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大条了,众目睽睽之下,当朝开封府尹当街营救杀人犯,且看样子关系亲近的很,可真是大新闻喽,相信不出三两日,这消息便将四海皆知了。
可简川又能怎么办呢,他只能在阻止了两个亲卫后,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问鼻青脸肿的众捕快:“此女乃本官家眷,尔等何故当街抓他。”
多么希望有个机灵点的能反应过来说是一场误会啊,却无奈,希望落空了,这些捕快们先是追捕上官燕失礼,紧接着就被稀里糊涂的走了一顿,此时正在气头上了,闻言那捕头脱口便道:“此女当街杀人,我等已搜捕很久,请大人将之交给我等带走。”
这车轱辘话说完,其一个收下才想起来拉了他一下,其这才认识到,不好,眼前这人可是个杀人不眨眼无法无天的主,自己刚才说了啥,好像是当面顶撞了这住吧,完蛋了,我命休矣。
说话时,此刻简川真想一刀砍了这不开眼的,然众目睽睽之下,莫说发难,便是维护也不能做,不是爱惜自己的名声,关键是,一旦他此刻包庇了上官燕,那么之后,他再也不会有底气去整顿江湖,毕竟那些江湖豪侠不是普通老百姓,没有充足的理由和底气,谁也没办法让他们屈服。
于是,在捕快们和亲卫们诧然的目光中,在上官燕的喝骂声中,简川将上官燕一把推向了亲卫,并说:“押她去临安府牢,严密看押,不得我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上官燕叫嚣:“简川,你敢抓我,你给我等着。”
简川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奈何实在是狠不下心,所以这瞪眼对上官燕一点威胁也没有,亲卫也不敢真的用全力擒拿她,故而瞬间被其挣脱,抬脚就踹向了简川。
这可把亲卫们吓了一大跳,若简川真被上官燕踹伤了,那他们虽不至于获罪,但也没资格继续待在简川身边了,他们的荣耀自然也没了。于是乎哪还敢再留受,当下发力紧紧制住上官燕,再不敢耽搁,当下催促临安府捕快们一起赶往临安府牢,对上官燕的叫骂不休充耳不闻。
而至其走远,简川却仍旧前顾后看,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往哪去。
回别院?怎么交代?返回临安府衙?那是不是要审理上官燕杀人一案呢?
得,还是回别院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管怎么说,想瞒着苏茶儿老黄等人是不可能的。
于是乎一边往回慢吞吞的走,一边思量着该怎么跟苏茶儿等人说上官燕这件事。
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回到别院,刚进家门,就看见一头凶巴巴的母老虎直奔自己冲来,身后的三个亲卫瞬间如临大敌,观之,可不正是上官燕。
见状,简川顿时一手抚额,怒骂:“谁让你们把人带回来的,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不用问也知道,亲卫会错了意,以为简川只是在人前装样子,所以兜了一圈后就直接将上官燕给带回来了。
又是好一番闹腾,苏茶儿老黄等人赶紧跑出来,拦住上官燕之后,才有功夫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来,上官燕也是才进门而已。
听问,上官燕顿时委屈的眼泪巴巴的,然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这小妮子别的本事没有,演戏的功夫却是一等一的,所以,根本没人在意。上官红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训道:“别演戏了,快说。”
“哼,你问他,不就是杀了个淫贼吗?他非要抓我法办,茶儿姐姐,你得给我做主。”
闻言,大家伙的神色立刻放松下来,显然,根本没当回事情,正如上官燕所说,不就杀了个淫贼吗。
如是,简川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怒了:“就算是淫贼,也当由官府法办,你拼什么给杀了,谁给你的权利,你,你,气煞我也……”
便见苏茶儿把眼一瞪:“喊什么喊,多大点事,至于这么急赤白脸的吗?”
