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酒酒可怜巴巴的看着康熙, 康熙好笑的摸摸她的头。
“朕看不是胤禛害怕,是你吓坏了。朕准了。”康熙道。
阮酒酒忙跑到胤禛屋里,去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康熙看着阮酒酒的背影,一眨眼就不见, 跑的飞快。
他无奈的摇摇头, 和梁九功抱怨道:“朕看德妃怎么越活越跟个孩子似的。别的嫔妃遇到这事, 哪怕不和朕哭诉一番,也要找准机会要点儿好处。她倒好, 就知道她那宝贝大儿子。”
梁九功笑眯眯道:“皇上, 四阿哥也是您的爱子。”
“走,朕一个人呆着怪寂寞的。朕也去看看四阿哥。”康熙道。
阮酒酒刚和胤禛说完这个好消息,康熙人就紧随其后的来了。
胤禛蹬蹬的跑到康熙面前, 仰着脑袋, 还没说话,就被康熙抱了起来。
“能和朕一起睡,就这样开心?”康熙问道。
胤禛回头看看阮酒酒, 他开心的是能和额娘一起睡。
胤禛一字未说, 话都表现在动作里了。
“你就不能糊弄一下朕?”康熙捏了捏胤禛的脸。
胤禛被捏了脸, 吐字不清道:“糊弄, 糊弄。”
“不是这样糊弄的。”康熙和胤禛较真道。
胤禛一头砸在康熙肩上, 不抬头起来搭理他。
年轻的汗阿玛真麻烦,总问这些幼稚的问题。
儿子不配合, 康熙去找儿子他娘告状。
阮酒酒立马扭过头, 对着打开的窗户道:“皇上,您看天上这云真蓝啊。啊不,天真白啊。”
“你们母子俩儿,真是如出一辙的不会说谎。连转移话题, 都转的如此生疏。”康熙道。
阮酒酒嘿嘿一笑:“我不能犯欺君之罪啊。”
“嗯,理由还一大堆。”康熙补充道。
“汗阿玛,和胤禛一起去找小六。小六天天睡觉,得给他念书讲故事。”胤禛拍着康熙肩膀道。
康熙把他往肩上一扛:“好,走,朕带你去教小六读书。”
胤祚还在摇篮里吐泡泡,他读什么书。
阮酒酒默默翻了个白眼,她知道康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难受的。正巧,让精力旺盛的儿子们,去折腾他这个老父亲吧。
阮酒酒躺在胤禛的小床上,被子上还能闻到幼儿特有的奶香味儿。
阮酒酒抱着胤禛的被子,躺着就睡着了。
庶人佟佳氏的处置,很快调查清楚。
佟佳氏似乎没有要隐藏的意思,偷运天花入宫的过程,清清楚楚,一查一个准。佟国纲、佟国维的势力,确实没有掺合其中。
硬要扯上关系,也只是佟家给佟佳氏的银子,让佟佳氏有钱能使鬼推磨。
查案子的人,写下案宗,等着呈给康熙看。
宫中各处都心系永和宫和四阿哥,既然胤禛无事,阮酒酒和康熙分别派人,去慈宁宫汇报告知一声。
以免宜嫔几人担心,阮酒酒还让人去翊坤宫、咸福宫,还有钮祜禄妃的永寿宫,都说了一声。
毓庆宫的小太子,看到怀恩过来,连忙放下手里的书。
“怀恩,四弟一定没事吧?”太子担心的问道。
怀恩和善的笑着,他一张圆脸很亲和:“劳太子殿下担心,四阿哥无碍。主子回来后,陪了四阿哥一会儿,四阿哥看起来没有受到惊吓。”
“那德娘娘可好?”太子又问道。
“主子没见到四阿哥之前,心中无比担心。但是,看到四阿哥健康的站在面前,主子的心就安定了。奴才代主子,多谢殿下关心主子和四阿哥。”怀恩道。
“四弟和德娘娘没事就好,孤也能放心了。你快回去吧。乌库玛嬷、皇玛嬷那里,你去过了吗?”太子道。
“奴才最先去的慈宁宫。等从您这儿回去后,再向翊坤宫娘娘、咸福宫娘娘、永寿宫娘娘都告知一声。”怀恩道。
“应该的。孤没有事要问了,你快去吧。钮祜禄妃娘娘和宜嫔娘娘她们,一定也在担心着。”太子道。
“奴才告退。”怀恩道。
怀恩把几个地方都跑了一遍,彻底见识到了,他主子和四阿哥在后宫中得的人心多重。
庶人佟佳氏的棺材,在天没黑之前,连着嫁妆,一起送出了宫。
佟国维看着宫里的太监,抬着一个棺材,放在府邸门口,眼前一黑。
能让宫里送出来的棺材,里面躺着的,除了他的女儿,不会有第二人。
“公公,不知佟妃娘娘她?”佟国维甚至话不敢问完。
“佟大人,庶人佟佳氏犯了私运天花痘痂入宫之罪,已经病逝了。这是她的棺材。”太监道。
