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大防要亲自审理此案,有人欢喜有人愁。而简川却不知道自己是该欢喜还是该愁,虽然据他所知,史书上对吕大防的风评尚佳,奈何他是吕献的二伯,而吕献似乎跟秦峰走的很近,若然吕献那厮事先作祟,难保吕大防不会有意刁难。

    不过好在吕大防的审案本领才刚开始发挥,便又听门人来报。

    “报,皇城司使赵凯赵使司到。”

    听报,满堂诸位大官具皆皱起了眉头,很显然不喜欢这个特务机构,但没办法,人家是天子爪牙,谁敢不见,于是乎只能任由赵凯大咧咧的阔步而入,对所有人都是爱理不理的,直接把手一指已然神色惶恐的秦峰,命令道:“拿下。”

    吕大防怒而拍下惊堂木,喝道:“本官在此,谁敢放肆?”

    谁知人家皇城司的司员们根本就不睬他这个二品大院,连个楞都没打就向秦峰扑了过去,继而便听‘砰砰砰’几声,便见扑过去的几个司员倒飞而出,砸坏了满堂桌椅。

    简川大喜,放声道:“秦峰,你还说自己不会武功。”

    可此时的秦峰哪还有空去理会简川,战斗已然如火如荼的展开了,

    堂内谎称十四和开封府衙役一拥而上,却未想到这秦峰武艺竟是极为高强,莫说抓不住他,尚还被其空手夺白刃抢了把刀,继而三两条人命转瞬即逝。

    当此时,简川和苏茶儿等人早已一起躲到了墙角,由老黄在外围护卫着,而吕大防等大官则是躲在另一侧墙角,由两个神情紧张连刀都拿不甚稳的衙役护卫着,再看秦峰那厮,竟是已经冲到堂口,眼见就要跨出去了。

    然堂内动静早已惊动了整个开封府,便见府兵齐刷刷赶来,不片刻便将堂前围了个水榭不同,

    见状,简川暗骂蠢材,怎么连围城必阙的道理都不懂,你把人家的生路全部堵死了,这不明摆着在逼人家回来嘛,你们的上官还在堂里呢。

    果不其然,秦峰立刻掉头冲了回来,直奔吕大防等官员。

    “你敢。”赵凯暴怒提刀上前,却没两三个回合便被其划了一刀鲜血横流。

    当此时,秦峰面前便只剩下那两个快要尿裤子了的小衙役了。

    不得已,简川大喊一声:“老黄,干他。”

    “好嘞,公子瞧好吧。”

    便见这老头身子一弓,脚下一瞪,若离弦之箭,差之毫厘的挡在了大官们面前,挥手间小衙役的手中刀已然易手,继而赶前一步对上了秦峰。

    都说拳怕少壮,却也要分个高低,秦峰的武功虽强,气血之力也比老黄强上不少,奈何境界上还是跟老黄差了不止一个档次,兼之已经战斗时间不短,气力有所衰竭,故而很快,老黄便从略显吃力转危为安,尚还有闲心对小苏昀说:“徒儿看仔细了,此人刀法,源于西夏李氏,可称精妙,为师这边让他系数施展出来给你看,这机会可不多得。”

    闻言,简川和苏茶儿心有灵犀般的对视一眼,继而不约而同的翻起了白眼,便听苏茶儿怒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学刀法?学什么学?快,拿下他。伤了你自己可怎么办?”

    不想老黄这次竟没听劝,想来是确实觉得这个机会难得吧,故而又是纠缠了二十多回合,这才使出了枪法路数,以刀做刺,一刀便刺穿了秦峰右肩,继而飞起一脚将之提出大堂,被枪棒夹住,再也无法兴风作浪。

    兀自疯癫大喊:“我西夏必往弱宋。”说罢,大张嘴巴便要咬下,却被赵凯飞扑过去紧紧捏住下巴,狠狠用力把下巴拽脱臼了,瞧,武功不行,专业素养还是不错的。

    继而,赵凯手捂着伤口再度入堂,对吕大防毫不客气的说:“现下,不必下官再做解释了吧。”

    吕大防早就镇定下来了,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示意其自便,不想吕大防竟又说:“府尹大人,还请一步回府。”

    闻言,满堂皆惊,吕大防怒曰:“何意?”

    赵凯毫不退让,如实道:“自昨夜接报开始,皇城司使便展开了调查,并发现,令侄吕献与这秦峰交情甚笃,且存在权钱交易的事实,所以,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请府尹大人暂时不要离府,还有令兄令弟,皆需配合调查。”

    好家伙,听赵凯这意思,吕氏四贤是要一锅端了。

    所谓吕氏四贤,长兄吕大忠,次兄吕大防,三弟吕大钧,四弟吕大临,其中老三吕大临已经没了,吕献作为吕大临的独子,自然得到了三位叔伯的宠溺,养成这般乖张的脾性也不奇怪。

    便见吕大防闻言,双目光芒闪动,却终究是叹了口气,说:“子不教父之过,我三弟英年早逝,献儿的过失便理应由我兄弟三人承受,只请赵使司务必求实,若献儿果真有罪,我等兄弟绝不姑息。”

    说罢,竟是转头就要走,简川顿时急声道:“大人且慢,眼下这暗子怎么办?”

    闻言,吕大防竟是看向赵凯,意为问询,便听赵凯说:“府尹大人现在只是配合调查,职权自然无碍。”

    既如此,吕大防便再度坐于公正廉明匾下,惊堂木拍下,扬声道:“本官以洞悉此案,必为秦峰所为,故今日堂上所有人无罪释放,却因聚众斗殴属实,罚钱四十贯,尔等可认?”

    自然得认,还得拜谢:“多谢大人。”

    如此几番周折,终于尘埃落定,只是简川心中却还有疑惑。

    怎么也想不通,三位侍郎为什么会来,他们来此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为了吕大防还是为了自己,难道是为了葛春竹,对了,葛春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自始至终也没见到葛家有人出面,难不成葛家还不知道?

    又或者,是范纯仁暗中发力,也不会啊,以范纯仁的行事作风,在没有了解事情原委的情况下是绝对不可能因公废私的,难道其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就查清了事情的原委?

    还有,齐青玄的姐姐是怎么回事,齐青玄为何避如蛇蝎,一个教坊司琵琶手又为何能知道秦峰乃西夏奸细这等绝密?

    诸多疑惑,撑的简川脑子都快炸了,所以,他很识趣的将之抛出脑后,不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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