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欢得知左平桢要准备“逃走”,心里又急又气又还害怕。她不知道如果就这么放走了他,会不会一切又会再来一遍。难道要继续眼睁睁看着左平桢死在自己的怀里,她紧接着跟着自刎而死?

    不行。她绝对不要再让他死一次。

    让守卫看守左平桢期间,她去向天狼的师父请教,怎样快速学会武功。

    天狼的师父是个高人,在山上隐居了数年,每有山下求艺的人去重金聘请,都被他拒绝了。高人师父对岳守广一见如故,便破例将天狼收为关门弟子。

    奈何天狼生性不喜武力,只求做一个普通的人。所以他学习犹如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次,秦欢也前去学习,天狼惊讶之余也有些欣慰,总算是来了一个伙伴陪着他。

    秦欢重生后的身子骨娇弱,身无缚鸡之力,学起来要比天狼更加的费力费心费劲。当老师父教功法时,她听得格外认真,不会拿剑就让自己的胳膊上先吊坠一些石头之类的重物,让手臂的肌肉开始习惯起来。

    好不容易累了一天要回去休息,刚到左平桢的房间就只见到长寻和守卫,秦欢心里一惊,焦急地询问平桢去了哪里,是不是走了。得知是金斫拉走了左平桢,她更是生气。

    “让你待在屋里就那么难吗?”

    秦欢一点一点靠近平桢,而平桢知她是救命恩人,心里也敬畏着,可是一想到她有时“疯子”般盯着他,他就有些畏惧,畏惧之余,还有些担心,他是北境的四皇子,是不会和一个女土匪有感情上的牵连的。

    正常的男人,谁会想和一个霸道无理的土匪谈情说爱。

    金斫见秦欢一脸的热汗,动作又这么的粗鲁的拉平桢的胳膊,出自朋友间的关心,想劝秦欢冷静一下,“得知你要去学武功,我正好有一本入门的心法要诀,你有空可以看看。等会儿,我和左公子喝完茶,就让人送到你的房间。”

    秦欢瞪了他一眼,立马驳回:“不需要。我是来找左公子的,金先生要是有什么事,可以自行离开。若是没事,就自己去品一品茶。不要以为什么人都是你的茶友。”

    金斫有些难为情,秦欢何时说话语气这么冲,知她是天狼的好友,也是岳守广原本想认作义女的人,只能忍下去,“我没有别的意思……”

    秦欢:“左公子,是你和我走,还是我请你走?”

    金斫被秦欢截断话,脸色一沉,什么喝茶的兴致也没有了,只好让开路。

    “我……”

    左平着想解释自己不是刚才虽然想要离开,可是经过金斫的一分析,他想得到一些有用的地图再离去,或者,真的是像金斫说得那样,让岳守广出面,放他下山。他不想再中了安之的陷进。那样,回到北境又得养伤,太麻烦,时间也来不及。

    “你要说什么?”秦欢逼近他,把他带到了一间环境不错的监牢里,这里有干净的床和桌椅,说是监牢,只不过是让人反思过错的。

    “你能不能别离我这么近。”左平桢被秦欢逼到了一个小角落里,两人的距离只有短短的几寸,若秦欢此时再进前一步,两人的嘴唇就要挨上了。

    “不如这样,除了你要离开安之这一件事,其他的,只要你开口,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尽力而为。”

    秦欢穿了一身紧致的衣服,将凹凸有型的身材展露的唯妙唯俏,她额间的汗还没有散去,一些碎发黏在脸上,她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左平桢,似气又似含情,把她衬托的霸道又妩媚。

    左平桢能明显感觉到秦欢靠近后,他的胸膛前触碰到了一些柔软,微微低头瞄了一眼,迎上秦欢的一双含情眼痴痴望着,让他的耳根子刷的一下通红了起来,说话也结结巴巴,“没没有,其他的,我我、我只想回家。”

    除了离开安之,他当然还是想离开安之呀。

    “在我没弄清楚一件事情前,是不会放你走的。你就先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就行。”

    秦欢忽然有些错觉,前世左平桢虽然冷酷一些,不似现在这么单纯,可一紧张,说话也是磕磕巴巴的,半晌也没办法恢复。

    秦欢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讲到这里,她侧脸看了一眼在全神贯注听讲的左平桢,这七年前的画面历历在目,仿佛就是昨天刚发生的一般。而天狼竟不知道秦欢在当时就开始变得霸道起来,因为在他面前,秦欢还是多少保持着明媚的样子。于金斫不同,他没心思听秦欢和左平桢的“恩恩怨怨”。他只记得那时不久之后,他知道岳守广的秘密,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杀了岳守广,取他的脑袋,去京安,做官,享荣华,他不要再背上贼寇的名声。

