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是一位神秘的魔法师,用看不见的大手给无数人带来惊喜或者惊吓,有时候你以为已到绝境,拍拍手准备放弃自我,结果走上楼顶发现新的希望;有时候你看着前方的路是一条坦途,于是你朝着太阳努力奔跑,结果哐当摔落悬崖,原来坦途中间有一个沟。
在程瑾晏的构想中,一切正在朝着美好的方向进行,比如他哥哥的工作调动,比如他家的地位,再比如他和杨沈星的关系。
前两者的确是天时地利人和般的进入佳境,而最后一个却发生了一些奇妙的变化。
今夜白。
喧闹一片中,程瑾晏坐在角落,浑身萦绕着煞气,无人敢靠近。
他正在喝闷酒,叮叮——手机响了,他动作飞速地划开看,然后气压变得更低,落寞地放下手机。
杨子临被家里押着剃了寸头,再过几天就要扔进军队里去了,今晚大家聚在一起,进行最后的狂欢。
他想到之后要过和尚生活,悲从中来,一杯一杯地猛灌酒,抱着两个美女妹妹哭。
赵攀留意到程瑾晏今晚又是心情不虞,挪到他旁边看稀奇。
“程子你这又是怎么了?”
程瑾晏不语,又喝了一杯。
赵攀心知肚明,能叫他这个样子的眼下就那个什么星一个。
“你刚回来那天不是说情况好得很吗?”
程瑾晏终于抬眼看他,“哎”,他长叹一口气:“那天还好好的,之后就不对劲了。”
回来之后,他一直派人盯着杨沈星,准备玩偶遇,结果她一周没出门,倒是有个三四十岁的男人每天固定要去她家呆两小时,他火冒三丈准备捉奸,结果把人抓过来发现是从金陵赶来的杨沈星家里的心理医生,但是那人嘴硬,无论如何威胁恐吓都不说清楚,他知道是误会一场也不敢真的对她的人下手,无奈只能把人放了。
他安排的在杨沈星附近守着的人传回来了几张她最近的照片,他一看心疼坏了:瘦了许多衣服看着都空空的不说,脸色极其白,原本她人就很白了,现在看上去跟女鬼一样。
他怀疑是那天飞机的事儿影响到了她,可是不就是颠簸了一阵子吗,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反应?程瑾晏又着人将她的心理医生请来,旁敲侧击也没有得到答案,对方一直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说什么都往别处绕,叫他无从得到答案。
现在杨沈星恢复了正常的上下班,他照例去刷存在感,结果她比第一次见面之前更加冰冷,就像ai一样,全然不似人类,他说什么都淡淡的不爱搭理,叫他抓心挠肝。
一小时前他发消息问她想不想吃最近新开的餐厅,她到现在都还没回复。
程瑾晏将这段时间的事儿都讲给了赵攀,赵攀严肃道:“心理问题?”
程瑾晏点点头,“心理医生每天要辅导两个小时”,他奇怪不已:“飞机颠簸前都还是正常的。”
赵攀问道:“你有查过她以前的心理咨询档案吗?”
说到这个程瑾晏就来气:“那个油盐不进的心理咨询师在她家好多年了,我根本搞不到她的档案。”
赵攀摩梭几下下巴,出主意“我倒是可以帮你叫金陵那边的人再打听下她怎么回事,上次你要的急,我搞的资料不够详细。”
程瑾晏热泪盈眶,举杯碰他一下:“好兄弟。”他倒是像派人去查,但是那地儿他家里没有多大的能力,也不想兴师动众的被他哥发现,所幸有赵攀。
沈自莱不爱来夜店,他是几个人之中最爱工作的,要不是为了给哥们践行,他现在应该在公司加班,而不是在这里。
他再次祝福了杨子临以后,来到程瑾晏身边,深吸一口烟,吐出优雅的烟圈,最近工作压力大,好久都没有这么放松了。
他睁开眼睛:“瑾晏,听说你最近在追一个小姑娘?”
程瑾晏嫌弃地离他远点:“别把烟味沾我身上了。”
他似笑非笑,心里莫名地爽:“听说你在我生日上和美女搭讪,结果人家不理你?”
赵攀瞪了程瑾晏一眼,做出投降的动作:“我错了,沈哥原谅我。”
沈自莱不以为意,一个女生而已:“小事儿。”
程瑾晏暗戳戳打探:“话说你现在知道那位美女是谁了吗?”
