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文宣最近总与他大哥在书房探讨许久,我恰巧听到只言片语,这其中便有你的名字。”
秋卉:“”没想到还挺八卦的。
李氏见她没反应,又道:“文宣之前与你有婚约,但怎么着都要退婚,可自从你不是侯府的人,也没了婚约以后,他倒总提起你,提就算了,还在他大哥面前说,你不觉得奇怪吗?”
秋卉看着她惊奇的眼神,实在不好意思泼冷水,“啊确实有点。”
估计是常文宣在让他大哥跟他一起搞事情,加上她也是盟友,说起她很正常,就是没想到李氏听到自己脑补了这么多。
李氏一听,随即便是一副我就说吧的表情。
她转移话题:“小郎君叫什么。”
李氏:“小名翎儿,大名启翎。”
“多谢上次送来的小镜子,从未见过的物什,倒是稀奇。”
秋卉摆摆手,表示没什么。
李氏又道:“话已至此,我也不好说什么,你以前虽说顽皮了些,但现在已成长许多,再加上近来受到皇家的赏识,虽身份差了些,但你与文宣从小一起长大,还是希望你好好想想,你有情,我有意,莫要到最后追悔莫及。”
秋卉满头问号,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八卦就算了,还脑补这么多,脑补就算了,这一副感动自己的模样是什么鬼。
常文宣什么时候喜欢她了,之前原主一心一意对他追了这么久也不见得对她有什么表示,其他人更是不过问。
怎么如今不怎么熟络的人也能如此亲近地说起这件事,仿佛真的妯娌。
简直莫名其妙。
她感觉快待不住了,匆匆告别之后脚步生风地赶紧出来。
呼吸到新鲜空气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真是要命。
青梅一直在门外候着,看到秋卉本就不怎么好的脸色出来之后甚至额头上都是汗,忙给她扇扇。
秋卉:“认识杨君澜吗,来了没。”她来的较早,遂很多人都没来。
已经过了好一会,总该来了吧。
青梅虚空指了一个方向,她抬眼望去,看到了个一个暗紫色的身影,落落大方地与刘氏交谈着什么。
来是来了,需要把她引到一边去。
她一直盯着杨君澜的动静,在她不远不近的地方溜达。
结果刘氏聊得没完没了,她腿都走酸了,溜达的时候吃茶点都吃饱了,还没聊完。
也不知是什么国家大事,她百无聊赖地找个地坐着盯着她们的动静。
在这期间她还看到了秋棠的身影,毕竟常家与秋家是世交,婚约不再情谊在,不邀请他们说不过去。
只是秋棠比较低调,甚至于躲避她的视线。
知道她心里有鬼,当务之急是搞定杨君澜,而不是她。
好不容易等到刘氏离开,正想上前约谈时,却被秋棠抢先一步。
秋卉:“?”
虽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但原文有这段吗?
记不清了,为避免打草惊蛇,还是再盯一会为妙。
肩膀忽然被认拍了一下,正在做偷摸盯人的秋卉被吓了一跳。
扭头一看是常文宣笑嘻嘻的脸,他见她被吓到连忙为她拍背抚气。
却被秋卉轻巧避开,他的手僵在空中,随即若无其事的收回。
“干什么亏心事被我抓到了。”
秋卉用下巴指了下秋棠两人的方向,“杨君澜被秋棠叫走了,不知道在说什么。”她扫了眼周围,压低声音道:“秋棠什么跟杨君澜好上了。”
常文宣随意瞥了眼,“看来有人被劫道了,她们待不了多久,再耐心等一会儿。”
秋卉哦一声,没再说什么。
继续盯着她们离开的方向。
他说的没错,果然两人没待多久就看到杨君澜皱眉甩着袖子走出来,看出来聊得并不愉快。
这时候秋卉在上去估计更没好脸色看,这整的只能让她消停一会再去找她。
杨君澜走后,秋棠也出来了,比前者多了几分趾高气昂,胜券在握的感觉。
秋棠扫了一眼周围,看到秋卉直勾勾毫不躲闪的眼睛愣住了,随即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走到一旁。
秋卉‘嘶’了声:“你有没有感觉秋棠好像变白了。”
常文宣并未看秋棠,“没感觉,她变不变白有何影响。”
秋卉听出怪怪的问道,“说明侯府养人嘛,以前黑的时候都挡不住她的美貌,如今变白了,岂不是大杀四方。”她八卦地用胳膊肘杵了杵他。
“上一世你可是爱她爱的死去活来的,真能一下就放弃了?”
