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对对握紧拳头,内心大叫爽快,她拉起余灿就走,嘴里说着:“这位姐姐,我看你额头的伤还没好,我们下去找点药,走吧。”

    余灿当然犹豫了,可赵对对该出手的时候绝对不手软,硬拉着余灿下楼了。其余人也各自下楼,没人理睬蜷缩在一旁的吴勇男。

    一路上富闲的表情略微有些微妙,他甚至最后忍不住笑了出生:“那个吴勇男,就是个垃圾男,我早就想揍他了,刚才林涛涛不出手,我也打算上去阻止了,就是没林涛涛这么狠罢了。”

    陆文多少见的附和他:“可不!好恶心啊,在我面前打女人!这混账!要说那个余灿也是奇怪,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也太憋屈了吧,想想赵对对那个暴脾气!”

    陆文多以前笑话她不够温柔,现在觉得似乎赵对对才是真理的那个。

    “心理疾病。”

    “啥?”众人狐疑地看向了宋成双。

    宋成双平静地说:“心理上的问题,只有自己解决。”

    为了中午争取更多的时间寻找线索,他们火速地吃饭到一半时,赵对对和余灿走进了食堂。

    余灿头上有伤的地方都擦了药水贴了创口贴,她还有些局促,被赵对对硬拉着和他们同桌坐下吃饭。

    赵对对眼见周围都是自家人,也不打算客气,直接洗脑:“这种男朋友,你是打算留着过年?别告诉我他是你丈夫吧真是要命。”

    余灿轻轻摇了摇头:“不还不是他是我男朋友。”

    “那还好,赶紧分了啊!分之前先一巴掌打回去!”赵对对眉头一皱,咬文嚼字:“等下,什么叫做还不是?你别告诉我你们打算要结婚了吧,姐姐,你是没吃药么?”

    “我们两家以前是邻居,小时候家里条件都不太好,我父母在菜市场卖菜,他父母在旁边卖鱼,就这么认识了,其实他以前对我真的挺好的,后来他家里出事,他自己工作也不顺,难免暴躁了些。”

    赵对对眉头皱成了群山:“他这么骂你还打你,以前对你再好也没用了,姐姐,你不如跟着我们吧,你早晚也是要跟着我们的。”

    余灿不懂:“什么意思?”

    “手绳啊,你没看到你手腕上戴着的?和我们颜色一样,保不齐每个世界我们都能撞上了。”

    余灿怔怔地看着那条红金相交的手绳,只说:“我看到了,我倒没仔细看颜色,以为大家都戴着,也许是某一种象征,那他的颜色和我的不同。”

    赵对对觉得她真的没救了,但是又不想放弃,于是打算继续洗脑。

    吃完饭了饭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他们走出了疗养院的大门。

    今日阳光甚好,午时左右,街上往来的人群并不多,周围的商铺小店也都开了门,比起昨晚是热闹了不少。

    他们沿着街边而走,明亮的光线和人声喧闹的商铺在这个年代的渲染下,特别的有烟火气。

    赵对对看到迎面走来的一个学生正在咀嚼着泡泡糖,不免童心大动,指着不远处一个杂货铺说:“我去那里看看,再试着攀谈几句,看能不能得到这个疗养院的消息。”

    可惜没几分钟赵对对就耷拉着脸,没精打采地回来了:“没辙,老板娘爱理不理的,我又没钱买东西,什么消息都打听不到,我这次好失败啊!世界的馈赠啊!是失灵了么!”

    陆文多友好地劝慰:“可能是难度提高,别人不愿意轻易给你信息了。”

    赵对对又说:“但是我得到了个信息,不知道有没有用,杂货铺的墙上挂着日历,今年是一九□□年。”

    他们昨晚走过两侧的街道,心里清楚这条长街的大致布局,另一侧几乎都是居民住宅。

    他们从商铺那侧绕了回来,凌厉见宋成双停在了老城区的入口,这些老房子成排堆砌在长街一侧,会留有小小的口子让人通过,就像条羊肠小道一样。

    凌厉问:“宋,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宋成双点头:“昨晚,你说这里的灯亮起了?还是靠里面的位置,而就在那时我感觉到了微弱的气息。”

    凌厉说:“是的,有问题?”

