隽秀合上书,起身往顾钊鹤身边走去。
顾钊鹤动作飞快的系上浴袍,把腹部的伤遮住。
“隽秀,你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不告诉我?头发和身上都湿成这样了。后-面的伤还没好,想感冒了?”
顾钊鹤生气了。
每次都答应他答应的好好的,结果根本做不到。
总要他牵肠挂肚,是几个意思?
“顾叔叔,你忙完了吗?我不想打扰你。可我又很想你,所以来找你了。你别生气。我知道错了…”
隽秀知道顾钊鹤吃软不吃硬。
所以抢先认错。
但顾钊鹤预判了他的预判。
“小王八蛋。”顾钊鹤换了个称呼。
“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以为说两句软话就能把我糊弄过去了?我有那么好打发?过来了还瞒着我?是不是又欠淦了?”他刚要抬起隽秀的脸,结结实实的惩-罚这小王八羔子一顿,手机响了。
“先生,您好。您的外卖到了。”
“知道了。放在正门门口的那个架子就好了,谢了。”
“好的先生,祝您用餐愉快。”
“走。取外卖去。你得吃饱了,才有力气接受教育。”
隽秀想和顾钊鹤手牵手,似乎是心有灵犀,顾钊鹤抢先一步抓住了他的手。
“手冷成这样。你是不是找死?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淋雨淋了几个小时?”
“两小时…”
顾钊鹤又爆了一句粗口,直接把那只小小的手展开,贴在自己后背上。“就这么贴着。捂热了再拿开。”
“是,顾叔叔…”
顾钊鹤肆意妄为惯了,公开场合也没有任何避讳。隽秀很喜欢这种明目张胆的偏爱,这让他充满安全感。两人手牵手,旁若无人的去取回了外卖,隽秀又被顾钊鹤赶着,去洗了个热水澡,洗的浑身发烫。顾钊鹤亲手验证过了,才把外卖热了一下,和他坐在一起吃。“顾叔叔,我可以坐过去和你一起吃吗?我感觉你那边的菜比较好吃。”
隽秀只想找个理由贴贴他。
“过来吧。”
“顾叔叔,你下午赢了吗?”
隽秀实在太敏感了。
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叫他无法不敏感。
在被送到福利院之前,他在各个亲戚家里,像是被踢皮球似的踢来踢去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必须敏感,才能知道自己接下来会被踢去哪里。
顾钊鹤虽然还是如狼似虎,但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顾钊鹤之前像是得了皮肤饥渴症似的渴求他,但这次见面,顾钊鹤和他的身体接触减少了许多。
顾钊鹤似乎是对他的身体不感兴趣了。
可能是因为他表现不好,又或者是他本身也很无趣。
“赢了。我怎么可能输?”顾钊鹤夹了菜喂他。
他们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腻歪得可怕,如果是平时,顾钊鹤绝对会不顾他的反对,把他抱进怀里,或者是让他坐到大腿上,又或者是用骁悍有力的双-tuijia着他,半强-迫的喂他。
“我的小新娘今天在学校怎么样?讲课顺利不顺利?席容和顾乐是不是吓傻了?”
