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做个尝试。”陶甜回头看向雪莉。
“亲爱的,你在找我吗?”妩媚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打断两人的对话。
独眼一只手有力的按住两个人。
雪莉紧张得闭上眼睛等待。
陶甜被卡住喉咙,呼吸困难,声音嘶哑低沉:“你杀不了同级别的我们。”
“她已经自甘堕落成货物了,为什么还不准我杀不了她。”独眼不甘心得踢了雪莉一脚,抬头看着天花板。
雪莉不敢国粹输出,怕这个脑子不正常的鸟人和她同归于尽,只能咬碎牙齿忍住巨疼。
死秃鸟。
“因为我们也是货呀。”陶甜放弃挣脱,双手捧着独眼,逼迫她和自己额头相贴,直视她的眼睛。
不要自欺欺人了,我们都是实验体。
独眼意识模糊,陶甜一只手捂住他的耳朵,对另一只耳朵低语。“你是谁?”
独眼仿佛一下失去了力量,眼中迷雾重重,朦胧间自己好像还穿着工作服,提着笼子,等待老师给自己做手术。
“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黄荣带上口罩,把四肢无力的独眼抬到手术台,“所以我会保留你的记忆,这是我对你的奖赏。”
“我们一起开创新世界。”
手术灯有些刺眼,独眼闭上眼睛,身体仿佛在旋转。
她问自己:“然后呢”
然后啊。
她和那些已经改造后的同伴跟随老师进入这个庞大的囚笼,困住了那些实验体,也困住了他们,不久他们发现,这座宫殿是活的,它有属于自己的规则,老师拿出一半实验体试错,终于在短时间内找齐所有规则。
这是老师和供货商第一次争吵,供货商指责老师残忍,老师却说那些实验体早已不是人类,要多少有多少。
她手指微颤,敲门进去汇报情况,里面太冷了,冷得她眼前发黑。
他们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便给自己也做了手术。
但正是这个时候,异变开始了。
野兽的本能取代了作为人的思维,他们连夜做实验想找出解决办法。
但都是无用功。
供货商一直在外忙碌搜罗合适的对象,很少走进这座花了他大半辈子心血的宫殿,老师也不愿出去,他们之间争吵的次数越来越多,独眼知道,决裂很快就会到来。
“下一个会是我吗”
独眼张大嘴巴,发出奇怪的声音,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她只知道这是最后一次送货,当最后一个进货人进来后,这个地方将永远与世隔绝。因为黄荣不打算创造新世纪了,他想活下去。
“我不想死。”
独眼没有眨眼,愣愣看着陶甜眼睛。
但我快死了。
如果只能活一个,那个人必须是我。
地上散落的蜡烛早已熄灭,独眼从墙上掰断一根握在手上,黏糊糊的蜡油和手心的汗融在一起,意味深长看了她们一眼,随后转身离去。
雪莉被独眼踢到了肚子,痛苦万分。当她缓过神爬起来时,独眼却消失了。
“你刚才解锁剧情了。”雪莉见陶甜还愣在原地,说,“不断探索剧情也是离开红清单的一种任务方式,但它不确定性太大,你不知道自己要得到多少记忆才能拼凑出完整的剧情,如果在被攻击时解锁对方记忆,有五分钟无敌状态。”
陶甜猜测:“她可能等不及了,所以转身寻找其他目标。”
“不过,有些npc的记忆具有欺诈性。”雪莉仿佛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低落。
“谢谢。”刚才的一切仿佛看了一场全息电影,通过不断出现的人物记忆来完善剧情,还挺有意思的。
“只有你一个人回来”肖莱还被困在影子里,他蹲在地上画圈圈。
陶甜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既然知道了暂时逃脱规则的方法,雪莉肯定会去二楼和老头继续他们的交易。
刚才跑出去是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当独眼不敢下手时,她就知道赌对了,独眼一直在喊要抓住黄荣,而不是说杀掉黄荣,并且当她走到四楼门口时,恐于规则,她不敢前进半步,也不管那个人说的是真是假。
最主要的是,留出空间给双胞胎操作。
最后一条规则应该与他们有关。
肖菜冲在地上转圈跳舞的麻雀乞求:“麻大人,我知道你们有心灵感应,救救我吧。”
“叽叽喳。”小麻雀抱住翅膀,偏过头。
陶甜看见黄荣脚腕套上的铁环时就知道那是自己的支线任务,打游戏做任务都会告诉你几个字,这清单倒好,给个摸棱两可的图,也不知道要干嘛。
陶甜已经缩水到和黄荣差不多高,虽然没有夸张到眼睛贴地,但视野还是受到了一些局限,偶尔还会头晕,踩棉花般飘飘然,周康的一切仿佛变成了巨物,大得可怕。
已经三天了,再不回去我妈估计要报警了,她又出不了门,只能干着急。
余光瞥见墙壁上做搞怪动作的肖菜,她走过去:“你不可能准备永远待在这个房间吧。”
肖莱顿了顿,脑子突然灵光:“我知道你的支线任务是关于那个环的,对不对?”
