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收拾好书包,问趴在桌子上的萧时:“你不回家吗?怎么还在睡,今天一天你都萎靡不振的。”
萧时抬手示意他不用管他,连话都不想多说一句。
“那我先走了。”王成招呼一声就背着书包回家去了。
许宁过来的时候,见萧时连书本都没有收拾,摇了摇昏睡的他,说:“我要回家了,你走不走?”
萧时艰难抬起头,说:“你先走吧,我再睡会,困。”
许宁说:“那我就先走了啊,不等你了。”
萧时歪着脖子枕在双臂上,缓缓的点了点头。
马昊在走廊上思量着这节课该干嘛呢,却见许宁是一个人出来的,没和萧时一起,于是又折回去问萧时:“喂,兄弟,你今天怎么没和你女朋友一道走?”
他见萧时没反应,复又努嘴抱怨道:“兄弟,自从你谈了女朋友,都没再和我一起上下学过了。今天是个好日子,咱们一道去网吧玩游戏怎么样?”
萧时摆摆手说:“今天不行,下次吧。”
马昊抓着萧时的手臂推搡着说道:“今天不正好嘛?多好的时候啊。我们玩一个半小时就回家……”
萧时不耐烦,挣开他的手说:“你别烦我!”
“那就一起回家吧。”
“我不回家。”
“兄弟,你怎么了?干嘛了呀?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萧时没再理他。
窗外天空灰蒙蒙的,暴雨过后,温度下降了不少,时不时还有阵阵微风飘进教室,让人倍觉凉爽舒适。同学们都走了,马昊耐不住萧时的不搭理也默默的走了。萧时一个人趴在课桌上,一股凉风袭来,仿佛吹到了他的心肺里。他蜷缩着身子,难受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潘娣把语文作业写完,抬头看黑板上的时间时才发现教室里只剩她和萧时两个人了,值日生也都打扫完教室回家去了。
她很疑惑萧时怎么没和其他同学一起走呢,平常身边都是三五兄弟簇拥着,今天居然一个人趴在桌子上睡觉。
她没有多想,收拾好书包,也没打算管他。路过的时候却发现萧时泪眼婆娑。
“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摸了摸萧时的额头,有些发烫,“你这是发烧了啊。”
她见萧时没反应,上前晃了晃他的身子。
萧时醒了,哑着嗓子哭唧唧的说:“我难受。”
潘娣连忙帮他收拾书包,一边说:“你这是生病了,赶紧回家吧,等会就放学了,你不能一直待在这。”
萧时瘪着嘴,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流,虚弱的说:“难受死了。”
潘娣一手拿着他的书包,一手搀扶着他起来,说:“我送你回家。”
二人艰难的出了教学楼,一股微风袭来,萧时打了一个寒战,说:“好冷。”
虽然天气还是很热,但已经入秋了,早晚都会很凉快,人们都穿上了薄薄的外套,萧时却还是穿着短袖短裤,不冷才怪。
潘娣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套在他身上,萧时意识混沌,只觉得袖口好紧。
潘娣说:“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拿车。”
萧时再抬起头的时候,潘娣骑来了她的架中自行车。这自行车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宝贝,当时有这车的人家都是有钱人。但是对现在的人看来,只觉得款式老旧,早就该被淘汰了。车的轮毂很大,中间还横着一根单杠,一般成年男人才能跨的上去,更不适合一个女孩子骑了。
萧时艰难的问:“这车能带人吗?我坐哪里啊?”
潘娣说:“可以的。不过你病怏怏的,坐后面恐怕不安全,你就坐前面吧。”
潘娣放下自行车的站架,将萧时搀扶着放在单杠上,让他双手趴在车把上。萧时头晕目眩,虚弱无力,只觉得这车杠屁股。
“坐稳了,你指路。”
萧时凭着微若的意识告诉潘娣他家的路径,他浑身难受,袖口的松紧勒得他手腕疼,他松了松袖口,屁股又杠的生疼,稍微挪动了一下,就听到潘娣命令般的语气说:“别乱动。”
潘娣双手握着车把将萧时护在自己的怀中,萧时侧过头看她,仿佛像一个小大人一样镇定自若,又仿佛像一座山一样沉稳可靠。
他委屈巴巴的说:“杠屁股。”
潘娣说:“坚持一下,马上就到家了。”
萧时家住在‘九溪江南’,那是一片私人别墅区。萧时打开自家院子大门,潘娣从未见过这么豪华的住所,就连她的希望小学也没有他家大。
萧时敲了敲门,没有人开,他喊:“阿姨。”
没有人应,他只好自己拿出钥匙开门。
家里虽然很大,却空无一人,空荡荡的。潘娣将萧时扶躺在客厅的沙发上,问:“你爸妈呢?”
“他们很晚回来。阿姨估计去买菜了。”
“哦。”潘娣嘱咐道,“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萧时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央求道:“你别走。”
潘娣估摸着时间,这时候应该已经放学了,萧时家又与自家背道而驰,再不出发回家又该晚了,于是说:“我得回去了。”
萧时半躺在沙发上,半张脸埋在沙发垫上,抓着潘娣的手臂不放,说:“你别走,陪陪我,我……好孤独……”他紧皱着眉头,说着又哭了起来。
好在阿姨真的只是为晚饭出门买菜去了,不一会儿就回来了,潘娣这才得了空回家去了。
第二天,萧时没有去上学,去医院挂了两瓶水,开了几副药便躺在家里床上休息。他时而翻看看手机,时而听听3里的歌,却总是下意识的注意到躺椅上那件潘娣的外套,头脑里全是昨天晚上发生的情景和他说过的话。
他忍无可忍,羞愧难当,猛翻起被子盖住了头,哭喊道:“哇,丢死人了!”
等到病好的时候,他还在思考该怎么把外套还给她。光明正大的还要是被同学看到了,一定要打破沙锅问到底,要是被马昊这帮家伙知道他穿了潘娣的衣服,指不定以后还要怎么调侃取笑。
他把外套放在书包的最底下,思量着等到没有人的时候,再悄悄还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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