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姐，程公子都还没责怪我啊。”沈茸只得转身看着程翩然，很是无奈。
沈茸说要逛逛杨家庄，便只带上了杜翼一人，毕竟在杨家庄的地盘，程翩然也孤身一人表示诚意。所以院子里除了那些眼观鼻鼻观心的小厮，就他们五人。
作为亲妹妹，程翩然自然知道程沪院子里的小厮都换成了勉强值得信任的一批。
当然，对她来说，只要不是杨立万的人，什么都好说。可她另一方面还在尝试着放下怀疑，毕竟她查了这么久也没查出任何线索。
程翩然走上前，拉起程沪远离了沈茸，一边开口说道：“这小狐狸不安好心。”
沈茸：？？？
程沪一脸茫然地看着气氛不对的两人，不知道劝谁。
“程公子，不知道这儿是否有方便说话的地方？”他打量了一下四周，那些小厮宛如行尸走肉般忙碌着，对于他们这些突如其来的拜访者，没有一个人抬头打量。
“你说吧，大家都值得信任。”程沪点点头。
沈茸依旧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那些小厮，眉头皱了皱，最后还是开口喊道：“表兄，表姐。”
程沪一头雾水。
这一段小说里面没有，他敢肯定。
转头看向没有任何惊讶的程翩然，他明白了，原来这一切只有女主知道？
“翩然？”程沪希望她能解释一下。
为什么丞相府的世子会喊他表兄。
“沈茸，你来看他，就是个错误的决定，他不该卷入这滩浑水的。”程翩然没有回答程沪，只是冷眼看着沈茸。
“没关系，他连栽赃嫁祸的仇都报了，估计这混水有没有他也无所谓了吧？”沈茸脸上维持着淡笑，那笑容却不达眼底。
看着那小狐狸的表情，程翩然心中警铃大作，这小子，是要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吗？
“既然表姐你不愿意解释，那就我来说吧。”沈茸见她寸步不让地护着程沪，缓缓开口，将当年赵月容与赵月安互换身份的事说了出来，比程翩然知道的还要详细不知多少。
程沪听得懵懵懂懂……原来这右护法的真实身份也不简单啊。
不过皇亲国戚混的这么惨，还被追杀，也是头一份了。
“皇上既然知道母亲是真正的悠容长公主，为什么不愿意在程家倒下的时候暗中照顾我们？”程沪开口询问。
程翩然转头，看他的眼神极其复杂，良久才开口：“在爹入土之后，那些小人放火烧了我们唯一的栖身之处，那时候的你谁都不信，连夜拉着我跑出了宅子，后半夜时分，我们可是看着大火吞没了宅子……”
程沪想起来了，在右护法的记忆中，确实有一场大火，他传递出的痛苦就像是正在被烈火灼烧一般。
“那场大火，皇上以为你们已经死了……”沈茸叹了口气。
“直到四年后，惠王爷的一位门生孟昀，死在了自己家里。而那孟昀，正是当年揭发程家勾结外敌之人。皇上通过种种证据，确定了你们二人还活着，所以挂上了高额的悬赏，要求活捉，就为了带你们回皇家……”沈茸看着两人，解释道。
“哥哥那时候谁都不信，一直东躲西藏……对于外界传闻都是直接无视。”程翩然有些心疼地说着，保护程沪的动作却没变过。
程沪看着这一幕对他来说特别陌生的剧情，他不知道如何开口，从一个平民百姓，突然就变成了皇亲国戚……
“表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孟昀背后那个人的。”沈茸收起了笑容，语气郑重。
程沪总感觉现在只有他是个傻子，别人怎么都知道，对他却百般隐瞒。
程翩然冷眼看着沈茸，明明程沪不需要知道这些，他只需要被她保护着就好了。
“如今表兄既已无大碍，那在下便回京城吧。”沈茸选择性的无视了程翩然那冰冷的眼神，笑道。
与他们作揖道别。
沈茸走后，程翩然想偷偷溜走，程沪却直接扯住了她的衣袖。
“亲兄妹啊，翩然，为什么要瞒着我这么多？”他看着程翩然，没有责怪，只有疑惑。
他最开始想着抱着男主女主的大腿混吃混喝等死，现在似乎越来越复杂了，作者没有完成的剧情，似乎已经开始崩了。
“哥哥保护了翩然这么多年，该翩然保护好哥哥了。”她温柔一笑，眉眼弯弯，盖住了眼底的异色。
好在因为沈茸拜访引起的这些事杨立万并不知情，对程沪来说也就只是一个小波折，算是给无聊至极的生活加了一点调味品。
沈茸在回去之后，立刻联系上了一位故人，自此，他将与魔教彻底挂钩。
程翩然虽然每天都在叮嘱他不许练武，可她看着程沪拳头骨节上细小的伤痕，也只能叹气。
自己也不能时时刻刻盯着他，只能期望他在练习的时候能循序渐进，别想着一下就能回到之前。
冬天悄然而至。
古代的冬天比现代的冬天还冷些，不过是刚立冬，院子里大树的树皮上已经结了一层白茫茫的霜。
杨立万没再来看他了，似乎一切回到了书中的正轨，对程翩然一心一意。
程沪依旧裹着那件带有柏宇汤气息的披风，驻足在那类似双生树的属下，看着它光秃秃的树枝。
“阿沪。”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程沪没在意，以为只是幻听，毕竟这才立冬，那个人入魔教了，得冬至才能现身。
他这么想着，果然那声音就只有那一声。
可是下一刻，他被人紧紧抱住。
熟悉的檀香味裹着他，一种做梦的荒诞感涌上心头。
程沪急忙挣脱，想马上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柏宇汤加入魔教后，便没再束发，长发只被发带随意挽了一下，防止长发盖住眼睛，其他的全部披散着。
他一身黑衣，身上披着一件黑袍，手中还拿着一个白色的面具，腰间是两把唐刀。
“阿沪，照顾好自己。”柏宇汤亲昵地摸了摸他的头，笑容温柔，然后戴上面具，离开。
“柏宇汤！”
程沪猛然坐起。
此刻外面天色大亮。
原来是个梦吗？程沪有些失落地想着。
“想柏宇汤了吗？”杨立万的声音钻入他的耳朵。
程沪转头，这才发现杨立万就在自己床边。
“没事，噩梦。”程沪收回了眼底的情绪，淡淡地开口。
“少主前来，有什么要事吗？恐怕在下帮不上什么忙的。”程沪轻笑着摆了摆手，笑容充满了讽刺，正正戳着杨立万的心。
杨立万听他说是噩梦，心里稍微松了口气，不过却被他的自嘲给伤到了，毕竟……那双翅膀，是他亲手折断的。
“今天是立冬，翩然大早上就起来了，亲手包了好些饺馄饨，我来带你一起去吃的。”杨立万开口解释道。
程沪恢复了，他也没有借口来探望他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可以来看看……
想想程翩然，她明明有着第一美人的美誉，在威胁他的时候却像厉鬼一般。
“你让我同你订婚，不就是为了我这张脸吗？如果你再打阿沪的主意，那我就毁容，然后把阿沪彻底藏起来，让你到死都找不到他。”她绝美的脸在摇曳的烛火下惨白惨白的，眼里的偏执就像从骨髓里溢出来的一般，浓郁得都快要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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