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简川只是发发牢骚而已,哪有时间休息啊,当务之急是把床上的金银处理掉,总不能任由它们鸠占鹊巢躺在自己的床上吧。
于是乎,简川化身成了勤劳的搬运工,撕了床单被褥,将这若干金银打包成了三十三份,然后随手丢进角落里,累的手都酸疼了。
估摸着时间,前衙应该已经闹起来了,于是乎简单洗了把脸,施施然便往前衙而去。
果不其然,正堂中,十余个大肚员外将霍然团团围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知府大人身上抹,苦的那叫一个惨绝人寰,唉,毕竟大半辈子的积蓄一夜间蒸发的无影无踪,换做谁来只怕也支撑不住。
再看霍然,脸色那叫一个难看,被一群大肚员外拉扯着,一语不发,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见状,简川差点笑出声来,硬生生忍住,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继而大跨步入内:“尔等作甚,放开霍大人。”
一声大喝,竟的众人均是一愣,霍然倒是圆滑,趁势就像是泥鳅似的滑了出去,紧走两步便来到了简川身边,紧接着就说:“贤弟来了,太好了。你等,还不拜见六扇门清吏司郎中简大人。”
六扇门?什么东东?富商们听都没听说过,但清吏司郎中乃是货真价实的正五品,这他们是门清的,于是乎赶紧拜见,之后便听霍然说:“六扇门乃朝廷新设之司,隶属刑部,执掌天下缉捕之权,你们遇到了简大人,走运了,简大人一定能将你们的钱财追回来。”
闻言,员外们尚还在犹疑思索,简川却已然在心里面骂霍然这老家伙不地道,竟就这般将难题甩给他了,却也正和简川之意,于是乎当下拿出官威,接过了主导权,喝问:“何事?说来我听。”
饶是心知肚明,可这戏还是要从头开始演的,于是乎当见员外们七嘴八舌的你一言我一语,简川当即喝道:“急什么,一个一个说,你,你先说。”
不得不说,简川的官架子拿捏的恰到好处,这些员外们不知简川深浅,一时间竟被唬住了,那被简川所指的员外干咽了口唾沫,这才谨慎的秉明了自家财产被盗之事。
简川环视其他人,问:“你们也被盗了?”
“是啊,是啊。”众人异口同声,继而用期盼的眼神紧紧盯着简川。
简川便道:“好了,此案本官接了,自会给你们一个公道。现在吗,你们先下去登记,然后回家等着,等本官清缴了白莲教,自会抽出功夫细查。”
啥?清缴了白莲教再处理我们的案子?那还处理啥,你就算抓到了盗贼,我们的银子也早没了?
富商们自然是不愿意的,却又不敢像围着霍然那般围住简川,故只能由其中一人谨慎的说:“大人,清剿白莲教怕不是一日之功吧。”
简川:“放心,本官已经发现端倪,清剿白莲教指日可待,最多一个月,定可功成。你等回家耐心等候便是。”
啥?等一个月?我们连一天都等不了好不好?若真等了一个月,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于是乎,富商们也顾不得简川的官威了,直言恳求:“大人,事有轻重缓急啊,白莲教已经为祸数日之久,清剿也不急在这两日嘛?可我等却是等不及啊,眼下刚刚被盗,应该还有追回来的机会,过了今日,怕是要石沉大海了啊。”
简川心中冷笑,闻言喝道:“清剿白莲教乃是太后亲自下令,尔等竟说不如你等被盗重要,好大的胆子。”
顿时,跪倒一片,连呼不敢,当此时,简川却道:“不过嘛,先给尔等缉凶也无不可,然,白莲教之乱片刻不得耽误,急需遏止其发展势头,所以,尔等若是愿意帮助官府遏止白莲教的壮大,本官自也能抽出时间来将那盗贼抓捕归案,并追回你们的钱财?”
有人问:“大人确保能将那盗贼抓捕归案?”
简川冷哼道:“本官执掌天下缉捕,你在质疑本官的能力,质疑太后的远瞩?”
话虽不好听,却没人在意,因为简川这话已然相当于是打包票了。
如是,有人问出了重点:“能为国效力,我等自然甘愿,只是人微言轻,却不知该如何帮助大人。”
于是,简川说:“简单,你等借粮给官府,由官府赈灾,等朝廷的赈灾粮到了,官府自然会归还给你们。”
“却不知官府的赈灾粮几时能到啊?”
