚。

    “而是什么,快说呀!”易楼月着急问道。

    “而是被剥去了皮,只留骨、肉!”李大饼说。

    “什么?”众人都感到震惊。

    “楼月你带人去检查一下死者,大饼你布置下去封锁暖园,不准任何人出入,如果有特殊情况,只能入不能出。”大统一一吩咐下去。“易管事,封锁暖园的事情,还要你配合。”

    “听大统吩咐!”易三进拱手行礼道。

    “大统,你知道凶手是谁?”易楼月问。

    “你们先将我吩咐的事情安排好,稍后我会告诉你们我们要对付的是谁。”

    到了未时,暖园封锁已布置完成。易三进说明了情况。

    易楼月检查了尸体,死者的皮是整个被剥掉的,没有任何残留,只有腹部一个较为深的印记,猜测皮应该是从腹部划开口子拨开的。

    大统已经恢复了精神,换了常着的蟒袍。杳杳拿出一副卷轴铺开,是一副画,画中画的是假山怪石间一棵开的正艳的红梅,画上留书“幽兰露,如啼眼。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美人折枝图”。

    老堡主眉头紧蹙说:“这不是西陵君的遗作吗。”

    “是的,老爷。”大统说:“这幅《美人折枝图》正是出自画家西陵君之手,据说西陵君的画作都价值黄金千两,特别这生前最后一副作品《美人折枝图》更是价值连城。这一切皆因为西陵君在去世前说过这幅折枝图中藏着一个秘密,参透者可以拥有这世界最美的美人。”

    “既然是美人折枝图,这画中为何没有美人?”易楼月问道。

    “因为作恶的正是这画中的美人!”大统又展开一幅图说道:“这个是西陵君另外一幅美人落泪图,你们看看有什么区别。”

    这幅美人落泪图中轩窗内一美人正看着窗外的梅花落泪,都画有梅花。商离摸了摸两幅画,最后在美人折枝图上反复摩挲了一会说道:“这两幅图用的颜料不同,这幅美人折枝图的红梅颜色较暗是用人血所作。”

    “什么?”易楼月惊呼道。

    “还有这幅折枝图大面积的留白、甚至假山都是人骨磨成的粉上的色,所以这并不是一幅画,而是一座坟!”商离说的毛骨悚然。

    “说的没错!”大统转向老堡主问道:“老爷,这幅画是去年大寿时吴老爷送你的贺礼吧!”

    “嗯!拿来鉴赏一番后便收了起来,上个月想起来才让人挂起来的。”老堡主说道。

    “那老爷是否记得当时你们鉴赏时这幅画是什么样子?”大统又问。

    “我记得当时画中有一穿着红衣的女子站在梅树边,看不见脸。当时吴老爷子还笑称美人无脸是西陵君想象不出最美的美人该是什么样的。”老堡主说。

    “所以说,是画中的美人走出了画,杀了那些女子。”易楼月不可置信。

    “珠儿被杀那晚,我看到一个穿红色斗篷的身影,我追过去,看着红影消失四层院中,后来接连几次,画中女子昼伏夜出,白日躲在画中不出,夜晚便出来吸人精血,食人魂魄。”

    “为何不在白日女鬼躲在画中之时将画烧掉?”楼月问。

    “你以为就你聪明!”杳杳讥讽道:“爹爹试过,可是这画遇火就会从画中流出很多鲜血,鲜血就会将火熄灭。”

    “恶鬼难除,现在她已经吸够了足够的精血,魂魄,穿上人皮后恐更难发现。”大统握紧拳头说:“所以我们现在要排查园中所有女子,主要是妙龄女子,女鬼穿上人皮可以装成任何人。我们必须在她换下一张人皮前抓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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