他顿时顿时黑了脸,本以为只是对情爱稍显迟钝,没想到她还觉得他喜欢秋棠。
要真这样,可就没她什么事了,但不知怎么的心中竟暗自有些异样的欣喜。
“前世种种,莫要再提了,应要注重眼前人和事才对。”
秋卉心想,看来是触碰到他受伤的小心灵了,毕竟前世当了一辈子舔狗还不得善终,怎么着都不想在同一个坑跳两次。
常文宣不再提这件事,提醒道:“杨姑娘今日不会留下来用饭,可要抓紧了。”
她点点头,继而转身寻找杨君澜的身影。
杨君澜今日格外不爽,但为了保持仪态,遂并未展露太多异样情绪。
但秋棠的模样和说的话一直在脑中挥之不去,没想到今日居然被一个野丫头给拿捏住了。
“杨姑娘。”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身旁的丫鬟警惕地挡在她身前。
杨君澜探头一看,也不知什么原因,以前觉得疯里疯气的秋卉如今竟顺眼许多。
她温婉笑道:“秋姑娘,别来无恙。”
秋卉朝四周扫了一眼,“杨姑娘,人多眼杂,可否借一步说话,我看不远处有一凉亭甚好。”
杨君澜大方请她带路,跟上她的脚步。
避开人群,吵杂的声音被隔去不少,凉亭矗立在相府的花园里,正值初夏,花香四溢景色宜人,看得出来相府的人精心打理。
青梅知趣地站在亭外不远处望风。
两人落座后,杨君澜道:“秋姑娘找我何事?”
秋卉不经意朝她的丫鬟瞧了瞧,寓意明显。
结果杨君澜看也不看她,装作不知地拨弄起石桌上的果盘。
她无法,“刚才秋棠与你说什么了,让杨姑娘这么生气。”
杨君澜涂着蔻丹的纤纤玉指一顿,脸色未变,多了几分疏离,“这与秋姑娘无关吧。”
秋卉把她的动作看在眼里,“怎会无关,从上回太子公然宣誓之时,就与我有关了。”
这句话让杨君澜笑出了声:“没想到秋姑娘一颗心居然能装下两个人,怎么,一个常二郎不够,还要肖想太子?”虽然是笑着说的,但却多了几分敌意。
秋卉捻起一颗葡萄放在嘴里,轻轻一咬,顿时在嘴里汁水四溢,酸酸甜甜,甚是好吃,“杨姑娘想多了,现如今暂时不想再想关乎情爱的事,只是我有一照片想给你看看。”
她把之前两人在临水桥幽会的照片拿出了递给她,虽只是背影,但她事先调了滤镜,可以清楚看清照片上两人的衣服。
秋卉:“这张照片是在长公主府办宴会之后的不久拍的。”
看着杨君澜镇定自若却离不开照片的眼睛,又补了一句:“在庆功宴之前。”
在庆功宴之前从没有消息传出太子与秋棠见过面,如今冒出这样一张照片,任谁都觉得不可思议。
照片上秋棠穿着白衣,司徒渊穿着玄色锦衣,一黑一白在夜幕里,再加上秋棠以前在外颠沛流离导致皮肤麦黄,这一衬得只看见白衣看不见人。
两人早就相识,还已经幽会暗许芳心,任这个内定太子妃怎么看怎么不爽。
但脸上神情依旧未表露半分,只是气场变了变,“你找我到底何事?”
秋棠开门见山:“杨相在陈皇后手下过得如何?”
杨君澜:“朝廷之事岂是我等女流能知晓的。”
这话谁都可能信,秋卉可不信,“这话你也就哄哄别人,陈家一手遮天,外戚占了大半个朝廷,就算你们一个外姓的归顺,他们怎么可能不排外。”
杨君澜挑了挑眉,挥手让身旁的贴身丫鬟离开。
“我说了,朝廷之事,并非你我能揣测的。”
秋卉不依不饶:“杨相也曾是与常相一同出来的大臣,两人并肩多年,只是依靠着陛下不死,陈家不敢把他怎么样,就算杨家过得再好,不过只是表象,等陛下驾崩,整个江山直接易主,你们依旧苟且偷生。”
杨君澜皱着眉,没说话,复杂且陌生地看着秋卉,仿佛不敢相信这种话居然能从她的嘴里说出。
秋卉继续道:“别指望太子,跟皇后一条心,别看多出来个秋棠,都是毛毛雨,没有皇后旨意,他娶不了秋棠,上个月我进宫看皇上,脸上的灰败之色多了许多,恐没多久时日。”
亭外响起啪嗒啪嗒的声音,由稀疏的几声逐渐变密,淅淅沥沥的大雨倾盆撒下。
只是一会的功夫,雨水顺着亭子屋檐淌下,如帘如瀑,给本就潮湿的空气又加了几分湿意。
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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