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学的记忆对赵岷而言也比较久远了,他仔细回想了下道:“最近的一次测试应在下个月,这次应是笔试。”
他一副尿急的模样看着叙棠,眼里满是想要离去的急切。
叙棠却视而不见,继续揪着他问:“练气的测试是已经过了?”
赵岷点头。
叙棠思索着道:“那我这种特殊情况的以往有案例吗,我都元婴了,过了笔试可否直接进入初学科?”
“这……”他也不知道啊,他也没见过元婴了还跑去读蒙学的,只好道:“叙前辈的情况特殊,可以问问蒙学的讲师。”
讲师吗?那个叫青舒的修士?不太靠谱的样子,若不是他的不作为自己也不会逃课了。
叙棠的眉头紧紧的拧在一块,委婉问道:“蒙学的讲师是不是都如青舒先生一样特立独行?”
“叙道友的讲师是青舒师兄?”赵岷颇为惊讶,“那叙前辈大可以放心了,青舒师兄为人最为大度,叙前辈若是想要升上初学,应该不会受到为难。”
“师兄?”叙棠不解地示意赵岷解释。
赵岷认命般放弃离去,道:“青舒师兄原先是研学科的钉子户,修为高入学也早,可偏偏赖着不结业,整日在研学科的修禅一系里睡觉。”语气中带了几分又是嫉妒又是羡慕,“就这样他还不断的突破了境界!”
“后来修为已经到了实在赖不下去了,宗族的人来请他回去也不回去,干脆留校下来当了讲师。”大抵是开启了吐槽模式,他继续对叙棠道:“青舒师兄就是懒,不愿意回去继承家业。”
“哦。”叙棠配合地回应道:“青舒先生都有什么家业让他这么抗拒?”
赵岷颇有些对青舒暴殄天物的深恶痛绝,“怀红斋,我们太元最大的炼器原料矿商,研学科炼器系的矿石原料都是青舒师兄家里低价提供的。”
这是家里有矿啊!叙棠也狠狠羡慕了一把,附和道:“过分!”
拉近人和人之间距离的方法大概就是一起背后八卦同一个人。
赵岷惊喜道:“叙前辈也这般认为?”
“嗯。”叙棠点头,眼里闪过精光,时机也已经差不多了,她和善地问道:“你们之前在云顶天境抓鱼不是说要朝圣用吗?朝圣都有什么讲究,我们普通学子可能去?”
叙棠其实早就对那光明圣教好奇了,尤其是还被吴掌事特意叮嘱不要靠近圣教和圣教的人,也不要让人知晓自己的父亲是叙柏,这不是更让人好奇了吗?叙棠每天心中跟被猫爪子挠了一般好奇不止,苦于没有可以找到适合询问的人。
此刻误入叙棠魔抓的赵岷还不知晓已经入了套,向叙棠这个外来人口有问必答:“圣教地处太元的东极,离我们学院远着呢,我们学子自然不可能人人有机会自己去聆听圣言,故而每隔百年山正都会为圣教送去不凡的珍品,请得有名望的祭司前来岳麓给所有学子演奏天音。”
“今年山正都使出了火麟鱼这样的大手笔,想来此次前来的教徒地位很是超然。”赵岷期待道。
叙棠知晓赵岷这些修士似乎对自己的信仰很是尊崇,故而问得更加的小心:“赵同学,我不是有意冒犯,是真的好奇,这圣教徒和普通修士有何区别?为何你们都这般推崇他们?”