简川未答,转而问霍然:“大人,朝廷的赈灾粮几时能到啊。”
闻言,霍然顿时苦了脸,暗道简川真是精明,想把简川拉下水真是千难万难,须知,这期限由谁应,这债就是谁欠下来的。
简川明显是想置身事外,可霍然又能如何呢,客观的说,简川已经给霍然省下最起码一半的利息了,他相信,只要自己敢不应,简川就敢当下翻脸,直接一走了之,到时候,可就真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喽。
所以,霍然只能硬着头皮说:“本官已经得报,朝廷的赈灾粮明日便会出发,最多半个月,赈灾粮必到。”
这话,富商们中有信的,当然也有不信的,然就算是不信也不敢说,毕竟,家里失窃的财宝可比仓中的米粮要值钱的多,而如今,他们也只能寄希望于简川真能将财物追回来。
故而,当简川施施然的说:“尔等若同意,便即刻回去准备,日落之前,尔等的财物自会送回尔等宅邸,若不同意,即刻离去,休要妨碍本官公务。”
得,捏着鼻子认吧,于是乎,契约书当场写下,霍然当场派出官差随他们回家取粮,而简川则在这期间集结了自己的人马,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让三十三人进了他的卧房,各自取出一个沉重的包裹背出来,然后踏马呼啸而去。
而至城外十里亭,简川勒马停住,径自下马入亭中,见四下五人,便对亭前三十三个满面惶恐复杂之色的汉子们说:“愣着做什么,都过来,把包裹打开。”
琳琅金银,堆成了一座小山,众皆讶然,不明所以,简川也没解释,只说:“马上,会有一个女贼来劫财,尔等围捕之,可明白?”
众皆愕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然简川却不管他们,直接喊道:“出来吧。”
“简川,你到底什么意思?”
话音未落,不远处林木间便出现了一道黑衣倩影,简川当即冷峻指向卢海棠,令道:“捕。”
令简川欣慰的是,三十三个汉子虽全然不知简川何意,但却毫不含糊,得令之后立刻冲向了卢海棠,且自发的结成了一个不甚高明的阵型。
如是,战斗一触即发。
卢海棠的个人实力无疑是远高于简川这些下属的,可被三十三人围攻,也很是吃力,且他知晓这些汉子都是简川的下属,故而也不大敢下杀手,一时间颇有些狼狈,然却很快便稳住阵脚,并随之猜到了简川的真实意图。
本还在奇怪简川为何要她在十里亭等,这里荒无人烟,做戏给谁看?现在却明白了,简川这是要趁机试探下属们的深浅啊,不由得气道:“简川,你敢诓骗本姑娘给你属下练手,你给我等着。”
闻言,亭下的简川置若罔闻,不错,他的真实用意就是利用卢海棠检验手下的武艺已做到心中有数,而除此之外,也确实需要打真刀真枪的打一场,最好是负些伤,不然何以服众。
于是,见卢海棠束手束脚不敢下重手,便出言相激道:“卢海棠,你要是被擒了,我可真要拿你去交差了。”继而又对下属们说:“尔等,若是让此女逃脱,一起罚奉三月。”
这都什么事啊?莫名其妙嘛?但,卢海棠知道简川是在激将,但下属们却不了解简川的为人,罚奉三月对他们每个人来说都是一笔很大的损失,故而更加卖力,卢海棠受到的压力激增,当下也不得不全力以赴,力求冲出重围,逃之夭夭。
如是,战斗瞬间白热化了起来,卢海棠左冲右突,一时间竟挣脱不出,不得已终于亮出兵刃,腰间软剑入手,战力大增,只是几个回合,便连伤数人冲出合围,继而毫不恋战,只留下句‘简川你给我等着’便跑远了。
鲁韦昌马等汉子们还要再追,却被简川喝止,并斥道:“丢人现眼,回去后,本官会给你们请个教头,你们这武艺,需得勤加苦练。现在,就地修整,等我回来。”
说罢,踏马就走,留下三十三个汉子大眼瞪小眼,围着那小山般的金银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自始至终,简川虽没有一句解释,俺事到如今,这事情乃是明白着的,那女贼和简川是熟识的,眼下这些金银便是赃物,可他们知道的,也仅此而已了,他们不知道简川为何要让女贼去盗取财物,又为何携带海量财物前来追捕,更不知道简川为何独自离去,却将这海量财富留下,难道简川不怕自己这些人将这些财宝分了亡命天涯吗,这么多金银,足够一辈子富贵荣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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