佟国维手抚摸着棺材:“这不可能。敏儿她自幼熟背宫规,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她只是骄纵了些,但绝不会触犯国法。”
“佟大人请节哀。”太监道。
“皇上可有旨意。”佟国维问道。
“庶人佟佳氏的侍女金荷,同是主犯,诛三族。请佟大人交出她的亲属。”太监道。
佟国维不会怪他的女儿,他只怪金荷不知劝谏,胆大包天。
“诛三族,诛的好,圣上圣明。”佟国维向紫禁城的方向,拱拱手。
“去把金荷的亲娘老子,兄弟嫂子全都押出来。”佟国维道。
金荷的亲人,因为她在佟佳氏身边伺候,在府中地位超然,日子过的比寻常小官还好。把他们押出来时,一个个看的跟富贵老爷夫人似的。
平时,佟国维看他们穿的体面,只觉得是添佟府的面子,显佟家是高门大户,连奴仆也能穿金戴银。
此刻,佟国维看着他们,恨不得连他们的皮都给剥下来。
“大人,奴才们犯什么错了?您看在金荷在宫里伺候娘娘的份上,求您饶奴才们一回。”金荷的亲爹,跪在地上忙磕头。
佟国维拖着他,把人拖到佟佳氏的棺材前。
“本官的女儿,佟家的大姑奶奶,就在这里。你用力的磕。若是磕的轻了,你的尸骨等着被野狗啃的一点不剩。”佟国维狠声道。
金荷的亲人们不是傻的,真要是蠢笨人,也不能把女儿送到府里大姑娘身边当差,还跟进了宫。
“娘娘她!”
“没有娘娘了。只有庶人佟佳氏。”佟国维面无表情道。
金荷的亲人们都傻眼了,金荷的老爹最先晕过去。等他醒来时,人已被关进大牢。
佟国维府前停了一个棺材,消息很快传遍京城权贵圈中。
乌雅·威武也在不久后,得知这个消息。
在家里练儿子,让乌雅·博启扛着石墩练臂力的乌雅·威武,听了后,哈哈大笑。
“今天暂时不用练了,明早再继续。走,陪阿玛去喝酒。叫上你额娘。”乌雅·威武畅快的仰天大笑。
乌雅·博启下值的时候,宫里还没有出事。
乌雅·威武黑着脸回来,他和乌雅夫人只以为是今天赛龙舟没有赢,丢了面子,所以生气。
乌雅·博启摸不明白他阿玛的心思,但是不用对着月光练臂力,就是大好事儿。
“好,儿子这就去请额娘。”乌雅·博启道。
“把你媳妇儿也一起叫上。是一家人的喜事儿,当然要一起开心。”乌雅·威武道。
乌雅·博启不明就里,但是听话的去叫人。
乌雅·威武全程只喝酒,乌雅夫人和乌雅·博启问他为了什么开心,他嘴严的不说。
等晚上,乌雅·威武和乌雅夫人歇下时。
乌雅夫人吹灭外屋的蜡烛,举着另一个蜡烛,走到里屋。
“你回来时心情不好,还去族里发了好大一通火,回来又让博启练功夫。我问你,是不说娘娘或者阿哥遇到事儿了?”乌雅夫人敏锐道。
乌雅·威武揽着老妻的胳膊,呜咽的竟然哭了出来。
前因后果也在哭声中,一点儿不少的说给了乌雅夫人听。
乌雅夫人听到佟妃要用天花加害四阿哥时,拍着乌雅·威武背的手,直接扯碎了乌雅·威武的里衣。
乌雅·威武的后背,被从窗户穿过来的风,吹的脊背发凉,寒毛直竖。
“明日,我给我娘家写一份信。沾娘娘的光可以,但是也要给娘娘出力。如今咱们两家虽然不显,但是子嗣尚在成长。在四阿哥和六阿哥出宫建府前,务必要培养出来几个得用的,能让阿哥们使唤的人手。”乌雅夫人霸气道。
“夫人睿智,夫人眼光长远,夫人说的是。”乌雅·威武道。
“就寝吧。明日找一队殡乐人,临时在佟府附近租一个院子,吹一天唢呐。”乌雅夫人道。
在佟国维府前吹唢呐,他们家如今的地位,还不敢这么做。
但是,在旁边租个院子,在院子里吹,膈应膈应人,谁也不能说什么。
“夫人高啊。”乌雅·威武佩服道。
“就寝吧。你这一肚子肥肉,明儿和博启一起练。上阵父子兵,你比佟国维年纪还小,他能上战场,你未尝没有机会。我的男人,不比谁差。”乌雅夫人道。
乌雅·威武被乌雅夫人夸的豪气万丈:“年底前,为夫一定再升官职,给夫人涨涨面子。”
永和宫里,入夜后,阮酒酒和康熙没有那么多话说。
两个人,一个给胤禛说故事,一个给胤禛哼着摇篮曲,把胤禛美的不行。
胤禛睡在两人中间,鼓着小肚子,睡的美滋滋。
然而,等天没亮胤禛被尿憋醒时,他发现自己的位置变了。
汗阿玛搂着额娘睡,他被挪到了床的最里面。
胤禛不高兴的鼓起脸,恰巧康熙也醒了。
康熙要准备洗漱更衣,去上早朝。
胤禛气哼哼的看着康熙,眼里满是抗议。
康熙淡然的对胤禛挑挑眉:“你额娘喜欢枕着朕的胳膊入睡。朕把你挪到里面去,你有什么意见?”