    宋成双顿了顿:“直觉,我们晚饭后路过的时候这里没有亮起灯,但是等到宵禁后这里的灯却亮起了,也许其中包含某种含义。”

    凌厉说:“高度问题?我们走过的时候,里面亮灯我们也看不见,但是从住宿楼往下看就能看到。”

    “不是,是我的感觉。”宋成双神色微异:“我能感觉到人的气息,但是昨晚经过的时候,这里死一般的寂静。”

    他们一致认为需要进入一探究竟,大白天的,出事几率也不会高。

    离一点还有好一会儿,他们决定先进入查看,有任何不妥及时原路返回。

    说来奇怪,今日阳光大盛,可一进入这些石库门老房子的小巷,明亮的光线活生生被掩去了大半,活想走在雾蒙蒙的阴天里,周遭的温度都骤然下降了十度不止。

    凌厉小时候住过几年石库门,他们这一代多数幼年时的居住状况都不理想,石库门也已经从最初的样式改造成了新式石库门。

    这里和他记忆中的石库门别无二致,青石砖的墙面,凹凸不平,缝隙间夹杂着幽绿的青苔,石库门的房子挨得近又挤,好几户人家堆砌在一起,通常大门后都会有个狭窄的小院子,每走数十步就会看见一扇扇老式的乌漆实心厚木做的圆弧形大门,四周则是清水砖砌。

    空气里密布着厚重的潮湿味和一股淡淡的霉味。

    巷子也非常的狭窄逼仄,他们几人甚至没有办法并肩而行,凌厉伸手捻了下靠近的墙壁。

    浓重的湿气和厚厚的尘埃。

    他们没走多远,身后缩成圆形的亮光点变消失不见了,头顶上方虽是天空,可天色却是阴沉沉的,全然不似外头灿烂的阳光。

    两侧的墙体竟给人一种高耸入云的错觉,距离又特别狭窄,逼仄的压迫感重重地袭来。

    陆文多哆嗦了下:“好冷啊,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

    赵对对点头:“还有种湿哒哒的感觉,味道也很奇怪。”

    这种弄堂房子对于r市土生土长的他们来说并不陌生,他们知道弄堂的巷子左拐十八弯,初来乍到的人绝对会迷路,果不其然,在这条路走到尽头的时候,就是一块小空地,阴恻恻的角落里载着棵叫不上名字的小树,右侧是好几扇乌漆的大门,左侧是另一个巷子。

    陆文多说:“我们刚刚从那个口子进来只有这一条路,现在接着走吗?”

    宋成双点头,于是大家继续前行。

    凌厉瞅着两旁的景象,只说:“多哥,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弄堂怪怪的。”

    陆文多点头:“老凌,我懂,你说当时我们两住得就挺近,我想的一定和你一样,这个弄堂是不是已经局部拆迁了。”

    石库门弄堂的居住环境以现在的标准来看,的确不怎么样,凌厉印象中一到夏天,各种不知名的虫蚁他可看了不少,只是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太过凌乱萧条,而这里的老居,光从大门就感觉出了不尽的落寞和厚重的尘埃,有些门窗打开着,里面凌乱无比,一看就是已经搬走挺久的样子。

    陆文多又说:“当时我家那块是搬得最晚的,我印象比较深,所以我才说这里像是局部被拆迁的。”

    如果说这一开是拆迁的弄堂,那昨晚看见的灯光就是还未搬走的居民。

    凌厉说:“再往前走着试试。”

    他们又走过了一条巷子,然后越往里去,出现的巷口越是多,很快就到了岔路口了。

    赵对对有些不安,说:“我们是不是要回去了,这里就是个迷宫,要是走不出去没法按时回去,是不是死亡条件啊。”

    凌厉点头:“行,我们傍晚的时候再来,还有晚上的时间,现在先回头。”

    “等下。”余灿抬头,指着上方说:“你们看,那里写着825号。”

    大门上通常会嵌入长方形的墨绿木板,有些粗糙的会直接在墙壁上写明门牌号。

    所有人似乎都在瞬间想到了什么,毕竟员工宿舍那诡异的长串房间号实在太过引人注目。

    富闲看着这些数字就头疼,“所以我们宿舍的房间号和这些老房子有关系?”

    “很有可能。”宋成双搭着凌厉肩膀的手有些发紧了:“如果是这样就难办了,傍晚的时候试着找一下我们的号码。”

    陆文多觉得也不对,房间号这么长,到底哪个数字才是,便问:“我住的那间1655-925-29-88,隔开的符号不算,那等于有四个组合,哪个才是这里的门牌号?”

    宋成双说:“这里是825,我们一开始进来的数字是多少?”

    他们在刚进入的时候,谁都没有在意这些,于是原路返回从门牌号上寻找线索。门牌号递减,有些大门破损太过严重,已经看不清号码数字了,他们一路回到入口的时候,确定最初的门牌数字是最小的。

    “是第二个组合。”宋成双语气肯定:“1655数字太大,离这里太远,每天不超过四个小时的寻找工作,不会在距离上太过刁难参与者,第三和第四的数字更不可能了。”

    在这个世界中,有了第一个寻找目标,大家觉得有了期待,心情也稍好了些,他们回到疗养院的时候,在门口遇见了林涛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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