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痴鬼率先有了反应：“这肯定是她们的妈妈吧？”
她等着唐叶的回应，然而宁笑都被人迎进门了也没听到动静，这才发现唐叶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宁笑看了女人一眼，并没有理会，也不像是以前那样和蔼的摸摸女孩的脸颊，而是从头至尾冷着脸，打量两个女孩的眼神像是在看商品。
惹得两个女孩有些畏惧的躲在了女人身后。
女人帮宁笑将帽子外套挂在架子上，似是明白了什么，问道：“先生，要现在开始吗？”
宁笑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烦躁地叹了一口气，反问道：“我现在很丑吗？”
女人不解：“先生，为什么会这么问？”
“不然为什么他们都捧着那个新人唐叶，而冷落我呢？”
从楼上飘下来的花痴鬼在门外停住了脚步。
不需要女人回答，宁笑看着两个害怕她的女孩，缓缓笑了：“为了让人喜欢，我换了那么多脸，害了那么多人，为什么总是比不上那些得天独厚之人？”
“明明我比他们长得好看多了。”
他想摸一摸女孩的头发，被躲开后表情阴沉下来：“你们两个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的，不要让我失望。”
房间内上了锁的门第一次被打开，露出阴暗的内里，女人皱着眉点亮一盏油灯，才将房间照亮一点，就看到一双穿着布鞋的脚站在角落。
唐叶和举着油灯的女人面面相觑。
就在女人一惊，要叫出声的时候，他十分友好地微微歪头，紧握住的手指一松。
似是有飓风随着他松指的动作扑面而来，女人的脸颊被刮到松垮变形，喉间的尖叫还未破出嘴唇就被吞没殆尽，化为一滩纸架，哗啦落在绘满奇怪纹路的地面。
纸人画着红彤彤脸颊的头滚落到布鞋之前，用黑色口子缝制的眼珠磕在鞋帮上。
失去支撑，油灯瞬间下落，被一只手紧紧握住。
油灯的火苗摇摆了一瞬，照耀得纤细白皙的手腕仿佛也跟着晃了一下。
“这种东西可要小心啊。”唐叶缓缓站直身体，视线扫了扫房间内各种纹路和纸制品，最后看向站在门外的人，“一不小心，可是会酿成火灾的。”
宁笑从没有什么时候像今天这么糟心的，他咬着后槽牙，声音近乎是挤出来的：“唐叶，你怎么会在这里！”
“从我今天见到你开始，就注定了我会出现。”唐叶两指捏在油灯芯子上，灼热的火苗在他手里无比乖顺地熄灭，“与其思考我为什么在这里，不如想想你接下来怎么办。”
宁笑嗤笑一声：“你在开什么玩笑，我只是心血来潮，看看受我资助的困难学生而已，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唐叶静静地看着他，后者的表情越发得意。
这里他设置了屏蔽器，无法往外发送消息，而只要唐叶人在这里，就算是录了音他也有办法对付，现在他倒是要看看，唐叶还有什么本事对付他。
“那你就没什么想对身后……说的么。”
什么？
宁笑下意识回头，却见两个女孩惊恐地躲在角落，在他的注视下，一个极为眼熟的身影在他面前缓缓显现。
“你是……小丽？”
花痴鬼，也就是生前为小丽的女生，随着这句话，忘却的记忆在她魂魄中苏醒。
那天，她只是在偶像休息室外路过，仅仅是这样就已经能够感到幸福，却不慎听到了他的声音——
“把尸体处理好，如果被人发现，你就去自首吧。”
却不想下一瞬房门打开，被偶像恳求的她鬼使神差的同意了去天台听他解释的说法，结果被无情地推了下去。
宁笑下意识后退一步，却并不如何害怕，余光瞄着唐叶，渐渐退至与一人一鬼呈现三角之势，才略为安心地嗤笑起来：“你死都死了，还想要我给你什么交代，生前是没本事的人，死后也是没本事的鬼，不想魂飞魄散，就快滚！”
话音未落，他反身一把抽取墙上挂着的长剑就向花痴鬼砍去，花痴鬼躲也未躲，怔怔地看着偶像疯狂的面容，曾经所有的努力就像笑话。
剑光闪过，被两根手指夹在中间，那手指轻轻一弹，剑身就剧烈地晃动起来，最终噼啪断成几节。
宁笑这才意识到，唐叶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
锁链碰撞的声音遥遥传来，在听到的刹那，银白色锁链穿透墙壁拴在宁笑脖子上，下一瞬猛然绷紧，直将宁笑勒得整张脸赤红充血不住后退，一直撞翻墙上的装饰贴在墙上还在不断拉紧。
眼见宁笑出气多进气少，另一条黑色锁链破空而来扯在花痴鬼脖颈上，见识了锁链恐怖的花痴鬼立即挣扎起来，然而这锁链重若千金，她动一下魂魄都跟着颤抖起来。
黑白无常从墙后过水幕一般穿了过来，扯着锁链，一同看向唐叶，黑无常脸色漆黑：“你倒是会使唤人。”
“二位能者多劳么。”唐叶笑眯眯地摊手，“我没有别的证据，但二位肯定有办法，只能辛苦二位了。回头我会买上好的香与黄纸供奉二位的。”
白无常双眼微眯，从他单薄的衬衫瞧到发白的单布鞋：“你要是有钱，不如先捎给你师傅。”
对于阴界来说，捎和烧是一样的。
唐叶脸上的笑顿时变成苦笑：“不这样说咱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哼。”白无常一扯锁链，拉得宁笑一个踉跄，“走了。”
黑无常紧随其后，花痴鬼不得不跟着走，她眼下留着血泪，回望向唐叶：“如果我当初粉的是你就好了。”
黑白无常自然不会为她停留，带着一人一魂穿墙离去。
房间内安静下来。
唐叶摇摇头：“那时候，你又怎么在一群尸体里认出我呢？”
角落里的两个女孩相互捂着嘴，眼眶通红却不敢哭出声。
她们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能认出来刚才出现的是黑白无常，而现在这个长得很好看的哥哥救了他们。
年长些的女孩小声问：“你要走了吗？”
唐叶点点头，将自己的手机号留下放在客厅的桌上：“一会有警察叔叔来接你们，如果有什么事——比如刚刚那样的，可以给我打电话。”
下楼下到一半，唐叶忽然发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他把蒙导的男三号弄没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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