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杨妈妈和客户的会谈顺利进行,双方敲定了合作意向,顺势举办晚上的庆功宴。
杨沈星被迫参加宴会,她其实不大喜欢需要自己作为重要配角的这些场合,要是静悄悄做个隐身的人还好,今晚却不得不笑脸逢迎。
由于时间不够充分,晚上的庆功宴并不十分完善,宴会的重点还是在于双方讲话和前景构想等,因此杨妈妈也没有将女儿揪出去做造型,而是叫跟过来的管家团队简单给女儿做个妆造。
杨沈星蔫头耷脑,她眼睛上带了眼妆、嘴唇也涂了唇釉,对于她而言实在是负担,但是妈妈在一旁虎视眈眈,她也无可奈何。
叮叮——消息进来,程瑾晏在问她:听赵主任说d808项目要验收了?
杨沈星正在做头发,她看见消息神色一凛,果然是来探听消息的……d808是上个阶段她牵头做的保密系数最高级的项目,对于赵主任手里的其他几项项目都有奠基和辅助作用,赵主任为何会和他讲??
赵主任应该没有透露什么信息吧,杨沈星低头回复:是的,怎么了?
杨妈妈看见女儿做个头发还要看手机十分不满,抱怨她:“你怎么回事?时时刻刻都要看着手机是不是?”
杨沈星冤死了,哪里时时刻刻了?都怪程瑾晏,她气鼓鼓地想。
她向来很少情绪波动,但是一遇到她妈就能血压飙升,她妈最适合的工作不是在企业,而是做批评家,但是她妈文学素养不行,因此别人可以做文艺批评家,她妈只能做“杨沈星行为和杨沈星父亲行为批评家”。
程瑾晏终于等到了秒回!他鼻子都有点酸了,“祝你顺利验收~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随时和我讲噢o。”
呵,黄鼠狼给鸡拜年,狼子野心。
六点半,杨妈妈带着自家女儿亮相晚宴。她满意地看了一眼自家女儿,本来就漂亮,稍稍打扮就是出水芙蓉,气质端庄。她就说自家女儿最适合穿白色。
杨沈星冷漠无语地看了一眼自家老妈,本来就不爱来,她妈一逼,她就更不想来了,就说她妈控制欲真的强。
沈自莱作为政商联姻家庭的长子,一向被寄予厚望,这次合作也是他一力促成,此时他端着高脚杯,正在和前来的叔叔伯伯们谈笑风生,风度翩翩,气度不凡。
他侧首看见了杨稼女士,还看见了杨沈星,眼睛一亮,满是惊艳之色,上前和杨稼寒暄起来。
杨妈妈为他们介绍彼此:“沈星,这位可是立远集团的总裁,沈自莱沈先生。沈先生,这是小女沈星。”
沈自莱冲杨沈星眨眨眼,打趣她:“我们见过的,杨小姐。”
杨沈星当然记得,母亲在旁边看着,她便勾起弧度标准的笑容:“对的,沈先生你好。”
杨稼和沈自莱聊起来了,杨沈星听着他们那些无聊的冠冕堂皇的寒暄,保持着微笑,脸僵硬无比。
之后,在杨妈妈的见证下,沈自莱成功和杨沈星加上了好友,杨稼提到女儿喜欢看画展,他便建议道,“正好我这里有凯特女士画展的门票,沈星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去。”
杨沈星无语了,她喜欢看画展都是几年前的事儿了,她妈现在还拿来说,但是迫于压力,“好呢,非常感谢。”
杨稼满意点头,她才看不惯这些死宅的样子,年轻人嘛,就是得多出去走动走动,和谁都要能打交道才是;沈自莱的心思她不是看不出来,至于对方是不是认真的她并不在意,只要能带女儿出去玩就是好事,他不可能做出什么不合适的事儿,再者回头她会安排更多的保镖去看着女儿,姑娘家独自在外,还把保镖撵回来,也是不像话。
她暗示道:“我们家沈星啊,就是害羞不爱出门”。
沈自莱打蛇棍上,对杨沈星说道:“那以后我约你出来玩你可不能拒绝啊。”
杨沈星悲壮地点点头。
一场晚宴,让杨沈星的生存欲望下降了一半儿,晚上回到家,女佣给她卸妆整理头发的时候,杨稼正在拾掇女儿的衣服,一边拾掇一边嫌弃:“年纪轻轻穿这么老气干嘛,这几件不准穿了。”
杨沈星懒得回嘴,直接切入主题:“妈,你明天几点的飞机?”没有她爸来承担火力,她快撑不住了。
杨稼被女儿气得喘气:“说你还说不得了?你还催我走?”