沈自莱忙得很,最近一直没精力,人力物力全放公司了:“现在还不知道,过一阵子再说吧。”
程瑾晏暗爽,过一阵子都是我老婆了你给我再说哈哈哈。他沈自莱一向是这伙纨绔中的别人家的孩子,他老早就看不惯了。
他阴阳怪气:“那你加油哦。”
沈自莱继续吞云吐雾,一个背景普通的小姑娘,他那天下来就给程诺诺发了消息询问,诺诺说是搞研究的,想来要的话随时能搞到手,有什么好加油的?
叮——程瑾晏手机响了,他又迅速拿起,杨沈星的回复“我想去。”好耶!
他秒回:定了明晚,我来接你,
阴郁的脸顿时转晴了,赵攀:……陷入爱情的男人就是不一样。
沈自莱也看的惊讶:“你变脸也太快了,看来是真爱啊。”
程瑾晏条件反射地否定:“哪有,我就是好奇,怎么就真爱了。”
赵攀都习惯了他的反驳,自欺欺人吧你就。
杨沈星最近像是陷入了漩涡里,脑子里不停地出现她和发小从前的场景,将家里的心理咨询师飞来辅导了一周,她以为可以正常上班了,结果每时每刻还是会不断回忆起从前。
她很后悔没有拒绝言灵儿来。
她的发小是一个小太阳一样的姑娘,生得就像天使一样,脸蛋圆圆的,她的外婆是英国人,因此她还有一些混血的特征,比如一头金色的细软的头发和比旁人更加白皙的皮肤。
她们俩一起长大,发小比她大两岁半,性格几乎是南辕北辙,杨沈星闷闷的、情绪反应波动小,而言灵儿感情外溢、极其体贴关怀别人,共情能力极强,是叔叔阿姨们最爱的小朋友。
言灵儿偏偏很喜欢和杨沈星一起玩,她是一个普通聪明的孩子,当她的好朋友因为智商很高要离开她去远方读书时,她还是一名高二学生,哭了一夜以后,她安慰自己可以乘飞机去看杨沈星。
可是啊,第一次去就出了意外,去世的时候才刚刚十八岁。
杨沈星今晚没有在实验室继续加班,而是一到下班时间就回家。
她疲惫不堪,皱着眉拿出一个铁皮盒子。
里面放着二人所有的合照,还有他们搬家以后,她偷偷进言灵儿的房间翻出来的剩下的一些东西,一把梳子、一只口琴还有半只口红。
除此之外,还有一部旧手机。
她打开手机,信息收件箱里面是言灵儿的弟弟发给她的消息,有几封是在发泄自己歇斯底里的恨意,咒骂杨沈星去死;渐渐地信件变成了释怀和道歉;最后几封是在嘱咐她开始新的生活,不要再自我伤害了。
言灵儿家是一户不断地走下坡路的人家,但是这家人对言灵儿非常好,杨沈星想,或许就是因为疼爱才会拼尽全力去买私人飞机,可是买到的却是安全隐患高的机型,这才酿成了大祸。
杨沈星把盒子锁了起来,疲倦地躺在床上,油了的一绺头发耷在额头上,她几天没有洗头洗澡了,她在自我折磨,心理医生每天的引导使得她没有像从前一样用割手腕或者掐大腿来自我伤害,但是她在给自己制造不好的环境,她这阵子都没让彭茹来,每天饿了就啃家里剩下的蔬果,心理医生何强知道她状况不好,为了避免过于压抑造成更加恶劣的后也并没有过多干涉她轻微自我伤害的行为。
杨沈星这几天都浑浑噩噩地陷在自己的世界里,似乎程瑾晏和程诺诺都来过几次,但是他们的声音很恍惚很遥远,她脑子闷闷的,听不大清楚。周岩似乎想和她说什么,但是欲言又止的,她没有精力去思考去问。
今晚收到程瑾晏的邀请,她想也好,可以暂时出去看看了。
第二天傍晚,程瑾晏穿戴帅气地开车接到了杨沈星,他被她现在的形象吓到了,别说打扮,她现在整个人都从内到外地透露出颓丧,看起来脏兮兮的,程瑾晏心想这是多久没有洗头了。
看来她情况真的很不好,他心里一紧,胸口发闷,不知道待会儿要不要问。
杨沈星的反应慢了半拍,程瑾晏问她什么,她都要思索一会儿才能说出话来,但是她用餐的速度极快。
程瑾晏目瞪口呆地看着杨沈星进食,她就像一只饿极了的流浪狗,刚刚端上来的烤肉还是烫的,她就急不可耐地往嘴里塞,动作浑然不似人类。
被烫狠了,杨沈星端起奶茶大口吞咽,不够,还是不够,她又将程瑾晏的奶茶喝完了。
程瑾晏暗道不好,这样吃下去要出事,他连忙按住了杨沈星:“吃慢点呀!”
