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何氏满脸感激:“姑娘有此术法,我一定守口如瓶,把这个秘密带入坟墓,姑娘放心。”

    阿朝捂着胸口,感激的点点头,这倒是给她省了不少麻烦。

    陈何氏离开了,阿朝却看着这桃花入了神,伸出手抚摸树干时,一些散碎的记忆忽然浮现在脑海中。

    花宴?有一白衣男子,他看着自己

    “你究竟是何人?”一个冷峻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记忆。

    阿朝一回头,是方才那位大人,这一切居然都被他看到了么?

    江翊辞缓缓靠近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靠近一分,阿朝便感觉自己身子冷一分,难不成自己的灵力消耗如此快么。

    江翊辞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忽然俯下身子凑近她看着她的双眼:“你是何人?”

    阿朝想抹去他的记忆,没想到多年抓敌经验的江翊辞在她抬手的一瞬间便抓住了她的手腕,一刹那二人四目相对。

    阿朝从来没见过如此好看的男子,他的眼底自带风华,她觉着世间最璀璨的明珠也比不上他的眼眸。

    微风拂过,一阵花落下,阿朝看的沉醉了,用另一只手取下他玉冠上的花瓣,指尖刚刚触到他的发丝她便感觉指尖一阵酥麻。

    “大人手上的伤可无碍了?”

    江翊辞一愣,她怎么会知道自己手上受了伤?

    阿朝不知不觉说了这么一句话,话毕就觉得自己身子越来越轻,意识逐渐混沌不清。

    江翊辞看着眼前的少女闭上眼,身子逐渐变得透明,随即消散在虚空之中。仿佛一场梦境一般,若不是一地的落英,江翊辞真的觉得自己被人下了蛊,才会做如此旖旎的梦境。

    江翊辞拾起一朵花瓣,这一幕似乎也是似曾相识。

    他转身离去,刚走了两步却发现陈何氏去而复返。

    “民妇参见大人。”

    “无妨。”

    “方才也多谢大人了,若不是大人及时赶到,民妇可能已经被定罪了。”

    江翊辞忽然想到在公堂之上,那女子和她说了什么,才让她有活下去为自己争一争的勇气和力量。

    “为民请命本是我分内职责,你也不必过于伤心。”

    陈何氏忍不住笑出声:“传说中的活煞大人,也不是不讲情面之人。”

    外界的传闻他略有耳闻,只是他本就不在意这些罢了。

    “大人方才可见到帮民妇的那位姑娘了么?”

    江翊辞看了一眼那颗桃花树:“她走了。”

    “姑娘走的也太急了些,这衣服还未来得及还她。”是方才在堂上她为陈何氏披上的衣服,“这样好的料子,这样好看的衣服,姑娘丢了也会心疼的吧。”

    这衣服确实十分衬她,江翊辞如是想到。

    “大人应该认识这位姑娘吧,若是有机会大人可否帮民妇转交一下。”

    江翊辞鬼使神差的接过,蜀锦柔软的手感,似乎在提醒他,他接了一件麻烦事。。

    “多谢大人,民妇告退。”

    意识混沌不明,浑身上下每根骨头都像被震碎一般疼痛,阿朝感觉有一股力量从自己身体中被剥离出去。

    再次睁开眼,阿朝已经回到薛家祠堂了。

    这是怎么回事,一场梦么?阿朝坐起身,用手探了探虚空的脚,用力掐了自己一把,果然,她又回到女鬼阿朝了。

    顾不得多想,阿朝急忙飘去找阿祖,想问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阿祖正在打坐,阿朝顾不上礼仪忙跪坐在他身边:“阿祖,你可知今天我发生了什么?”

    阿祖没有睁眼,问道:“你发生了何事,难不成你又捉了那家的小鬼?”

    阿朝摇摇头:“没有,阿祖,我今天变成人了。有痛的感觉,还有双腿了。我还吃了一颗桃子,真的很香,只可惜没有多吃一颗。”

    闻言薛祖睁开眼瞧她:“小朝儿可是认真的?莫不是你做了一场梦吧。”

    阿朝语塞,是梦吗?那样好看的少年郎大概真的只有梦中会出现吧。

    阿朝摇摇头,抛开脑中那些旖旎的画面:“不行,我要去验证一下,这绝不可能是梦。”

    阿朝乘着夜色溜出了薛家,顺着牛头马面的魂味找到他们。他们如今正在勾魂,那老爷子身子虚魂力弱,勾魂刀一接触,他的魂魄便被勾了出来。

    “阿牛阿马。”

    二鬼瞧着她满脸疑惑:“阿朝,你怎么来了?别闹,我们忙得很,今个还有十来个魂要勾。”

    阿朝飘到他们身边:“不急,我很快的。你们今日收的魂里有没有一个叫陈煜的孩童,约莫五岁光景。”

    牛头马面相视一眼:“是有这么个魂,我们还说小鬼难缠,要耗费好些精力去收魂,没想到这小鬼倒是听话,自己乖乖的来了,不哭也不闹,说要听娘亲的快些投胎,还做娘亲的孩子。”

    原来,是真的。

    阿朝的表情有些古怪,二鬼看的有些莫名:“你咋了,一副见鬼的模样。”