杨沈星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担心爸爸自己在家无聊。”
杨稼岂能不知道她的花花肠子。
突然,她翻出来了女儿的铁盒子,打开一看,又是那些东西,言灵儿那个祸害,真是坑人不浅,杨稼想起前一阵子家里心理医生给她汇报女儿又心理出了问题,眼睛瞬间红了,哽咽道:“我才不管他,我就管你。”
杨沈星没听出来母亲声音里的情绪,闭上眼,任由女佣打理。
杨妈妈一张张翻看着女儿和言灵儿的合照,越看越难过,在心里默默地想,言灵儿到底是个定时炸弹,得开始给女儿留意能护住她的人了,不然哪天言灵儿把她们一家炸死都说不定。
她轻手轻脚地把盒子放回原位,去冲了一把脸,眼睛不红了才走到女儿旁边,接替女佣的工作,给杨沈星轻柔地洗头发。
可怜的沈星,被言家欺负成这样……或许言灵儿是无辜的,但是她没有办法不恨她,要不是她,自己的女儿也不会频频自残。
杨沈星不睁眼都知道是她妈妈,“妈,你以后可以多来陪陪我吗?”虽然她妈嘴很多,还喜欢管这管那。
杨稼难得温柔地说:“可以,下次我和你爸一起来陪你。”
程瑾晏消沉了两天,打听到杨沈星妈妈来了,本想前来刷刷存在感,奈何杨沈星态度不好,他不希望第一次见面就让她妈觉得两人不合适——还是等两人甜甜蜜蜜的时候比较好。
他知道杨妈妈是来谈生意的,听说很顺畅也就没有出手相助,因此他也不知道沈自莱和杨沈星已经见过了。
很快就到了凯特女士开画展的日子,这名享誉世界的艺术家是荷兰华裔,门票很不好拿,杨沈星最开始知道消息的时候有几分心动,但是兴趣没有浓厚到去找关系拿票的地步,如今和沈自莱一起去也算是阴差阳错了。
当天的画展,杨沈星可以给105分,满分10分。首先展出的画作本身非常有魅力,多的05分来自沈自莱,她没有想到沈自莱的艺术底蕴不浅;受到父亲的影响,杨沈星从小就杂书看得多,在绘画方面虽然无甚天赋,可审美能力却很强。
两人一唱一和,相得益彰,极为聊得来。所有杨沈星提到的梗或者背景,沈自莱都能接腔,杨沈星第一次碰见如此志趣相投的人,两人气氛不断升温。
沈自莱也很讶异,他们就像齿轮一样严丝合缝,他向来刻苦,知识面颇广,和他人聊天往往都是在往下兼容,难得遇见如此势均力敌的对象。
他现在很惊喜,这个女孩的出现是如此的神奇,竟然还是杨女士的女儿,他想,这可能就是天赐的缘分吧。
两人看完展就一起去用餐了,沈自莱报了几个餐厅让杨沈星选择,杨沈星选择了上次去过的意大利餐厅pergola,沈自莱直接安排上了。
与此同时,悲伤的程瑾晏也决定独自去pergola用餐,品尝爱情的苦酒。
美食可口,美人好看,俩人边吃边聊,极为投机。除了聊画作,他们还将话题无限延伸,从诗词歌赋到人生哲学,从民间怪谈到爱因斯坦,聊天跨度之广,神奇的是,他们总能完美恰合。
杨沈星高看了一眼沈自莱,不光是性情相投,兴趣也很投机,她想,这难道就是没有罗曼蒂克的soulte?
俩人来的很早,吃完饭都还没到饭点,最后,沈自莱举杯向她致意:“敬灵魂共振。”杨沈星浅浅一笑,喝下了杯中的酒。
他们正要离开,就急匆匆来了一伙人开始清场了,杨沈星眉心一跳:谁这么浮夸?
领班抱歉地向沈自莱致意:“抱歉沈先生,我们这里不对外营业了。”
沈自莱一眼认出那群人带头的是程瑾晏的人,啼笑皆非,他走到哪里都是清场的排场,沈自莱则不然,他家更多是从商,平素也较为低调。
沈自莱和杨沈星一起乘内部电梯下到底楼,就碰见正在毕恭毕敬迎接程瑾晏的pergola合伙人。而程瑾晏就像一只王八一样大摇大摆地往前走,脸上还带着哈士奇的苦大仇深。
杨沈星:我早该想到的。
沈自莱:花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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