杨沈星困惑地看着他,像是不明白为何他会阻止自己。
她推开程瑾晏的手,继续往嘴里机械地塞入食物,程瑾晏早早清场了,现在没有人会看见她的模样。
杨沈星的胃不堪重负,终于她一弯腰吐了出来。
程瑾晏头疼不已,一顿饭而已,怎么跟个饿死鬼一样,还能吃吐了,杨沈星吐完以后,又想接着吃,程瑾晏连忙拦住她,抽纸帮她擦干净嘴角的秽物,弯腰将她抱起来,稳稳地勾住她的腿。
杨沈星愣愣地看着程瑾晏,眼睛红红的,因为刚刚弯腰呕吐而面色涨红,但她很乖地没有反抗。
程瑾晏抱着杨沈星疾步离开餐厅,扭头示意跟着的人去清理现场,示意司机开车向着自家宅子驶去。
杨沈星木木地看着车窗玻璃,她胃又空了,现在不大舒服。
她转头看向程瑾晏,低声说道:“我还饿。”
程瑾晏难得看到她兔子一样的眼神,心软成一片,哄她道:“我先带你回家洗洗,然后我们再吃饭好不好?”
他想,先把头给我洗了!他忍不了了!
杨沈星点头。
照例又是只有程母在家,她正在花园浇花,远远地就看见儿子牵着一个小姑娘进来了。稀奇!小儿子第一次带女娃回家。这个就是之前让她儿子魂不守舍的闺女吧?
她眯着眼睛打量,小姑娘生得很清秀乖巧,和她想象中的狐狸精不一样,虽然五官精致小巧,看上去是个很漂亮的孩子,但是看起来脏兮兮的,衣服皱巴巴的邋邋遢遢,忍不住嫌弃,这是从哪个垃圾桶翻出来的儿媳妇?!
她刚要问儿子,程瑾晏就对她做出一个“嘘”的手势,拉着身后的女孩儿上楼了。
程瑾晏也很无奈啊,现在杨沈星状态不对,万一他妈把她给吓着了咋办。
这小子,程母摇摇头。
杨沈星又一次来到了程瑾晏的房间,温馨的装饰、温暖的配色,令人安心的海洋的气息,还有带给她安全感的枳空香水的气味,她深呼吸一口。
程瑾晏把她带到浴室,给她备好泡沫浴,找出来自己前一阵子准备的情侣睡衣,脸微微发红:“先去洗个澡吧。”
杨沈星点点头,将自己泡在了程瑾晏的大浴缸里。
程瑾晏在外面焦躁不安,他想到两人共享浴缸的亲密会感到躁动,但是他现在更多的是担心杨沈星的安全,浴缸那么大,她现在又好像被雷劈傻了一样,淹死了怎么办?
他在浴室门口和杨沈星聊天:“沈星啊,你待会儿想吃什么。”
杨沈星没有讲话,他又提高声音问了一遍,这才听到“随便”二字。
程瑾晏继续没话找话:“我家厨子水平不错的,八大菜系应有尽有,你想吃什么都能给你做出来。快,你指定一个。”
杨沈星思索,程瑾晏又问了一遍,她呆呆地道:“随便。”
程瑾晏实在是太不放心了,他又不想叫佣人来,莫名其妙的独占欲像杂草一样在他心里疯长,他试探着问:“沈星我能进来吗,我担心你。”
担心被误会,他快速辩解:“我不是猥琐男!也不是想偷看你,我保证不会乱看!”
他敏锐地意识到今晚是入侵她的世界的绝佳机会,她的防线最是脆弱,如果今晚不行动,可能之后就不会再有机会了。
杨沈星没有拒绝,她现在的依赖感很重,老实说,她希望身边一直有人陪着:“可以。”而且浴缸里全是泡沫,旁人也看不见什么。
程瑾晏紧张地咽口唾沫,推开了浴室门。
浴室里面水汽蒸腾,他倒吸一口气,不怕闷死啊!