实话讲,放在今日之前,此事确实不是个事,莫说杀了个淫贼,就算屠了个贼窝也不是事,可关键是,简川今天早上才下令严禁私斗,没几个时辰上官燕就搞了这么一出,还当街叫简川救她,此时,消息怕是早就传开了。
于是乎,不得不将实情大概说了说,然而,大家伙愣愣的看向简川,卢海棠气道:“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苏茶儿接话道:“我看你就是吃饱了撑的。”
老黄:“燕儿,你真是惹了大麻烦了。”
上官红也说:“对对,快给你川哥道歉。”
表面上这么说,可简川却知晓,直到此时,大家也没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故而只能叹息说:“等会吃了晚饭,还是得把燕子送去府牢,等我想到办法再说吧。”
闻言,大家伙终于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原来,简川真不是做做样子,他是真的想法办上官燕。
于是乎,老黄和上官红变了颜色,卢海棠将上官燕拽到了身后,苏茶儿上前一步,怒目而视:“我看谁敢?简川,别逼我翻脸。”
见状,老黄和上官红目有感激,实诚的老黄尚且还打圆场说:“要不,让燕子先去牢里待几天,避过这阵风头再说。”
苏茶儿:“老黄,你别管,今天我倒要看看,谁敢把燕子送进大牢去受苦。”
如是,简川是真的为难了,此时,砍了那将上官燕送回来的亲卫的心都有,可没办法,只能耐着性子解释,但不管他怎么说,苏茶儿和卢海棠就是不愿意,想用强也没办法,老黄和上官红还在这杵着呢,老黄虽已经五十多岁,但仅凭简川身后的四个亲卫还是远远不够看的。
唯一的办法,便是苦口婆心的劝,奈何两个女人不讲理,寸步不让,一直拖了好久,苏茶儿才算是松了口说:“在你没想到办法之前,休想。”
虽是松了口,但这不是废话吗,简川若是真有办法替上官燕脱罪,何至于现在这么为难。
这时节,上官燕终于深刻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可还是不服输的嘟囔道:“这淫贼犯案多起,你们官府查了这么久都没有查到,我还是帮了你们官府的忙呢。”
说者无心,听者却是有意,忽的,简川灵光一闪,追问道:“你在哪里遇到他的?”
“济南府啊,我可是蹲守了好几天才将他堵上,追杀了好几百里才追上杀了他,哼,合着好心办坏事了,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
虽是被骂,然简川却心头一松,哈哈大笑道:“哈哈,有办法了,小事,小事。”
继而掏出开封府尹官印,递给一个亲卫吩咐道:“持我官印,立刻去济南府,命令其知府立案,通缉此淫贼,并,发布悬赏令,发布日期,五日之前,其若敢不从,警告他,我将参他为官不能为,让他回家种地去。”
“是,卑职明白,这就去。”
“去吧,三日内,把悬赏令带回来。”
“诺。”
如是,事情圆满解决,简川笑道:“哈哈,我真是天才。现在,可以让这小妮子去府牢待几天了吧。”
见几人依然一头雾水状,简川笑着解释:“还不明白吗,官府对一些涉案江湖人士,是有悬赏令的,而这悬赏令,乃是各地官府的自发行为,不会上报朝廷,接了悬赏令,便等同于是为官府擒贼,只要抓到,死生不论,皆可领赏,明白了没?”
卢海棠犹疑道:“这么说,燕子不但无过,反而有功喽。”
“当然。不过,这戏还要做的,所以大牢还是得去,等悬赏令拿回来了,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苏茶儿:“可牢里的环境那么差,待病了怎么办?你就不能去跟临安府说说,疏通一下。”
简川无奈道:“若是往常也就罢了,现今正在风口浪尖上,你们真想让我成为无信之人不成?”
终于,上官红开口拍板了:“好了好了,不就是做几天大牢吗,又不是没做过,就这么办吧。”
“好嘞,还是婶子明事理。”
“行了,别啰嗦了,快些吃饭了。”
……
晚饭后,趁着夜色,简川亲自将上官燕送进了临安府牢,并叫来狱头说:“此女颇为狡诈,今日下午压押解回来的途中又跳脱了,好不容易才再次抓回来,一定要严加看管,听清楚了没。”
“是是,小的明白,明白。”牢头点头如捣蒜,一脸的小心谨慎。
那厢里上官燕却牢房里踱步,一脸不耐烦的说:“怎么这么脏,这么臭,简川,赶紧派人给我收拾收拾。”
闻言,简川充耳不闻,实在是没精力去搭理了,故而掉头就往外走,却还是听见上官燕对那牢头说:“喂,说你呢,知道本姑娘是什么人不?告诉你,乖乖听姑奶奶的话,姑奶奶保你升官发财。”
未曾想,这牢头却是个聪明人,极擅察言观色,他看出了上官燕和简川的关系非比寻常,所以虽然简川走了,可其态度依旧恭谨,面对上官燕的吩咐,同样点头如捣蒜,对上官燕的吩咐和要求,更是竭尽全力,一点折扣都不打,甚至为此自掏腰包。
而这些,简川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隔日便派人调查了其底细,三日后,调查结果出来了,悬赏令也到了临安府,于是乎,上官燕和牢头一起出了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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