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圣三年的上元节,实乃近年来少有的热闹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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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新法颁布,借由各地诗会传扬四海,百姓们在最初的惊慌失措后,很快便自发的认识到了新法将会带来的好处,于是乎自发的遵循新法过活,心中隐隐升起了对未来的希望,只是这新法到底能够彻底解决宋民之困苦,还是得要时间来检验。
简川对此颇有自信,却没心情兴奋,因为上元节这日,大观园来的个不速之客,其是随西夏使团来的汴京,其人,风华绝代,名叫李蔷薇。
时隔七年,再见李蔷薇,其年已三十,风华依旧,岁月,更添其风姿。
她早早的等在大观园外,与简川如期相遇,两人对视一眼,皆是笑了。
“怎么,多年不见,不打算请我进去做做吗?”
“你若敢进,随我来吧。”
当此时,齐引章正巧出门,见到李蔷薇,立刻皱眉止步,倒是李蔷薇先打招呼:“引章妹子,恭喜你了,我早就说过,你肯定会进他简川的被窝,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
闻言,齐引章轻舒口气,忽的展颜一笑,迎上前来道:“蔷薇姐姐来了啊,快请进,多年未见,着实让妹妹想念的紧。”
随后,倒是把简川晾在了一边,两人相互谦让着进入了大观园,有说有笑的进去了。
而当两人消失在视线中后,简川当即本了脸,低声斥道:“怎么回事?李蔷薇进京,六扇门为何没有得到消息?怎么办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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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简川发怒,身侧亲卫立刻单膝下跪请罪,便听简川斥道:“速查李蔷薇为何入京。”
“诺,属下这就去六扇门传令。”
而当亲卫去传令之后,简川这才慢吞吞的踱步,皱眉沉思。
便是以前大宋孱弱之时,夏辽等藩国每年上元节也是要派使团进京了,只不过那时节,诸国明面上是来庆贺,实则都是来敲竹杠的,而今时不同往日,大宋早就摆脱了当然孱弱,如今之国力更是早已凌驾于诸国之上,所以诸国更是每年都来,明面上自然是庆贺,敲竹杠是不可能的了,真正的用意早就变成了试探宋庭的口风,探查大宋之国力。
往年的使团中,虽也有一些在各自国中了不得人物,却无一是各自国中不可或缺之人,因为他们虽知道大宋乃礼仪之邦,却更知道简川是一个未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故而谁都怕简川突然发疯将之杀掉。
李蔷薇,定然是西夏国不可或缺之人,更没人比简川更清楚此女的可怕,想来李蔷薇也应该清楚,简川是欲杀他而后快的。可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还赶来汴京,甚至敢出现在简川的面前。
不得不说,简川被唬住了,他确定,李蔷薇有后手,而其这后手如果不查清楚。简川寝食难安。
却未料,李蔷薇的后手很快便清楚了,且还是李蔷薇自己说的。
正堂内,三女虎视眈眈的盯着李蔷薇,老黄夫妻俩再旁陪同。
齐引章虽神色平静,然简川却知晓,其已经动了杀心,然却在犹豫,显然,其和简川有同样的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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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当简川进来,便听李蔷薇笑道:“诸位,不必紧张,我此来,是为求和,咯咯,准确的说,是为归顺。简大人,我西夏的诚意,你很快便会清楚了。”
闻言,简川先是错愕一滞,本能的怀疑,和齐引章对视一眼,具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当此时,卢海棠讥讽道:“你这女人,嘴里没一句实话,哼,跟你实话讲吧,你既然敢来,就别想走了。”
李蔷薇笑道:“走,小妹没想走啊,以后,就住在这大观园了。”
“呵,你想的美,谁准你住在这里了?”苏茶儿本着脸道。
“姐姐何必如此狠心,今后,我们可就是一家姐妹了。”
一言既出,满座诧然,齐引章似是想到了什么,立刻怒气冲天:“你休想。”
李蔷薇毫不示弱:“哦,是吗?我大夏的诚意,可不是那么好拒绝的。”
卢海棠:“说明白,你什么意思?”
