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日夜,许大茂准备再次行动,可翻上墙头就看到了巡察兵马,于是乎当即缩了回去,想着过会儿等巡察兵马走远了在摸出去。
想法时没错,可他又怎么能想得到,当他看到巡察官兵的那一刻起,他唯一的自救之道便是一直缩在在院子里,只要他敢出门,就必然会进入太白楼。
因为不管他走到哪里,都能见到巡察官兵,当他下意识的想要远离时,便步入了上阴学宫的学子们为他规划好的迷宫,这一日的汴京城中,只有太白楼内看不到巡察官兵,那么,他必然会找到太白楼,进去躲藏,而此时的太白楼,掌柜伙计客人自上而下早已全部被替换,只等着请君入瓮了。
这就是知识的力量,玄而又玄,不可名状。
果不其然,夜半子时前后,许大茂已经滴溜溜的逃窜了一天早已身心俱疲,终于发现了一个上佳的藏身地点,可不是太白楼吗?
为什么说上佳呢?首先,这地方四通八达可任由他往哪个地方逃窜,二来嘛,这地方灯火通明,便是这深夜,亦有客人在喝酒,还有客房,可供居住休息。
更妙的是,这太白楼的后台老板肯定是个位高权重的,因为虽有官兵不间断的路过这里,却没有任何一股人马敢进去搜查的,所以,自然是极好的藏身地点。
可他却没有仔细想想,他要刺杀的乃是当今永川王简川,在简川眼中,这世间除了皇帝,哪还有位高权重的,这汴京城,便是皇宫大内,他简川想查,又有谁会拦着。
于是乎,仗着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他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太白楼,嘿,虽是夜深,里面的客人倒是真不少,于是乎更放心了,大马金刀的坐下唤来店小二,倒也阔绰,随手丢下了一锭银子,吩咐道:“好酒好菜,快些端上来,另外,给我准备一间上房,烧好洗澡水。”
“好嘞,客官您稍等。”
店小二客气,然这送菜的却不那么客气,酒菜往桌子上随意一放,其人竟是随之坐在了许大茂对面,呵呵笑道:“小爷征战沙场多年,万军从中如入无人之境,你还是第一个在我身上留下伤疤之人,了不起啊。”
箭者,每逢大事有静气,此乃基本功,便听许大茂呵呵一笑,说:“世间传言说苏昀天下无敌,某却是不信的。”
苏昀却道:“行了,别四处乱瞄了,实话告诉你,眼下这太白楼,自上而下,从里到外,有一个算一个,全是小爷的人,为了捉你,小爷也算是煞费苦心了,你也足以自傲了。”
话音未落,便见三人自三个方向缓步走出,乃老黄,上官红,曹金三人,而后,店内店外顺起惊动,眨眼间,这周边丈外,已然被围的水泄不通,视之,各个都是高手。
苏昀接着说:“九星连珠的箭手,杀掉你着实可惜,所以,实话讲吧,你若识趣,今日可以不死。”
深吸口气,许大茂沉吟道:“可我还是不明白,你们是怎么断定我会来这太白楼的?”
苏昀洋洋得意的说:“此乃大神通,说出来你也不懂。”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实则除了许大茂外大家都晓得,苏昀这小子自己也不明白,不知是他,在场的没一个人晓得,想破脑袋也想不通,那么一群学子只是在汴京城里转了一圈,绘制了一张地图而已,怎么就把这许大茂送进太白楼了呢,真是见了鬼了?
如是,许大茂叹息说:“但有一请,不置可否。”
苏昀点头道:“可以,先吃饭吧,吃饱喝足了,我可以给你个机会,只要你能在我手中撑过十招,我可放你离开,但,汴京城你是待不得了,此生不得入宋境。”
“好,小将军果然好气魄,既如此,许某不客气了。”
“别客气,死也做个饱死鬼嘛。”
闻言,许大茂呵呵一笑,当下大快朵颐,神色本是潇洒,却又突然变了颜色,不可置信的说:“你堂堂战神,竟然在酒里下药,无耻。”
想要站起身来,困意却排山倒海般涌来,一个踉跄便已倒地不起。
接着,便见苏昀,老黄,上官红,曹金四人面色铁青,上官红更是骂道:“简川,无耻败类,我们四个都来了,这普天下谁能逃的脱,你竟然还下药,不要脸,不要脸。”继而赶紧对老黄和曹金催促道:“快走,快走,今个这脸面可丢大了。”
再是对数十六扇门属众威胁:“都给我挺好了,今夜我们都没来,听清楚没有,若是透出风去,老娘挨个找你们算账。”
“是,是,您放心,我们兄弟的嘴严的很。”然后对苏昀说:“小将军不要生气,此乃王驾之令,一怕小将军失手把他打死了,二怕此人暗中藏毒,所以嘛,嘿嘿,一劳永逸嘛。”
苏昀气的怒吼:“那还要我来作甚?”