胤禛没脾气了:“没意见。”
父爱如山,高大伟岸。汗阿玛胡编乱造,欺负小孩儿,真是一把好手。
“你怎么醒了?”康熙问道。
“我要尿尿。”胤禛被他的老父亲气的,差点儿忘了。
“汗阿玛,胤禛要憋不出了。”胤禛脸色一变。
康熙惊的后背冒汗,尿床可不行。
“梁九功,快抱着四阿哥去小解。跑快点。”康熙把儿子扔给了梁九功。
胤禛一脸无辜的看着梁九功,梁九功稳稳抱住他:“四阿哥您忍忍,奴才跑的很快的。”
放完水后,胤禛舒服的回到屋里,康熙也换上了威严的龙袍。
“汗阿玛慢走。”胤禛说完以后,爬上了床,趴在阮酒酒旁边就睡下了。
康熙撩开半垂的床帘,看到胤禛躺在阮酒酒边上,睡姿规矩的陷入了熟睡中。
“这混蛋小子,刚才是故意说憋不住的吧。”康熙嘴上骂着,面上笑的宠溺。
虽然一番闹腾,但康熙和胤禛都本能的放低声音和动作,没有吵醒阮酒酒。
阮酒酒感受到身边的热源,翻了个身,侧身把胤禛捞在怀里,像抱娃娃一样抱着睡。
嗯,这个娃娃抱起来,比刚才那个要的软。
阮酒酒满意的翘着唇,睡的很香甜。
庶人佟佳氏夹带天花一案,查的雷厉风行,结果很快公布于众。
随着喇嘛在承乾宫唱跳了三天,承乾宫重新打开门,让侧殿住进去嫔妃后,佟佳氏在承乾宫生活的痕迹,被全部抹去。
乌喇那拉常在端着一碗鸡肉粥,在屋里吃的很香。
“不知道皇上的避暑之行,会不会改变主意不去了。德妃娘娘好惨啊,难道这就是美人要历经的波折吗?还好我长的普通,这样躲在屋里混日子,吃好喝好,挺好的。”乌喇那拉常在道。
伺候她的宫女,也是胸无大志的,主仆两人倒是相宜。
“是啊。为四阿哥挡了布老虎的那个小太监,当天晚上就发了天花,太医院给灌了药,但是没用,三天后就病死了。”宫女道。
“诶,好端端的一条命。”乌喇那拉感慨一声,继续吃着桌上的汤包。
这是宫里的常态。
宫里的宫女太监那么多,死了一个两个的,感慨一声,主子们的日子还是继续安好的过着。唯有奴才们,感怀自身,心里难受一会儿,然后机械沉默的干着活。
“怀恩,你带上严庆存的银子,还有本宫准备的一百两白银,送出宫给到他的弟弟妹妹。再去乌雅府上说一声,让他们照顾着严庆的弟弟妹妹平安长大。”阮酒酒道。
“主子仁善。有主子记挂,严庆的弟弟妹妹定能好好长大。”怀恩道。
“只盼他下辈子,别再这么苦了。”阮酒酒道。
严庆年幼父母双亡,为了拉扯弟弟妹妹活着长大,自己卖身入宫,把卖身钱给弟弟妹妹换口粮吃。进了宫以后,因为嘴笨脑子也不灵活,熬了十年,还是个普通的抬轿子太监。
钱没存上多少,盼望的日子也没等到,命就这么没了。
怀恩心有戚戚,他躬着身子倒退着退下。
出门后,怀恩默默往严庆存的碎银子里,再多放了十五两银子。
这是他攒下来的一半存款,也算是他为同是苦命人尽的一份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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