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典礼开完后,跟着董瑶她们去逛校园,外面的雨很朦胧,她们三个打着伞漫步着,嘴里时不时透露出感慨,三年结束,又是一个三年。

    一圈走到底,友情仍继续。

    经过男生宿舍底楼,陈漫看见一位清瘦的身影,在门口躲雨更似等人,垂着眸看手机,眉眼淡然。

    他来了。

    陈漫沉默了太久的情绪在这一刻,还是轻轻弯起嘴角,喜欢一个人,眼神里的热情是藏不住的。

    董瑶她们在旁边那里拍照,陈漫摸着机会,从书包里掏出信封,第一封拿出手的信,鼓起毕生的勇气向他靠近,步子很缓,手不自觉捏紧伞柄。

    刚踏出两步,便看见一把伞先一步靠近,李嫣扎着高马尾,眉眼含笑,整个人干净清爽。

    她把手里的伞递给他,段深没接,垂眸扫了她一眼,眼底凉意渐深。

    陈漫站在那里,怔住,一动也不动。

    舒巧偏头看陈漫,用手轻轻拍拍陈漫的肩,表示安慰,见她手里捏紧的信出现褶皱,舒巧什么也没说,眼底却是一片凉意和心疼。

    陈漫缓过神来,笑着掩饰道:“没事,我先走了。”

    舒巧叹了口气,温声说:“注意安全………学会释怀。”

    她停顿了几秒,还是说出来了,她知道陈漫这人,表面看起来很温柔随意,可是心底敏感至极,陈漫对段深的感情,她们都是有目共睹的,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这种事只有声临其境才知道痛苦。

    只有她自己想明白,然后学会放下,释怀。

    只是把一件事想通的过程太痛苦了。

    陈漫抬腿离开,在转身的一瞬间,陈漫的眼泪就破防,模糊了视线,故意走得很快,把伞往下一点,遮住她半张脸,陈漫不想被人看见。

    手里的信烫手至极,陈漫把它放回包里。

    凉风吹起,浸湿她的裤脚,冰冰凉凉的。

    等她急冲冲出了校门口,后面雨水啪嗒的声音响彻她的胸膛,拐角处的一棵大树下,陈漫被人强拉过去,他丢了伞,跑过来的,现在衣角打湿了,即便是狼狈,他的侵略性丝毫不减。

    陈漫盯着他的眼睛,昏暗的视线下,他的脸庞欲加明显,轮廓清晰可见。

    “陈漫,你跑什么?”一只寒冰似的毒蛇缠上她的脸,那双手捏着她的腮帮子。

    她倔着性子,抬眸的眼神带着凉意,“你不是不会来了吗?”

    她眼眶是红的,性子却是倔的。

    沉默半晌,段深眼睫颤了颤,“我是来告别的。”

    陈漫心里噎住,她觉得嗓子特别酸涩,吐不出那口气来。

    她硬气不了了,她会在他面前崩溃的。

    她垂下眸,便看见那一圈水液积聚在眼眶里,段深放了腮帮,捧住她的脸,大拇指摩挲她的眼角,感受到一点湿热。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亲近了,半年?一年?又或是很久,现在的接触,冰火交融,瞬间融化。

    陈漫颤着音,违背了心说:“就当………我们的过去…死了”

    她是作,是倔,试探也好,故意也罢,始终改变不了他们注定得纠缠到底。

    …………

    感情这事一放就是十多年。

    2030年,陈漫25岁,大学毕业后,开始工作,靠着人际关系和朋友合伙开店铺,最上手的是餐厅,满足自己的胃,心情也会更愉悦。

    这家餐厅叫做“澜河”,从大三到现在,业绩只升不降,近几年棘瑾市旅游业发达,商业圈也跟着上升,而澜河的位置在商业街尽头的拐角处,位置有些偏。

    但是这条街火爆,成为当代网红打卡地点,澜河也跟着火起来,也正因为这家餐厅偏僻,添加几分神秘色彩,菜品也是独树一帜,各有各的风味,每年都会出新菜品,种类齐全,几乎将各国的经典菜都融合在一起,餐厅分中餐和西餐,价格也很普遍实惠。

    主要是和伙开这餐厅的是一位公子哥,他的人际圈带来了不少便利,他出钱占一半以上,陈漫选择动脑,股份一人一半。

    陈漫在这学到点技术,第二三年分红下来的时候攒下一笔钱,和舒巧一起开了家甜品店,又和董瑶开了家花店。

    总而言之,事业蒸蒸日上,算是个小康生活,经济独立的女性。

    第四年在棘瑾买了套单人公寓,本来预计和舒巧和董瑶一起买的,现在也没戏,两个人一个结婚,一个有男朋友,就只剩陈漫这孤寡老人住这两层的公寓,日子还算富裕,几家店不用经常跑,偶尔去蹭点东西就行。

