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看不懂你。”清宁低低地说。

    顾清然没听分明,坐到她身边,问道:“什么?”

    “如果我日后变了,不再是你理想中的样子,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对我好吗?”清宁淡淡地问。

    “宁宁,我早就说过,你一直都会是我的妹妹。”

    清宁抬头与他对视,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你根本不会。清然哥哥,你知不知道,你那令人窒息的掌控欲,让我待在你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神经紧绷着。”

    她清澈的眼神里有了一丝嘲讽的意味。

    “每一个周六,都是我最心惊胆战的日子,你的补课,你的教导,你严苛的标准,如果我无法达到你的要求,就会令你心生不悦,这样的日子我真的过烦了,我再也不想就这样过下去。”

    “在你看来,我所做的一切,全是我的掌控欲作祟。”

    “清宁,你这样说,简直是在侮辱我。”他的语气也变冷了。

    她面无表情地继续道:“从始至终你只想将我塑造成你心目中的妹妹,因为你是完美的,所以我自然得比照你的要求来,否则我怎么配?”

    “我当然不许有一点自己的想法,所有的事,你一手包办,从不过问我的意见,我就像你手里的一个提线木偶,必须要按照你画好的图纸,按部就班地过日子,一点点都不能越线,如果我做不到,你就会漠视我,厌恶我,拒绝我。”

    他的脸色愈发的白,眼瞳愈发的黑,声音也前所未有的冷。

    “所以,游走于那些公子哥的身边,施展你幼稚可笑的魅力,让他们成为你的裙下之臣,就是你想要的生活。”

    清宁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清然哥哥,你总是会以最大的恶意来揣度我。”

    她停顿了一下,又说:“如果将来有一天,我被人踩到脚底下狠狠欺负,你是不是还要把所有的错怪在我身上,认为是我不知检点不知道自爱,毕竟”

    “两年前,你就觉得我不够自重呢。”

    那些恶心的人和文字让清宁整个人都竖起了尖刺,她对他们产生的厌恶和排斥,在今夜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沸反盈天的戾气淤堵在心里,她迫切地需要找个人来宣泄。

    而顾清然,这个她病态迷恋过的人,这个指责她、全盘否定她、让她厌世到走入绝境的人,无疑是最佳对象。

    顾清然定定地看着她,语气漠然:“我从来没有对谁,像对你一样有耐心,两年多了,我自认对你做到了一个兄长该尽的责任,如果你把我对你的好,当作是一种负担、一种阻碍,那我可以现在就收回。”

    清宁毫不退避地与他眼神交锋,若无其事地说:“你当然可以,我很感激你两年来的照顾,但如你所说,我天生是个贱胚子,就喜欢自甘堕落,今后缺少你的指正,就算吃苦受罪,我也只会打落牙齿和血吞。”

    “这个保证你还满意吗,清然哥哥?”

    顾清然沉默地看着她,两个小时前她还对他笑语晏晏,一副玉软花柔的天真烂漫,将他的心软成了一滩水。

    而眼前这个冷淡尖锐的女孩,他简直就不认识她。

    收回,是他一时气话。

    她这副又冷又硬要跟他杠到底的样子,让他忍不住想杀杀她的锐气。

    相处这么久,她早就融入了他生活里的每一个角落。

    想着今晚上见她,下午开项目会的时候,他走了神,只见到手下的嘴一开一合,他们说了些什么,全都没听进去。

    会议结束后,顾清然让秘书整理好会议纪拿给他,倒让女秘书好生不解。毕竟,顾总可是出了名的过目不忘、过耳成诵。

    秘书不知道,整个下午,他脑海里浮现的,全是她的一颦一笑。

    他对自己不齿,却又享受着这份隐秘的愉悦。

    他推拒了合作伙伴的饭局,赶回来看她,直见到站在花丛中的人,他才觉得这一周的日子是鲜活的。

    补习,多么绝佳的理由。

    两年前,他给她聘请了一个顶级学府的研究生做家教,只是他发现,一对一的补习,尤其对方还是个清俊的男老师,和清宁长时间的私下相处,到底是让他不开心,更不放心。后来换成了女老师,教出来的效果又不尽如人意。

    那次暑假的补习后,他决定自己给她做辅导。

    两年了,每个周六的夜晚,都是和她一起度过。他从来不曾缺席。

    在清宁精致温馨的房间里。

    她身上散发的淡淡香气,她看他时专注而清澈的眼神,她渐渐长成的绝俗容貌,以及她举手投足间不自知的动人。

    她身上所有的一切,汇聚成一个无比强大的引力,简直要将他吸进一个黑不见底的深渊里。

    两人独处时的氛围,让他恍惚又回到了九岁的夏天。

    他和清宁只有彼此为伴,她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如此依赖着他,全部的注意力只给到他一个人。

    这样美丽可爱又依附着自己的她,他不能更满意了。

    以至于她今夜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他猝不及防。

    他思索了一下,淡声道:“因为我要订婚了,所以你才这样?”