其人陪着笑脸说:“王驾说,有备无患,万一此僚未食酒菜就发现端倪了呢,那时仅凭我们这些兄弟,怕会有闪失,万一让此僚逃了,再想抓住他可就难了。”
“哼,气煞我也。”说着迈步就走,却还是留下了一句话:“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伤他根本。”
“诺。”
而此时,简川已经带着瘸子进了宫。皇帝的寝宫内,驱散了所有人等,简川却是里里外外的忙活起来,一番行针之后,已是黎明将至,所幸也无需睡了,于是,简川就趁着这个机会,和皇帝说起了这天下人口贩卖之事,女子,孩童,苦工,等等,陈其利弊,一番长谈之后,皇帝便已意动。
然自始至终,简川都没有自己上奏的意思,其意再明显不过,简川的意思是,这事情他简川或者是川党都不会主动挑起,此乃请皇帝乾坤独断之意。
此时,株连法的废除早已被百姓接受,而制定律法遏制人口买卖乃是民心所向,不会受到什么阻碍却可不费吹灰之力的取得民心,这功绩必然载入史册。
赵煦没有推脱,也并不是很在意,相比之下,还是那刺客更让赵煦担忧,于是问:“王叔既然敢出大观园进宫,想来抓捕刺客已经有眉目了?”
简川笑道:“此时应该已经抓住了,只不知是抓了个死的还是活的?”
“哦,这么快?却不知王叔用了什么手段?”
“陛下若有兴趣,臣可为陛下推演一下。”
皇帝自然有兴趣,于是乎,简川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地图,摊开来后开始详细的为皇帝讲解。
对于赵煦的智商,简川是从未怀疑过的,果然,赵煦很快便听懂了,继而惊叹道:“世间竟有如此鬼神之术,叹为观止,叹为观止啊。”
简川于是说:“陛下既然也认为此术有用,不知可否向天下推广呢?”
皇帝笑道:“这才是王叔今夜进宫的主要目的吧?”
简川呵呵笑道:“陛下圣明。”
赵煦沉吟道:“此时,朕需要考虑考虑。”
闻言,简川并不意外,如赵煦城府,自然知道简川此请之根本所在,虽然简川可能并无此心,但大力推行术数乃是其他诸般学科,那么儒家的地位必然大受影响,而儒家思想,经历数百年的发展,早已成为了皇权的根基所在,所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本就是帝王心术的具显,所以,同意简川便等同于同意皇权受到威胁,当然,这威胁不在一朝一夕,而在千秋万代。
然,这世间哪有千秋万代的王朝呢,就算不推行简川之法,大宋就真能千秋万世吗,呵呵,那简直是春秋大梦,而就算推行简川之法,皇权虽然会受到威胁,但百十来年内是不会出现实质性的隐患的,也正是认识到这一点,赵煦才答应考虑,否则,怕是当场就会拒绝。
简川也知道此事是急不得的,却相信赵煦最终能够同意,只是需要时间而已,再者,眼下上阴学宫初办,距离最后的推广天下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急不得,也无需急。
如是,辞别出宫,第一时间接到已经擒获许大茂的消息,死亡的威胁终于烟消云散,却也没有立刻去六扇门见这许大茂一眼,毕竟已审问闻言,自己比齐引章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办嘛。
于是乎,先命人护送瘸子回去,他自己则去了上阴学宫,当然,还是乘坐的马车,毕竟他闹得笑话,到现在还没有平息呢,坊间酒肆中,他的笑话仍旧是最佳的下酒菜,所以嘛,该低调还是得低调,能不露面还是不露面的好,也只有这样,这人生之大丑才能慢慢淹没在时间长河中,只希望不要有那个手欠的将之写进野史,若然那样的话,可就真的要被耻笑千秋万代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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