赵岷见叙棠是真心请教,也不藏着掖着,“能进入圣教的人都是被神选中的人,他们比之普通修士还有一种天生的神秘力量。”
选中,神秘力量?叙棠眉头一皱,心道:好久没听过这么中二的词了。
“被选中的人进入圣教继续修习这种力量,可以驱散人心中的阴霾,让修士在修行之时更加心澄如镜,也更易于窥得天道。”
赵岷提起圣教一双眸子亮如点漆。
叙棠只觉得这孩子受宗教荼毒挺深,也懒得再问下去了,摇了摇头自顾自地扔下赵岷走了。
得益于她上辈子的生活年代,叙棠对宗教的概念大抵就是左眼跳的时候,她就信一下“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右眼跳的时候,那就是去他妈的封建迷信。
所以她无法理解太元这些修士对一个宗教信仰到痴迷的地步,不过虽不理解,她也并不会去干涉和嘴贱,管别人的闲事那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叙棠飞回蕴和道人拨给吴掌事的仙府,吴掌事并不在仙府,叙棠这才想起吴掌事说过要回家一趟。他因为叙棠匆忙赶来岳麓学府,族中的大小事务都没有交代。
太清的吴家,代代都出清谈名士,极有底蕴的修仙家族,现任掌权人是吴掌事的侄儿,上一任家住是吴掌事的亲哥哥,吴掌事会突然同意回到太元也是和他的这个哥哥有关,他的哥哥伤重不治,担心自己的儿子撑不起整个吴家,故而撑到了吴掌事回去后才放心的闭了眼。
吴掌事也为此潜心修行,再次尝试突破化神,一举成功了,再加上他曾经的各种光辉事迹,很快的重新在太元声名四起。
这些有的是叙棠跟接触到的小修士打听得,有的是她自己推断的,总之一句话吴掌事在太元大陆算得上是个牛逼哄哄的大人物,她叙棠抱上大腿了。
趁着无人打扰,叙棠进入了玉葫芦,看看她交给小六的任务完成了与否,前几日她从与蕴和真人的打斗中抓住了一点小灵感——
小六既然能帮她将混沌之气引来积聚在一起供她修炼用,那可不可以再升级下法阵,让她能不进入玉葫芦也能透过玉葫芦吸收混沌之气呢?
最好是在打斗中也能有源源不断的混沌之气补给,毕竟灵石灵力对叙棠现在的丹田来说已经是杯水车薪了,再多的灵力进入她的丹田也不过犹如一杯倒入海中的水,根本激不起一点浪花。
可若是能如她设想般能随时随地吸收混沌之气,那她也不用担心暴露自己的玉葫芦空间而经常浪费了修炼的时间了。
小六也希望叙棠能快快的修炼,这几日都在玉葫芦内给她修改法阵。
叙棠进来看到的就是小六用翅膀抱着跟木棍,在地上推演着些什么,都没有发现叙棠的靠近。
叙棠凑近道:“可能行?”
“本座出马怎么可能不行,你等着吧,过几日本座就将法阵给你改出来。”小六傲气道。
适时地给宠物夸奖能调动宠物的积极性,叙棠双手点赞,浮夸地夸道:“不愧是小六前辈,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小六很是受用,当下有点飘飘然,为了让叙棠更深刻地见识它的实力,它挥翅道:“一边去,别打扰本座,本座明日就帮你改出来。”
叙棠轻咳一声,掩住脸上不自觉露出的笑意,道:“小六加油!”
——
第二日,叙棠一脸严肃地站在蒙学的天字班竹林外,今日她要收拾了那群小豆丁,她要让这群小朋友知道大人的可怕!
青舒给一群小霸王们布置了抄写功课,又散漫地撑着脑袋侧卧在竹席上打着哈欠,享受着难得的清净。
看到进来的叙棠,他瞬间坐起,无奈扶额:怎么又来了!
叙棠本就是一个特例,在他看来一个元婴修士重读蒙学本就是闲的,昨日叙棠落荒而逃,他以为这人不会再来了,还松了一口气,毕竟上头对于突然插进来的大龄蒙学生并无明细约束,即便不来也是无妨的。
他头疼地思虑是不是该告诉叙棠这一点。
叙棠站定在青舒的面前蹲下,和青舒面对面,笑着道:“青舒先生,想请教你一下,若是我想要升入初学,是不是过了下个月的笔试即可?”
