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惊喜吧。”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
“好,”老吴用慈爱的眼神看着下面这群滩如烂泥,呸不是,这群生机勃勃的学生们,“校长通知,以往的开学典礼都是领导讲话可能比较枯燥,大家不太喜欢,于是今年由我们提前开学的高四,每个班出一个节目来给高一二三的同学们助助兴。”
“吴哥,你觉得把我们杀了给他们助助兴行么?”刘一舟生无可恋道。
“你们商量一下,一个班只出一个节目就好,有意向的去找班长报名,如果没有人报名,”老吴声音温柔,语气和煦如春风,一点没有威胁人的意思,“那我们班就集体上台表演经典儿童游戏,丢手绢。”
“啊啊啊啊啊啊,”下面的学生抱头痛哭,“求求哪个多才多艺的好人救救我们吧……”
集体表演丢手绢那也太傻了吧,分分钟能给老吴抠出好几个带花园的小别墅。
脚趾也会累的。
“吴哥,最后一个消息我突然不想听了。”
“我也是。”
“我也……”
“真的吗?这么大的惊喜你们都不想听吗?”老吴无缝切换声线,自问自答,“当然不是,我们太想听啦。”
高四6班全体:……请开始你的表演。
“都知道校长去首都的重点高中学习了好几个月前几天才回来吧?”老吴说,“正式开学后,为了磨练大家的意志,咱们会有为期一周的军训……”
“啊????”他还没说完,下面就一片怨声载道,“我们高一的时候都没军训……”
“谁见过高四军训的啊……”
他们都懒习惯了,四体不勤,每天活得有如废人。
“老天啊,”钱云帆的哭声最大,“我现在放弃复读还来得及吗?”
“那就这样,你们消化一下这个消息,然后好好复习迎接明天的考试吧。”老吴成功输出三个核弹和一个无效消息,翩然离开教室,深藏功与名,不带走一片云彩。
教室里一片哀嚎,嚎着嚎着都不知道哪件事的打击最大了。
一个男生突然起身离开座位,敲了敲班长兼文艺委员谭小茹的桌角:“班长,开学典礼的节目给我报个钢琴独奏吧。”
“真哒?”谭小茹猛地抬头,眼睛里是大写的感激。
“真的假的,杨亦寒,你还会钢琴啊?”
“啊啊啊啊啊我们有救了,六班救星杨亦寒。”
“杨亦寒刚才敲班长桌子的样子太帅了,像极了爱情!”
“你真会钢琴啊?”谭小茹掏出老吴提前给她的表,生怕杨亦寒反悔一样,赶紧开填,顺口问。
“嗯,你报吧。”杨亦寒含混地应了一声,控制着自己没有往后排看。
最后排的沈乖犹如一条咸鱼般趴在桌上。
他以前不上晚自习,除了打工外还因为他根本没啥好自习的。
发的作业他看不懂,书本更别说了,毫无阅读痕迹。
他尝试着对着学校发的习题集看了半天,确定自己每个字都认识,放一起就不知道什么意思了。
而旁边的忱哥刷卷子的速度快到令人发指。
等楚忱又刷完一张卷子,往旁边看到时候,沈乖已经面对着他这边睡着了。
谭小茹转头跟后桌讨论题的时候,就看见楚忱摘下了沈乖被挤歪的眼镜,顺了顺他的头发,给他披上了外套,眼底一片宠溺和纵容。
手里的题突然不香了,谭小茹直勾勾地盯着教室靠后门的那个角,不由自主地小声说:“磕到了。”
“什么?”她后桌也是个女孩子,扭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眼睛瞬时一亮,压低了声音,“可是上次楚爷不是说沈乖是他弟弟吗?这是我们可以磕的吗?”
“我们悄悄磕不就好了?”谭小茹两眼放光。
“有道理。”
第二天为了省事,考场安排在了西校区的高一楼,那边教室都是空的,不用现搬课本什么的。
他们考试是随机顺序,不是按成绩分考场,楚忱在四楼,沈乖在一楼。
楚忱陪着沈乖先找到了他的位置,帮他接了杯温水,从兜里掏出几块糖放桌上:“困了就睡觉,我上去了,考完来找你,你别乱跑。”
谭小茹刚好和沈乖一个考场,隔了几个位置在沈乖的斜后方。
她对自己的座位十分满意,真是一个磕糖的绝好角度。
每场考完了她都能看到她的cp在线发糖,楚忱生怕他的宝贝被别人给欺负了一样,考试结束铃声一响,交完卷就下来找沈乖。
不是送巧克力就是送小零食,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变出来的,然后再揉揉沈乖的头发,怎么看怎么觉得宠。
所有科目周一一天考完,晚自习批改,周二早自习出成绩。
高四前六个班是理科班,后三个班是文科班。
前六个班一共二百四十人,沈乖是第二百四十名,楚忱毫无疑问是第一。
成绩单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沈乖,高四6班,总分100。
满分750分,他只考了100。
而成绩单最上方大写加粗地印着楚忱的名字:楚忱,高四6班,总分740。
沈乖垂着眼睛看着手里人手一张的理科班成绩单。
以前的考试成绩不会打印并发下来,这是四年来第一次。
他看着自己和楚忱的差距,那差距是年级倒一到第一,是两百多个学生,是云端和泥潭。
有点沮丧。
哪怕明知道自己本来就这么差劲,也难免的沮丧。
楚忱察觉到沈乖的情绪低落,刚要哄一下,上课铃声响了。
物理老师老李踩着铃声走进教室,站到讲台上,目光往下一扫,轻蔑道:“某些人就别看成绩单了,再看也改变不了事实,有这功夫还不如去找个好点儿的医院看看脑科。”
沈乖不为所动地低着头。
“这点分儿还来复读想考大学?做什么梦呢?”老李唾沫横飞,“就说你呢沈乖,不点你名你不会还以为说别人呢吧?就没见过你这么烂泥扶不上墙的,你是我见过最差的学生,以后我的课你别上了,看你就来气。”
“说谁烂泥扶不上墙呢,”楚忱大喇喇地踩着桌子下的横梁,椅子向后倾,语气淡然,“他轮得着你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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