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尔蝶的手臂肩膀已经全部被抓破刺穿,现在无力地垂在地上。
她以为自己能一击得手,没想到异能者的反应、力量,比她强这么多。
托大了!
付尔蝶往旁边缩,想要去摸角落里的锤子。
老男人见状,反身冲过去一个耳光,把付尔蝶扇得脑袋一歪,嘴角渗出鲜血。
“妈了个巴子的!想整老子!”
他一脚踹过去,正中付尔蝶胸骨。
付尔蝶跌在花坛边。
这一次,胸骨碎裂的声音不是错觉,是真的。
她眼花耳鸣,呼吸不畅,胸口每一次起伏都仿佛有骨刺在戳周围的脏器。
一口鲜血喷射而出,还没缓过劲,更猛烈的踢打袭来。
付尔蝶头发被抓住往墙上撞。
咚咚咚,阳台被撞得震颤。
她伸手想去抓男人的脸,可是她手比对方短一截,怎么都够不到。
心口被膝盖骨重重一击,付尔蝶疼到实在忍不住,蜷缩起身体。
卧室里,狗子叫声十分凄厉。它努力把门刨的吱呀作响,却不能让男人有分毫停顿。
“你以为你谁?”他拽着付尔蝶的头发,强迫付尔蝶仰头看向自己,“老子是异能者!老子愿意来这里住,是你的福气!还害还老子?是不是看不清状况?!老子是男人,是异能者,从现在起,老子就是天!”
他侧头呸了一口,点着下巴:“活的还挺滋润哈,每天开空调哈。老子都没空调开,你个弱鸡在这儿开空调!开你妈的空调!”
咚!
付尔蝶的头,再次重重磕在地上。
她神志不清,只觉得痛,身上哪哪儿都痛。
狗子的叫声让她勉强睁开眼。
身上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被撕出一条口子,而那个男人则开始脱裤子,下面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付尔蝶想起经常在网上刷到的一些新闻,想到凌晨短暂恢复的通讯里,没有提到的异能。
或许,不是不知道异能,而是不敢提。
丧尸病毒不会因为人类的身份人品而选择性起效。异能也是这样。
你永远不知道,你碰到的异能者是善是恶。
而末世这么二十天,大多数人也意识到,人和人之间不是互助,而是竞争关系。
寻找到房间躲藏的人,不敢让其他人进来。
要进来的人会弄出动静、抢夺不多的食物。
车辆有限,车辆的空间有限。想要尽可能多的放食物、燃油,就不能让无关的人进入车辆。
遇到普通人,互相之间还能争一争。遇到异能者,大家能怎么办呢?
发布公告的人又能怎么办呢?
让躲藏起来的人更加恐慌,害怕随时可能入侵、把家里搞得一团糟的异能者?
还是坦然接受异能者的存在,妄图寻求异能者的庇护,然后被抛下?
或许,zf已经清楚大多数异能者,对于普通人而言是有害的,所以才把有限的时间用来公告末世生存的注意事项,从衣食住行方方面面,来尽可能让更多的人有求生能力,而不是抛出异能者的情况,让更多人陷入恐慌。
而异能者,想来肯定不多。也许一千个幸存者里面,只有一个能碰到恶劣的异能者。那么,就让其他九百九十九个人,都少一点害怕,多一点应对其他的致死率超过千分之一的危险的能力。
付尔蝶看着头上的阴影,麻木地想,自己就是那千分之一了。原本14-1的住户,大概也是那千分之一吧。
男人急急不可耐,付尔蝶却突然嘲讽地勾了下唇角,趁他解裤头的当口,抬脚往两腿之间用力一踹。
他吃痛捂胯,怒气冲冲地抬头,却直接迎上一颗黑黝黝的头颅。
付尔蝶不知道哪里来的戾气,头顶撞上男人的下巴,在男人失神的一瞬间,张大嘴,死死咬住眼前的咽喉。
她像一只发狂的野兽,咬住不松口。
男人也顾不上第三条腿,用力扯住她受伤的手臂,手掐进伤口深处想要把她撕下来
然而付尔蝶却仿佛失去了痛神经,咬人的力度愈发凶狠。
撕咬中扯断了男人的大动脉。
大脑缺血休克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渐渐的不再厮打动弹,软在地上。
付尔蝶却依旧没有松口,满嘴满脸的鲜血,和她撕裂的嘴角的血肉一起,模糊了人与兽的界限。
她用力咬着,狠狠咬着,直到自己也终于失血过多昏死过去。
而老男人,已经在缺血和窒息的双重压迫下,失去生机。
狗子刨门许久,学着主人开门的动作,后肢站起,前腿打直,没什么章法地拍打门把手。
好不容易拍开一次,却因为自己扑在门上,把门又推了回去。
它呜咽一声,没有察觉空气中有些微光点钻进它的身体,突然开窍,小心翼翼地把一只前爪搭在门框上,另一只前爪压下把手往门内勾,成功打开一条缝。
狗指甲塞进门缝,继续往内勾。
门开了。
它冲出去撕咬入侵者。
入侵者不动,似乎是死了。
它转身去拱自家主人。
可是刚一拱,自家主人身上的血腥味加重了。
狗子瞬间不敢再动,转而趴在主人身边,湿漉漉的眼睛担心地看着主人。
一人一狗,没人发现窗户慢腾腾地,自己关起来了。
而屋内的空调,也重新开启。
地上,入侵者的血液被什么东西牵引着,来到“环保绿植”根系的地方,被根系全部吸收。
一条根系慢吞吞地,顺着血液的痕迹向外蜿蜒,轻轻从付尔蝶的身体上绕过,扎进入侵者身体里。
淡绿色的几乎透明的分泌物,从根尖蔓延到入侵者的尸体全身,把人包裹起来,像是狰狞怪异的人形玛瑙。
尸体开始慢慢溶解。
“环保绿植”仿佛可以准确分辨付尔蝶的鲜血和入侵者的鲜血,后者全部吃掉,前者残留在地上,慢慢从红色分解成点点白光,浸入地面,往阳台、客厅、卧室、卫生间、厨房,一一扩散。
有一些也陆续钻进狗子的体内。
狗子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感觉很舒服,重新趴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睡着的主人看。
白色的光点在整个房间周游一圈,让房子全部染上白光之后,又回到阳台,钻进付尔蝶体内。
付尔蝶受伤的地方早已止血,肌肉、脏器和骨骼,正以非常缓慢的速度长合恢复。
她陷入昏睡,对房子的一切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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