    按照秦欢接下来讲的,事情开始发生大转变是从赛马之后开始的。

    赛马起先是岳守广的一个心结,他出生在养马之家,从小对马儿有些独特的喜爱。自从到了安之,因地形复杂,想要找一片如草原上空旷的地上爽快地进行一次赛马游戏,简直天方夜谭。

    幸而在月明山上有一处空地,但是后面有悬崖,稍微不小心就会掉下去,所以得用智慧去比赛。而这些马儿,都是从幼马开始养大,小马儿被送到安之,算是让岳守广对家乡有一个念想。想故乡了,骑上几圈,溜溜弯,过过瘾,也算是解了乡愁。

    赛马那天,左平桢一跃马上,展现出北境皇子的气概,不肖片刻,就强的第一的位置领先。在他以为要赢得胜利的时候,秦欢在后面赶上,两人一前一后,谁也不让谁。就在两人“争夺”时,有一个小喽啰追上来,在之前用了些手段,把后面的人撇的远远的。小喽啰见秦欢和平桢较量,超了近道去拿象征胜利的红绒球。只是那人太急躁,近道陡峻,马儿受到惊吓,他控制不住,最后连人带马摔了下去。岳守广差人去寻找,结果找到了一个受伤的京安人。

    通过那个京安人口中得知,周秀昌带领苍牙军在云州因为旱灾与匹波人对抗。岳守广心里想,这不正是一个摆脱贼寇的机会吗?他如果帮了周秀昌,让他到京安天子那里美言几句,就算不会派兵来围剿他们,至少等他以后死去,天狼能和京安和平相处,不再有打杀。

    俗话说功过相抵,即便是他的功小于过,帮了周秀昌,京安就不能再说个他的不是。

    可对于秦欢有些震惊,云州旱灾明明是四个月后岳守广十分器重左平桢之后,怎么时间会提前呢?

    秦欢未等岳守广说出心里的想法,已经猜到他要干什么。于是,先一步道:“寨主,云州大旱,天子夏狸一定会焦头烂额,那周秀昌是块行军打仗的料子,却不能处理赈灾这样的事情。我们安之除了山脉广阔。农耕种植也不在少数,仓库存粮供我们安之吃上多年。这次若是能帮上一帮,云州的百姓必定会感激我们。周秀昌是个正直讲情义的人,以后如果有他的庇护,咱们安之的发展,岂不是一帆风顺?”

    秦欢算是顺势给了岳守广一个台阶,他一听秦欢和他的想法契合,更是喜欢这个小女子。知道秦欢学了些武功,便派了些好手跟着她,去云州送粮食。

    而秦欢临走前嘱咐天狼,“帮我好好照顾左公子,你是寨主的儿子,没人能敢把你怎么样。他身上的伤需要再养一两个月,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天狼信誓旦旦打保证,让秦欢放心,绝对会好好照顾左平桢。

    左平桢眼看下山无望,只好静心调理身体。天狼是个自来熟,和谁都能说道一块去,他见左平桢学养渊博,气质不凡,白白净净的,不是富贵家的公子也定是个没怎么出门的少爷。两人一拍即合,天狼是整天都往左平桢那里去,比武切磋,看山看花,逍遥自在了一段时间。

    而就在这段时间,金斫开始买通岳守广的手下,他自知单靠武力打不过,只能通过一些计谋。

    这日天气晴朗,天狼提前让小厮去请左平桢去月明山顶的一处凉亭里小酌几杯。

    天狼早早就在那里等着,小厮到了左平桢房间说明了来意后,就离去。

    左平桢简单收拾了下,长寻这时匆忙从外面赶过来道:“公子,公子,你看这是什么。”

    平桢接过长寻手中的书信,上面的字迹是北境大皇子的。

    “四弟,昨日在温师遇见安之人,从他口中得知你还活着,为兄很是开心。我已飞鸽传书给父皇,不日便会有人去接你。碍于为兄脱不开身,不能前去迎接四弟,你要保重。——尉平书。”

    算算信上的日期已经过去了三天,那就意味着这两天就会有北境的人来接他,他回去有希望了。

    自从秦欢去云州,届时岳守广又开始重用平桢,以为他是秦欢好友,便十分信任,将什么文书都交给他查阅。藏书室也可以随便出入。有了这样的机会,左平桢已经摸清了安之的一多半机关,他有画了地图,按照地图出去,绝对可以安全离开安之。

    “公子,上面说的可都是真的?”长寻惊喜问道。

    左平桢点头,可他心里总有点不舒服,也说不上是开心还是难过,像是有根刺在心口处不上不下地卡着,让他微微一动就有些心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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