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食堂到图书馆要经过一个小池塘，水很浅，就算不小心掉下去也只会湿裤角，两人一前一后慢慢走。
“你看前面。”李丹走前头，突然伸手指着池塘。
有人脸朝下全身倒在池中，明明只要稍微翻个身就可以起来，那人却完全没有动静。
陶甜从旁边草丛中找来一根长树枝，半蹲在池塘边，用树枝扒拉扒拉尸体。
“别愣着，帮忙拉上来。”
李丹挽起袖子，趴在地上伸手拽尸体衣服，和陶甜一起拖上地面并把尸体翻了个身。
是龙辉。
表情狰狞万分，手掌有轻微擦伤，扒开他的头发没有发现其他伤口。
活活淹死。
违反规则的人都得死。
陶甜脑中突然出现这句话，眼神暗了下来，她并不讨厌现在的生活，探索未知本就是人类的本能，只是很讨厌这种处处被限制的感觉。
李丹闷闷地问:“我们能活下去吗”
“笨蛋，我带你玩游戏输过吗？”陶甜用劲拍了拍他的后脑勺。
李丹吃痛捂着脑袋委屈说：“虽然你不写作业，不听课，总旷课，还喜欢和老师顶嘴别打我，我还没说完。”
他蹲在地上嘟囔道：“不过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
“行了行了，别跟我忧愁善感。”陶甜把他拖起来，继续往图书馆的方向走。
“带卡没？”
两人把口袋翻了个遍。居然忘记带校园卡了，都已经站在图书馆大厅里，却进不去。
“又遇见你们了。”贺勇抱着一本新书，身边站着个女生。
居然是雪莉。
雪莉仿佛不认识陶甜，淡定的和他们打招呼。
“原来你这家伙除了我之外，还有朋友呀。”雪梨打趣道。
贺勇淡定说：“你不是我朋友，只是把我当一个超越的目标。”
雪莉站在他身后做鬼脸，调皮地眨眨眼睛：“他永远第一，我永远是第二。”
“你们找我找他，有什么事吗？”
陶甜:“我们本来也想来借书的，不过忘记带卡了。”
“真可惜。”
雪莉:“期中排名贴出来了，我们刚准备去看，一起吗”
“好啊。”
总成绩排名就贴在三楼过道上，贴上的那一刻学生们把那围得水泄不通，李丹凭借体型优势挤进去匆匆看了几眼，突然立马挤出来。
“贺勇又是第一名。”
“人家是复读生，比我们多学了一年。”
贺勇远远站在教室门口，路过的同学祝贺他，也只是淡定点头。
雪莉和陶甜并排站在一起，冷眼看着这群为了看排名而闹哄哄的学生们。
“知道我为什么第一轮就投对了吗”
“你运气好。”
雪莉赞同:“对，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所以我会活到最后。”雪莉托着脸，声音兴奋得发抖。
“为什么!”嘹亮又中气十足的声音穿透每个人的耳膜。
大家看向声源，有人打趣说:“赖哥，没有得到何来失去。”
“哈哈哈，对啊，你从没及格过，用得着这么悲愤吗”
王赖赖有苦说不出，那鬼居然骗人，他当时被兴奋冲昏头脑，一回教室就打电话给爸爸，说自己好不容易及格一次，要求晚上去外面吃大餐，儿子终于进步了，家里人自然高兴答应，还说随便点，想吃什么吃什么。
现在成绩表估计已经被发到家长群了，今晚该怎么活下去啊。
王赖赖垂头丧气回到自己教室，作为同桌，陶甜觉得自己有义务去安慰一下。
“贺勇以前是哪个学校的你知道吗”
“你在倒数第一面前打听正数第一名，做个人吧。”王赖赖夸张地捂住心口，“你刚才跟别人说，作为同桌要来安慰我，这就是你的安慰吗”
“你听见了呀。”陶甜脸皮厚实，继续问:“他在之前学校里成绩怎么样”
王赖赖死鱼眼看向她，陶甜浅浅一笑，酒窝在脸颊两侧若隐若现，眼睛忽闪忽闪。
“咳。”王赖赖投降。
“我不知道他之前是哪个学校的，听说他好像没有参加高考，而且”
王赖赖招手让陶甜凑近一点，声音压到最低:“他是私生子。”
陶甜一脸不信。
这可急坏了王赖赖，可以说他成绩不好，绝不能说他八卦不灵通。
“真的，他家不算大富大贵，但极度重男轻女，原配之前生过一个女孩，不过身体不好，五岁就没了，之后一直生不出小孩。他奶奶一直想要个男孙，给他爸撮合了一个女人，然后就有了他。”
“他妈妈好像是个残疾还是弱智吧，身体也不好，前几年一直放在这个妈妈手里养着，奶奶偶尔帮忙带一下，他爸每个月偷偷打钱，妈妈死后就被接了过来。”
陶甜问:“你怎么知道的”
“还不是因为他爸原配，闹得可凶了。最主要的是我和他住一个小区，当她知道贺勇的存在后差点把家里翻天了，小区的人天天看热闹。”
“这几年原配年纪也大了，知道自己生不出小孩才渐渐消停，之前我和贺勇从来没见过面，也就今年在同一年级经常在走廊碰面，我才知道他是小区那个著名顶顶的贺勇，而且啊，就他那回回第一名的头衔，走哪谁不议论。”
王赖赖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口干死了，他挑眉问陶甜:“八卦够劲爆吧。”
陶甜被他这个表情油到了，翻了个白眼，“知道这事的人多吗”
王赖赖思索了一会儿:“不多吧。”
“除了你，我可没有告诉其他人。”
陶甜拿出一个带血的硬币，压在桌面移到王赖赖面前:“等会再玩一次吗”
“那只鬼太不靠谱了，白吸我的血。”王赖赖举起已经用创口贴包扎好的手指，今晚还不知道会被家里人打成怎样，想到这全身一哆嗦。
陶甜振振有词，替王赖赖打抱不平:“吃外卖吃出头发都可以找客服投诉，你当然可以投诉它威胁它，要他给你点补偿，不然砸它饭碗，让它以后没顾客上门献血。”
“好!”
“咱们现在就去吧。”谁知道下次响铃是什么时候。
雪莉走过来敲敲桌子，弯腰询问:“介意带上我吗”
“当然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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