李蔷薇:“咯咯,其实也没什么。如今大宋强盛,我西夏实在力有不逮,故只能归顺了,为表诚意,欲要和大宋结亲,永结秦晋之好。如此,两位姐姐可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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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全明白,可明白一点就够了,所谓联姻,便是简川迎娶李蔷薇。
还未等苏茶儿和卢海棠发作,李蔷薇接着说:“只要我和简川成婚,我西夏愿全力助大宋灭辽,已示忠诚,想来宋朝皇帝不会不同意的。当然,我这个西夏长公主自然不能下嫁一个区区三品臣子,所以嘛,恢复简川王位应该也就这几日了。瞧,妹妹我是不是给姐姐们带来了一份大大的见面礼。”
闻言,简川和齐引章瞬间醒悟,知道了李蔷薇这般有恃无恐的根本原因,且不得不承认,此计,实乃千古绝响,实在是不得不令人佩服。饶是简川和齐引章,也不得不承认,此乃无解之局,因为,李蔷薇送来的,是大宋不能拒绝的。
诚然,现今的对外国策是由永乐城牵制西夏,张凤仙在北境周旋,先寻机夺回燕云十六州,继而大军北上进行灭辽之战,然这条国策虽然稳健,可西夏总归是隐患,须得时时提防,万一疏忽了或者国内出了变故,一发不可收拾以至于前功尽弃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若果真能与西夏达成攻守同盟,那么便再无后顾之忧,灭辽必然能够功成,于大宋而言,此乃万世之功业。
李蔷薇在西夏的权势宋庭是有目共睹的,多年查探,早就已经将之摸了个底掉,这些年来其在西夏早已架空了小梁太后和梁相,全揽军政两权,继而简川在大宋的地位如出一辙,故由她来和亲,这诚意显然十足。
然对西夏而言,此举虽不是势在必行,但也是在最短时间内国力大幅增强的最佳途径。毕竟,谁也说不准大宋能不能灭辽,若不能灭,那还好,可若果真灭了,介时,西夏将再无机会,而所谓坐收渔翁之利纯属扯淡,因为大宋自始至终都没有打算一战而定乾坤,其毕竟循序渐进,逐步蚕食,直到在不伤及自身国运的前提下灭掉辽国,继而,矛头必然指向西夏。
更恐怖的是,如今大宋皇帝还不到二十岁,简川也才三十岁,他们实在有太多的时间去进行这两场战争。所以,西夏不敢坐视不理,结盟是势在必行的,要么联辽抗宋,要么盟宋灭辽。
在简川原来的预想中,西夏肯定是要助辽的,所以他建议宗泽先下手为强,却万万没想到,西夏竟如此果决,为了得到喘息之机翻盘的机会,竟不惜归降。更没有想到,李蔷薇这女人甘愿放弃手上的军政大权,甚至竟然愿意搭上自己。
所以,简川和齐引章对视一眼,具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撼,而苏茶儿和卢海棠却显然想不到这么深这么远,故而当听说李蔷薇要嫁给简川时,顿时勃然大怒,卢海棠更是当即就要动手,然却被齐引章用眼神制止住,示意稍安勿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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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齐引章这眼神制住别人虽是绰绰有余,可对苏茶儿和卢海棠却是毫无作用,苏茶儿顿时怒声道:“引章,你什么意思,难道要让此女嫁入我们家?”
闻言,齐引章面露为难,她当然不愿意,可又深知此事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定夺的。于是乎只能紧走两步上前拉住苏茶儿和卢海棠,低声说:“两位姐姐且随我来,我们商量商量。”
见齐引章面色慎重,苏茶儿和卢海棠这才回过味来,可还是狠狠的瞪了李蔷薇一眼,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先随齐引章走出房门,老黄夫妻想了想,也跟了出去,如是,便只剩下简川和李蔷薇相对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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