    陈漫大学在棘瑾市读的,学的哲学,那时候估计觉得学这个能让自己沉着冷静些,幸好现在有工作,不用去重修哲学。

    有点存款,预计会开家旅游团,想去这个世界逛一遍,现在生活恣意,没有束缚,更是轻松自由。

    这一年,单人公寓装修好后,12月份入住的。

    当然,他们起哄让我请一顿,庆祝她的乔迁之喜。

    这是个罕见的事,他们经常聚餐,约好晚上的七点半饭点,订的是澜河的中餐。

    陈漫从中午睡到下午,身体软绵绵的,迷迷糊糊的起来换件衣服,背了个斜挎包,从桌上拿起手机出门,叫了辆顺风车,这个点是挤不进去的,索性在街外围下车。

    车水马龙,霓虹灯五彩绚烂,灯光恍恍,似幻似真,凉风吹得人打寒战。

    陈漫穿的一件米白色风衣,白色高领毛衣,头发很柔顺带点微卷,整个人看起来娇软慵懒。

    不太习惯化妆,也许是嫌麻烦,或者是不会化,经常吃些新鲜玩意儿,就很少去化妆。

    到了澜河二楼,古色古香的包间隔屏,偏竹林风的装饰,清幽雅静的韵味,隔音效果很好,这走廊里宁静。

    不远处,一声浑厚的声音。

    “陈漫,这边。”陈盟向我招手示意。

    陈漫眉眼微弯,靠近他们后,进入包间。

    乔楚林打笑道:“漫总,不厚道。”

    陈漫听闻,仔细想来,确实不厚道,乔楚林是个富二代,他出钱投资澜河,分红也是一半,没有抱怨,也在于他钱多,这点收入不在眼里。

    陈漫低头点头,轻抿唇,悠悠道:“等我中彩票了,在请你们去西班牙吃升华。”

    乔楚林对这话也是出乎意料,先是一怔,随后低笑了声,嗓音吊儿郎当:“光是艺术品还得看三个小时。”

    入座后,服务员陆续端菜上桌,每份菜量很足,菜也是新鲜的,光泽明亮,让人产生饱腹感的错觉。

    桌上有10个人,按照规矩辈分大的坐上座,他们让我坐那儿,陈漫顶着冒犯老祖宗的风险,在那里坐着,有三对情侣,舒巧和贺靳萧,董瑶和白梁,陈宁和舒晨,舒晨是舒巧的哥哥,缘分挺巧的,还有几个男的,陈盟,乔楚林,陈飞宇,这些都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有点沾亲带故的关系,不过都差不多隔了几个老祖宗,而她辈分是最小的。

    陈漫椰奶喝得不节制,给他们打声招呼,拿起包往厕所去,里面的空气有些闷热,出门的一瞬间顺畅不少,走廊里有一股凉意。

    从厕所里出来,洗手,习惯性地捧住水往脸上扑,一股凉意,让人清醒许多,抬眸,眼底有一丝刺,偏幼态的流畅脸型,白皙无暇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眉型有毛流感,显得格外自然柔和,额顶饱满,披着的散发沾湿了几根在额间,长长的睫毛扇动下,有双水灵灵的杏眼,薄薄的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陈漫掏出纸巾擦干手心手背,拿起包斜挂好,肚子有点胀,等下回去也吃不了多少,明明没吃多少,却还是饱饱的,出厕所有个走廊,视线很暗,看来是灯坏了,要重修一下,不然上厕所的客人都害怕被打劫。

    走廊唯一一个窗户开着,黑色的身影站在那里,双手随意地靠在窗门框上,中指和食指中间夹住一根带有火星的烟,烟雾缭绕,莫名的压迫感,身形很高大,黑色的风衣,里面一件黑色高领毛衣,喉结滑动,依稀看得见那突起的轮廓。

    当视线挪上的时候,他也侧眸,撞上他的视线,陈漫心里空了一瞬,手指不自觉地捏紧,男人身形高大健麦,棱角分明的脸,下颚线线条流利,眼睫似鸦羽,他眼神隐隐夹杂着淡淡的忧郁。

    他咬着烟,侧眸里的漆黑不见底。

    直直的与他对上眼,胸口一滞。

    他学会抽烟了。

    陈漫很快瞥开视线,平息一口气,略过他专执的视线,经过他身旁没有停顿,加快步伐离开,在与他擦肩的时候,一股力拉住我的包,垂眸见他青筋突起的手扣住背包链子。

    陈漫抬眸对他他的视线,闻到一股清新味,不浓烈,莫名的觉得好闻,那双桃花眼没多大情绪,眸底像是未晕开的浓墨。

    段深眼角一点点的挑开,陈漫蹙眉盯着他,不想开口,因为她不知道如何和这个年纪的他打招呼,或许自己在逃避。

    只见他修长的中指扣住链子,青筋突起直至小臂,轻轻一放。

    陈漫对上那双漆黑的眸子,莫名其妙,在心里低骂了声,睨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听见背后一声低沉的笑声,像是从胸口震出来的一样。

    陈漫身子一颤,觉得发怵,加快步子回到包间。

    手心里湿了一片。

    遇见了,不知是希望还是畏惧。

    总之,陈漫心里很复杂,有时候一些情愫她自己也摸不清,试着用谎言来安慰自己,哪怕自己纯粹的感情,她不敢承认。

    她埋在心底,即是保护自己,也是等待草长莺飞,荒草重生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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