连忙打开换气,他走到了杨沈星身边,转身测对着她,用余光留意她不要沉下去。
杨沈星在泡泡浴中泡了一会儿就想起来了,程瑾晏扶额:“你还没有清洗啊。”天啊。
杨沈星迟钝地“噢”了一声,将浴缸中的水放掉,告诉程瑾晏:“你背过去。”
他乖乖地转过身,杨沈星用清水洗净身上的泡沫,扯过程瑾晏手中的浴巾包裹自己,说道:“好了。”
程瑾晏转身,叹了口气:“姑奶奶,你还没洗头。”
罢了,他来洗吧。
他又放满了水了,叫她进去泡着。
程瑾晏的手非常温柔,在她的头发中穿插着,杨沈星闭上眼睛,昏昏欲睡。
程瑾晏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眼睛和鼻子,将她头发冲洗干净,又用洗面奶帮她洗了脸,这才转过身去叫她擦拭,穿上睡衣。
杨沈星穿上后被他牵到房内的皮质沙发上坐着,程瑾晏轻轻地给她梳头、吹头。
过了一会儿,终于把她收拾干净了,程瑾晏出了一身的汗。
杨沈星突然开口:“你对我好好。”
程瑾晏动作一顿,掐了一把她干净的小脸,龇牙笑道:“给我记住了。”
他的笑容很干净,杨沈星的瞳孔映照着他的脸庞,蓦然有点动容。
程瑾晏吩咐厨房做两碗海鲜粥,他飞速地洗完澡出来,杨沈星还坐在沙发上发呆。
他很想问这是怎么了,但是他不敢问出口。
程瑾晏又叹了一口气,心里酸酸的,走到杨沈星身边,摸摸他亲手洗干净的头发:“我们下楼吃饭吧,刚刚你吃的都吐了。”
杨沈星现在就像一个木偶人一样,对方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奇迹的是,在程瑾晏身边,她脑子里乱糟糟的念头全部消失了。
程瑾晏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她也没有反应,甚至忘了自己不喜欢别人手碰手,亦步亦趋地像个还没断奶的小孩,紧跟着程瑾晏。
餐厅,程母好奇地看着二人,两人穿着明显一对的睡衣,姑娘现在干净水灵,真是一对金童玉女,她清清嗓子,调侃道:“晏儿,还舍不得给我介绍吗。”
害羞和甜蜜的滋味涌上心头,他看向杨沈星,眼里的柔情都能拉丝了:“沈星,这是我妈”,杨沈星看向程母,勾出一个乖乖女的笑容:“阿姨好。”
程瑾晏又给程母介绍:“妈,沈星是我朋友。”也是你儿媳妇儿,他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程母挑眉,看来还没追到呢。
她笑眯眯地问杨沈星:“沈星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她可不喜欢那些乱七八糟的网红明星,程瑾晏骄傲地说道:“沈星是瑞华研究所里面的研究员。”
杨沈星抿嘴不语,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上去格外找人疼爱。
哦哟,不错,终于找个职业正经的了,程母越看越顺眼了,轻轻拍了拍杨沈星的手:“沈星平时可要多抽时间来我们家玩呀”,帮儿子助攻一把。
杨沈星露出一个茫然的笑,这个笑被解读为了羞涩,她启唇说道:“好的阿姨。”
程母不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了,都快十点了,她嘱咐完杨沈星就在这里休息以后起身回房了。
海鲜粥终于放温了,杨沈星低头喝粥,她的速度降低了很多,但是仍然偏快,程瑾晏不满地阻止她:“我来。”
他一勺一勺慢慢地喂给她,温柔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如同实质。
杨沈星仍然在机械地喝粥,鼻子轻轻皱起,她嫌弃程瑾晏的速度太慢了:“你快点。”
程瑾晏看着她嫣红的嘴唇,想亲上去,他摇摇头,勾起一个充满欲念的笑容,喉结滚动,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不行。”
杨沈星听到他的拒绝,也不反抗,仍旧乖乖地就着他的手喝粥。
用餐结束,程瑾晏为她擦拭嘴唇,他丢掉餐巾纸,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唇,眸色渐渐加深,他的薄唇越靠越近,心跳也越来越快,真想趁人之危呢,可是不行,人和动物是有区别的,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做动物的事情。
杨沈星奇怪地看着他。
程瑾晏用尽全部的自制力才强迫自己离他朝思暮想的人远一点,他声音哑得不像话:“今晚不回去了吧?”