顾钊鹤今天,真的很反常。要是顾钊鹤对他不好就好了,他还能看得明显点,顾钊鹤对他很好,但又比平时冷淡了不少,让他真的搞不懂了。
他很想知道顾钊鹤心里是怎么想的,又不敢问,要是总因为这种事问对方,时间久了对方会烦死的。
隽秀心事重重的想道,还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
“对。席容的表情,就跟见了鬼一样。顾叔叔,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黑了她们全宿舍的网。把她电脑上的文件都拷贝了过来。”
顾钊鹤轻描淡写,“她什么都没有发现,以后我还可以接着黑。
她的手机,我也黑进去了。她以后再敢伤害你,我绝对让她在x大身败名裂。不,是退学。”
顾钊鹤说这些话时,瞳间阴霾密布,隽秀同他相处多了,知道平时他咄咄逼人时,并不是真的生气,现在这个样子。
眸间死寂而阴鸷,寂灭的连一丝光芒也不透出,才是真的动怒。他最近太忙,下颌处有淡淡的青色阴影。是几天没刮死灰复燃的胡茬。眼睛四周有淡淡的黑眼圈。有种落拓艺术家般的迷人。他的睫羽长且密,却因为狭长的眼型、凌厉的弧度和霸道傲然的骨相,有时会显得很凉薄。
这样的他,也叫隽秀感觉到…陌生。
隽秀宁愿他对自己露出那种狼性大发、欲-念暴-涨的表情,也不想叫他这样。
“别说她啦,顾叔叔。我们聊点开心的。”
“和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我都很开心。”
顾钊鹤吃完,用纸巾擦了擦嘴,靠在隽秀身上。
正色表白。
他平时很少正经,所以这样正经起来的时候,杀伤力相当大。
隽秀手一抖,筷子里夹着的一粒花生,一下掉了。
“我也是…”
隽秀不由自主的凑过去吻他。
隽秀碰到他的薄唇,被他微微闪避开来,这个吻没落到顾钊鹤的唇间,只落到了唇角。
“乖。别胡闹。快去吃饭。”
顾钊鹤的确推开了他。
但只是因为不想被他发现身上的伤。
哭成泪人。
以这小媳妇儿的性格,能把自己哭进医院。
但顾钊鹤显然不知道,他这个动作,和受伤这个消息,都会刺痛隽秀的心。
“顾叔叔不喜欢我了吗?”隽秀没哭。但极其委屈。
顾钊鹤英俊的脸,此刻真切的阴沉了下去,眼神中多了几分切实的危险,浓密的剑眉拧起,火一般的躁动跃起。
“宝贝。你说什么?脑子坏了?”男人粗粝手指抚他额头,语气乖张,探询中带着狠绝,“是不是顾乐和席容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我不在的时候,他们欺负你了?还不准你告状?”
顾钊鹤此刻再也顾不得什么受伤不受伤,发现不发现,他现在只想把他的宝贝抱进怀里,温情安抚。
顾钊鹤一手从隽秀膝弯下绕过去,一手从他手臂下穿过去,把他抱到了自己腰腹间,在隽秀坐在他的伤口上时,他靠在隽秀耳边,极其低哑又隐忍的闷哼一声。
“顾叔叔,你怎么了?你哪里受伤了吗?”隽秀立刻从他身上下来,四处摸索寻找他的伤处。
“没事。这几个小畜生。”
顾钊鹤忍痛摸出手机,“本来还打算等等再收拾他们。真是一刻也等不了了。老子现在就打电话给——”
“顾叔叔,不是他们。”
隽秀紧急打断了他的话语。“是我自己的问题。”
“你有什么问题?有什么问题是不能叫我知道的?”
“很丢脸…顾叔叔…就在刚才,我觉得你没那么需要我了。”隽秀拉着他的手,必须要拉着他,才有勇气说出这些丢脸的话。
隽秀全程都低着头,所以没看到顾钊鹤眼中,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下一刻,隽秀就被顾钊鹤从地上抱了起来,径直往卧室走去。
“顾叔叔,顾叔叔…”
隽秀这一句句的“顾叔叔”,很快被打碎,成了呜呜咽咽的单音节。
“觉得我不需要你了,不爱你了是吧?那我就让你看看我有多爱,好不好?”顾钊鹤像是完全疯了。
“不…不要…你流血了顾叔叔…”
…
一小时后。
卧室。两条脏裤子扔在地上。隽秀看着顾钊鹤渗血的伤口,难受的眼泪汪汪,去扯他的袖子,“顾叔叔,我们去医院吧…”
顾钊鹤拿出一个购物袋,兴致勃勃的把东西倒在两个人中间。隽秀一眼就看到了小雨衣,哭笑不得。
“这是给你买的隐形眼镜。顾叔叔帮你戴进去?”
“怎么戴?”
“你先过来。”隽秀凑过去,被顾钊鹤抱住,铺天盖地的吻落下,隽秀被亲了个半死,还没喘过气来,顾钊鹤就问他,“明天在学校遇到顾乐,给他公开一下,怎么样?这样,以后顾乐就是你的儿子了。”
顾钊鹤说着,浓密眼睫带着戏谑,向他眨了眨眼。
那一刻,隽秀被他电得晕头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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