    其实他并没有打算订婚,至于为什么对清宁说出那句话,是因为今天楚惜惜无意提到了,而他又想知道清宁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她毫无波动的祝福并不让他觉得开心,他期待她有一点别的反应。

    只是,她这样的冷漠决绝,并不是他想看到的。

    清宁简直不想再和他多说一句话。

    她翻过身子,背对着他,传来低低的声音。

    “我对你的祝福是真心的,当然,以后你大可不必再特意知会我你的情感进度,你和谁订婚、和谁结婚,是你的自由,我对此毫无兴趣。还有——”

    “不要把我想得那般不堪,我不会罔顾我们这层关系,去觊觎你。已经很晚了,请你离开我的房间。”她将被子拉高,漂亮脱俗的侧脸被挡得严严实实。

    他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只听闻到她清冷的声音。

    她摆出这副拒他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样子,实实在在地惹怒了他。

    顾清然冷笑了一下。

    清宁屏住呼吸,在心里数着数,等他快点离开。可是良久都没有动静。

    突然,她身上薄薄的被子被他一把掀开。

    清宁猛地一惊,立刻双手护住胸口做出一副防御姿态。

    顾清然冷俊的眉宇间阴沉得能滴水,他将她拉起,问道:

    “你为什么突然这样,宁宁,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已经习惯了她的依赖和顺从,她怎么能突然就要脱离他。

    这种要命的失控感简直快逼疯了他。

    “为什么?”她看着他,露出了一个疏冷的微笑。

    “因为我受够了你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受够了你自以为是的种种安排。这个理由可以吗?”

    她抚上自己红菱一般的唇瓣,幽幽地说:“你曾经质问过我,两年前是谁咬了这里。现在我告诉你,是江澈。”

    见顾清然脸色阴郁,清宁的心里生出一丝报复的快感,她畅快地说:“我喜欢,不,应该说我爱他!你以为将我关进明德,我就见不到他了吗?我照样和他有联系,和他约会,拥抱,接吻,甚至——”

    “住口!”顾清然厉声打断她,目光牢牢锁定清宁,眼神荒芜又冰冷。

    一双如玉般的手慢慢抚上清宁的后脑,令她感到一丝阴冷。

    他低声道:“你怎么可以。”

    这样的他有一点反常,让清宁心里陡生不安,可她依然不甘示弱,“我当然可以,我爱他,愿意把一切都给——唔——”

    他将她的后脑按捺住,极力朝自己压近,薄唇猛地覆上她的两瓣红润,开始猛烈地吮咬着女孩的红唇,趁她因惊愕而失守,迅速侵入了她的口腔,吸吮她的香津。

    既然别人都可以,他为什么不?他冷冷地想着,动作愈发狂热。

    她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顾清然,他近在眼前的眉眼依旧是那么清逸,极黑的眼瞳紧紧盯着她,里面是她看不懂的一团暗色。

    在清宁眼里,顾清然一向是淡漠矜贵的,像一个没有欲望的圣人,此刻他的狂乱让清宁不由为之失神。

    半晌,她才后知后觉地去推他,双手被迫挤在他的胸前,她拼命地去推拒,可是他却丝毫不受影响。

    隔着薄薄的衣物,两个人肌肤相近,旖旎的温度在他们间不停攀升。

    清宁觉得自己要喘不上来气了。

    他觉察到了,因着终于尝到想象中的滋味,他不再着急,将女孩缓缓放倒在床上,桎梏住她不安分的双手,举过头顶,开始专心致志又细密地吻她,从额头到鼻尖,到下颚。

    她脸上的每一处,他都不会放过。

    这样放纵的他,让清宁觉得无比陌生,也无比害怕,终于,在他又吻上她唇瓣的那一刻,趁他放松警惕,她狠狠咬破了他的唇。

    顾清然被这痛意一激,似乎终于冷静下来。

    他慢慢松开了身下的女孩,只见她脸庞潮红,呼吸急促,白色的睡裙一片皱乱。

    他移开了视线,低沉的声音里有一丝惑人的嘶哑:“对不起,宁宁。我失控了。”

    清宁整理好身上的衣物,坐起身子,对他缓缓说道:“顾清然,你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她擦了擦嘴唇,声音愈发清冷:“从今以后,你跟我桥归桥路归路,现在,请你立刻滚出我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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