杨沈星不反感这个建议,此时的她非常需要陪伴,这个地方让她感到安心和温暖,眼前这个人也叫她感到放松,她感觉自己正在逐步恢复。
她抱住程瑾晏的胳膊:“我要和你一起睡”,声音分明是冷清的,程瑾晏却觉得她在撒娇。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痛苦又甜蜜地摸了一把杨沈星圆滚滚的后脑勺:“好。”
事实证明,杨沈星说的睡就是单纯的睡,他很庆幸自己没有胡思乱想提高期待,一张超大的床,杨沈星独自享用了,程瑾晏乖乖蜷在沙发上。
程瑾晏一晚都没有休息好,他半夜惊醒好几次,看见床上的人总怀疑自己在做梦,不然凌霄之花怎么会和他一起过夜?
他心悸了一夜,想到她就会心悸,他几乎怀疑自己快要死掉。
之后的半个月,杨沈星每天除了上班和接受心理医生咨询,就是和程瑾晏一同出入、一同用餐,只是不再去程瑾晏家里了,她恢复的速度明显变快,状态好了许多。
程瑾晏再次荡漾起来,不管在哪都透露出春风得意的气息,程父周末回来了一趟,看见儿子奇奇怪怪的还问老婆怎么回事,程母调笑道快要有儿媳了,几人会心一笑。
这日,程诺诺从国外进修回来了,她照例带着餐盒到实验室外等杨沈星,与程瑾晏狭路相逢。
她顿时横眉冷目:“你来干嘛?”
程瑾晏吊儿郎当、满面春风,老妹还真是重情重义啊,对朋友居然这么好:“我和沈星约好了今晚去吃夜宵,你又来干嘛?”
程诺诺顿时感到了危机感,程瑾晏这个花心大萝卜看上了星星?
她感到焦虑,但是不能流露出来:“我来给星星送夜宵。”
程瑾晏一把揽过妹妹:“别麻烦了,今晚哥请你们!”
多么感天动地的哥哥,居然不介意带上电灯泡。
程诺诺心想也好,三个人总比他们俩人单独去吃好。
于是杨沈星出来的时候,就知道两人行变成了三人行。
一晚上程诺诺都在和她分享自己在国外学到的新的知识,她是做服饰品牌的,这次出去也是为了接触新的流行因素。
程瑾晏插不上话,郁闷地给杨沈星夹菜,饭桌下轻轻勾了一下她的脚,杨沈星一转头就看见一双委屈的狗狗眼睛,她挑眉示意程瑾晏不要动手动脚,转头继续听程诺诺讲,程诺诺瞥了一眼他哥,得意洋洋。
程瑾晏更加委屈了,低着头生闷气。
第二天是周末,程瑾晏没有约到杨沈星,她提前和程诺诺约好了这周末一起去参加诺诺朋友持续两天的疯狂单身派对。
接下来五个工作日,程瑾晏一天也没有约到,程诺诺提前预定好了所有她的时间,两人每天都黏在一起,午餐一起、晚餐还一起。
程瑾晏恨得牙根痒痒,和赵攀控诉程诺诺的种种不是:“有她这样欺负她哥的吗?不就是小时候打架吗,至于现在报复我。”
赵攀欲言又止,扯开话题:“金陵的人查到你心肝的事儿了。”
程瑾晏神色一凛:“怎么回事?”
赵攀发给他调查结果:“她的发小死于飞机失事,而且是去看望她的私人飞机。”
程瑾晏手指慢慢划动着屏幕,问道:“那家人为什么后来要搬走呢?”
赵攀说:“可能是触景生情吧。”
程瑾晏看到了失事飞机残骸的照片,感觉有些不对,但是他一时想不起来了。
他继续道:“看来以后这个点需要避开,既然已经ptsd了。我感觉这段时间她状态就很不对,特别依赖我。”
赵攀虽然对兄弟两肋插刀,但也绝非良善之辈,他闲闲提点:“有时候心理有问题也不是坏事。”
程瑾晏知道他的意思,皱起眉头:“至少现在是坏事,不到万不得已,ptsd只能是坏事。”
还是个情种,赵攀被雷得不轻,竖起大拇指。
杨沈星在程诺诺家用了晚饭,喝了一杯水就回实验室了,她脑子里有了新的思路,急需和周岩沟通。
程诺诺吩咐司机送她,端起那个留有浅浅唇印的杯子,嘴唇印上去,喝了一口水。
刚刚杨沈星用了她的漱口水,她的嘴唇应该也有茉莉的香味吧。
程,瑾,晏,她脑子里慢慢出现这三个字,拿出手机翻出一个微信,思索了一会儿就给对方发出消息,接到“好的”回复,她轻轻地勾起了嘴角。
两天后,杨沈星收到一个陌生人的好友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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