    阿朝无心解释,只道:“那孩子与我有缘,二位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特许他早点投胎好与娘亲重聚。大不了以后打叶子牌,我让着你们些。”

    “滚滚滚,本差英明神武,还用得到你让。不过那小鬼表现好,生平无恶事倒是可以酌情考虑。”

    “多谢二位了,阿朝不打扰二位公事了。”

    难得今日阿朝居然没有和他们吵嘴两句,该是受了什么委屈吧。

    牛头马面相顾无言,接着勾魂去了。

    阿朝躺在一大片芦苇荡中,嘴里叼着一根杂草,在想今天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才会还魂的。

    她看着明月无瑕,乍暖还寒时候,天上连只萤火虫都没有。

    四周静谧,阿朝回忆今天发生的事情,薛丞相死了,自己跟着几位大人前去勾魂。被那锁魂链震得魂魄差点碎裂,然后自己就跑到灵堂里吸食香火补自己的魂魄。

    难不成这老薛生前作孽太多,他的香火供奉比旁人来的厉害些?

    阿朝摇摇头,觉着不像。这薛家历代除了出了薛祖这么一个大善人之外,也出过不少恶人。他们的香火自己也吸食过,没见的还有这功效。

    既然不关老薛的事阿朝猛地起身,难不成是因为今日来的那位大人?

    可是也不对啊,阿朝有些气馁地躺回去。区区一个凡人,怎么会令她还魂呢,又不是鬼王亲临。

    不过那男子的相貌确实生的好,只不过看上去有些冰冷罢了。

    阿朝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慢悠悠起身,眼看快要到子时,阴气最重的时候,这种时候在外面最容易遇上恶鬼了。

    自己倒是不怕,就是担心被阿祖念叨。

    回薛府的路上,阿朝见着今日街上可热闹了,这才想起来今日是三月三上巳节。河边不少人放花灯的,阿朝身上鬼气重,凡人身上的阳气会灼伤她,可是现在离子时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了。

    子时的阴气倒是可以保护阿朝,阿朝也不敢往人多的地方去,只在河边下游看看花灯。

    做人真好啊,多有意思啊,放花灯祈愿,还能和好友喝酒畅聊。不像自己孤寂了几百年,身边只有阿祖陪着自己。

    “娘,节日安好,阿辞过得十分好,阿姐也是,娘可以放心。”

    阿朝正发呆,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似乎在悼念自己的母亲。这里十分偏僻,放花灯都在上游,很少有人会在这里放的,因此这里人少。

    阿朝忍不住往哪看去,却见一位白衣公子蹲在江边,墨色的发倾泻而下,头上的玉冠在发出莹润的光芒。花灯昏暗的光线落在他的脸上,此刻他脸上带着悲伤和怀念。

    白日里,他冷峻肃杀,一袭黑衣看着就让人望而生畏,而此刻的他,就好像一个受伤的幼崽,让人十分心疼想上前安慰几句。

    阿朝在远处看着他,歪着脑袋欣赏他的美貌。

    “大人。”这时有个男子站在他身后。

    江翊辞起身,头发随着他的起身从肩头滑落,美的像一幅画。那一瞬间,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重新戴上白日里那副可怕的面具:“如何,人都清理干净了吗?”

    “回大人,一切已安排妥当。瑞王与薛相政见不合已矛盾极深,我们安插在瑞王身边的人,已经将证据都上交给陛下。后事已安排妥当,绝对没有人会怀疑到我们身上。”

    江翊辞淡淡的点头,并未说什么。

    阿朝心中讶然,原来老薛真是他出手干掉的。真是年少有为啊。

    阿朝想到什么似的,摇了摇头。

    忽然身后一阵响动,阿朝反应过来时大喊:“小心!”

    可江翊辞可听不见鬼的话,一只羽箭直直朝他而来,江翊辞眼神锐利,拉着丘羽躲过了这支箭。

    “大人。”丘羽立刻拔出箭挡在江翊辞身前,“大人小心,有刺客。”

    江翊辞今日就是来此悼念的,穿的衣服实在不适合迎战,阿朝都有些为他担心。

    江翊辞却直接腾空而起,此时几个黑衣人出现在此。丘羽一瞬间加入了战斗,那群黑衣人训练有素,很显然就是练家子。

    当了廷尉这些年,得罪多少达官贵人,遇到的暗杀也不计其数。丘羽很快就进入状态,江翊辞知道丘羽的身手,放心离去。

    有几名黑衣人跟上他的脚步,阿朝看的莫名有些紧张,随即也跟了上去。

    江翊辞来到一片林间,后头的人紧追不舍。江翊辞今日身上未带武器防身,几名黑衣人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发出嘈杂的嘲笑声:“没想到啊,鼎鼎大名的活煞,今日就要命丧我们几个无名之辈的手中了,哈哈哈。”

    江翊辞冷眼看着他们,似乎在看一群班门弄斧的孩童一般:“真是可笑。”

    “廷尉大人,今日有人花了大价钱买你的命,您就休怪我们兄弟几人不留情面了。”

    江翊辞伸手将自己长发绾上,从容的将自己广袖绕起来,似乎如今面对的不是穷凶极恶的刺客,而是风花雪月的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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