“我的支线任务很简单,就是站队,卡片上有两拨人,一个是那个脑子有坑的科学家,还有一个是一只麻雀,那只麻雀肯定指的就是你呀,整个三楼只有你是麻雀。”
“不瞒你说,像我这种独行侠,没有团队帮忙,很难找到红清单,每天光活着就很困难了。”
不,还有一个人代表麻雀。
那个女孩。
在宫殿门口时,那个女孩抱住陶甜,“找小王。”
小王不太可能是肖莱,会是谁呢?
那个老头说,只有前三名完美通关的人才可以拿到下一张红清单。有心人找红清单不算困难,主要是这个数量,欲望只会让你无穷止尽地做下去,直到在红清单里死亡。有的人在那个世界居住了十几年,做过的清单自己都数不清了,只是因为一点点小希望,每天麻木地找红清单。
其实陶甜很不开心,他们这群外来者占了当地人的房子,天天大街上乱窜搞破坏,疑神疑鬼扰乱治安。
为了将来的幸福生活,肖莱回到自己身体的第一件事就是上厕所。
“啊,有老鼠,有老鼠,救命!”肖莱连滚带爬跑了出来,那只小老鼠也吓得不轻,在地上疯狂乱窜,陶甜一脚踩住老鼠的尾巴。
老鼠灵动的眼睛,左右摇动,然后突然闭眼,侧身倒在地上抽搐几下。
“妹啊,你几天没洗脚了,把人家老鼠熏晕了。”
“冲厕所去。”陶甜指挥肖莱拿来几张报纸,严实包住老鼠,走到厕所,按下冲水键钮,手前后晃动,预备丢下去。
“误会,我和你们是一边的。”老鼠咬坏一个洞,脑袋从报纸缺口露出来,谄媚笑道,“我是小王。”
“你看。”老鼠把额头上都绒毛扒开,露出一个弯弯扭扭的字迹。
“王。”
肖莱探出一颗头,躲在陶甜身后。
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想逃出去,结果跑到三楼门口没钥匙,又不熟悉这里的地段。差点和那个女人碰面。就想着先变成老鼠,躲过一劫,结果没想到变不回去了,衣服也落在外面。”老鼠一把鼻涕一把泪,说着自己惨痛经历,抓着尾巴擦拭眼泪,“我命苦啊,好不容易能从那个黑暗地方逃出来,以为自己自由了,没想到还是得老死在这个地方。”
嘀嘀咕咕的哭咽声渐渐停下来。
老鼠平复心情后,眼神多次瞟看肖莱,做了一个手势,自以为小声地问:“人多口杂,要不要咔嚓掉?”
“诶诶,之前要不是我,你差点就被送到独眼跟前了。”这会子功夫,肖莱突然不怕耗子了,他火急火燎跳出来,“我在四楼的时候就觉得那个黄荣不对劲。”
“王哥,您有什么计划吗”肖莱打开一包零食递过去。
老鼠助跑几步跳进零食堆里,像个挖土机吭哧吭哧吃起美食,吃饱了才晃着尾巴在肖莱期盼的眼神下说:“没计划,退下吧。”
“你是怎么锁住黄荣的”
老鼠啐了一声,“他自作自受。”
“想栓死我,做梦!”
“那个环啊,用来保命的,以防自己控制不了身体里的另一个生物。”
老鼠竖起身子,摇摇晃晃学人走路,爪子搭在肖莱一根手指上,吹噓自己如何英勇,如何置于死地而后生。
不过全是废话。
搞了半天,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
陶甜一脸无语,突然眼前发黑往后倒,幸好身后是床,倒下去还因为惯性弹了几下。陶甜从床上艰难爬下去,扶额揉眉,差点被床单绊了脚,“脸上有东西吗
“妹啊,你”肖莱张手从胸前往下压压,委婉提示。
又变矮了。
衣服居然也跟着缩水了。
肖莱:“不过挺可爱的。”
陶甜走到门口,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们:“不走?准备在里面等死吗?”
肖莱脑中浮出一个等式,找到双胞胎等于找到铁环,等于完成陶妹的支线任务,等于完成自己的站队任务,等于找齐规则,等于离开这个世界。
嘿嘿,如果幸运的话,还能得到下一张红清单。
“来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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