陡然被人靠得这么近,青舒有点不自在,起身拉开了距离,他也无法将叙棠真的代入自己的学生,只道:“道友情况特殊,确实只需要通过笔试即可。”
堂下的小学子不少停了笔,在侧耳听两人的对话。
又是昨日带头起哄的小胖墩,大笑道:“原来你真的是来上蒙学的!”又头头是道对着青舒道:“先生,既然都是一样来上蒙学的,凭什么她可以跳过练气测试,这不公平!”
随即就又有学子好玩似的拍桌附和:“小胖说的对,不公平!”
叙棠的脑瓜子开始抽抽,对着青舒道:“我可以替你教训他们吗?”
青舒耸肩道:“求之不得。”对于叙棠的事迹他是听说过的,盗火麟鱼,还能在山正手下扛过几招,最重要的是外来的人,即便把这群金贵的小学子打得怎样,这个责任也不在他。
他拿着自己的书退至一旁,笑着对叙棠做了个请的手势。
叙棠眨眼间出现在小胖墩的面前,单手将人提起,叙棠一点都没有欺负小朋友的自觉,阴恻恻道:“小胖子,你不是想知道我凭什么吗?”
小胖墩在叙棠手下挣扎,馒头似的拳头挥向叙棠的脸,同时对自己的同学们大喊:“你们抄家伙,揍她!”
叙棠反手将小胖子的拳头塞进他自己的嘴里,背后袭来不少暗器,有符篆、阵盘、还有高阶的法器,叙棠定睛一瞧:我滴乖乖,这些小朋友带杀伤力这么大的玩意在身上吗?这些足够普通金丹期的修士皮开肉绽了。
叙棠面前突起一面冰墙,将这些都挡下,“当啷”的碰撞声不断,叙棠可没心思陪小朋友慢慢玩,一个冰灵法决信手施出,把一群小学子们都困在中空的巨大冰柜中。
几个胆小从一开始就没有参与的学生纷纷躲到青舒的背后。
青舒看出叙棠其实是手下留情了的,这些熊孩子在冰柜中还精神着砸冰呢,遂而也不着急,脸上还有着点没收起的幸灾乐祸:“叙道友,似乎有点过了,这些孩子都是一些大族的子弟。”
叙棠瞪了他一眼,现在才说是不是晚了。
被堵住嘴的小胖子还在叙棠的手中,他哇呜哇呜地乱动,叙棠扯下他的手,却将他的身子冻住,只留下一个圆乎乎的脑袋在外头,叙棠道:“你说我这个修为还用得着再通过练气考试吗?”
小胖子陡然被冻得一个哆嗦,性子倒是倔,不服气地撇过头。
叙棠也不是真的要跟一群小孩过不去,她只是觉得不把熊孩子收拾服帖了会影响她学习,现下把人困住了,语气也温和了起来:“小胖子,我沦落到跟你们一群小孩一起上蒙学我还憋屈呢,我们和平相处呗。”
叙棠从储物镯子里倒出一堆古怪玩意,她昨夜连夜赶工制的,材料不是特别精细贵重,但胜在做的巧,她挑出一个汽车形状的玩具,在小胖墩的面前晃了晃,道:“看好喽!”
随即扯掉车尾的细绳再放在地面上,小汽车在地面上滑行,直到驶进了竹林,“嘭”的一声爆炸,两米内的青竹纷纷倒地。
她不信有男孩子能拒绝这样的小车车,看向小胖墩果然惊得嘴张成了“0”形。
叙棠道:“想要吗?”
小胖墩只迟疑了一会,最后还是经不住诱惑点了点头,他也不是没见过伤害力更大的法宝,他爹的库里多得是,但顶不住这女修做的很有趣啊!
叙棠指着地上的“玩具”道:“这些都给你可以,不过——”语气忽然变得严肃:“我要在一个月通过你们的笔试,不希望有人打扰我学习,知道该怎么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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