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朝拼尽全力往都城方向逃去,马上到薛府附近了,已经能感受到薛祖的气息了。可她还是体力不支倒在大丰路那个石狮子旁。
阿朝打算先在此调整气息,没想到江翊辞此刻居然来了。
阿朝心中骂道,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江翊辞划破指尖一个小口,滴在石狮子上。阿朝瞬间感觉那血的精气似乎与别的凡人不一样,阿朝吸了那精气,变成凡人的一瞬间,阿朝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江翊辞一怔,他才刚来,怎么这么快的。
阿朝嘴唇发白,脸上也没了血色,粉白的衣裙上沾了血,妖冶又鬼魅。
江翊辞忙跑到她身边:“你这是怎么了?”
阿朝随意的抹了一下嘴角的血:“没什么,大人来的可真是时候!”若不是你掐着时间来,这口血她都不一定能吐出来。
“你究竟做了何事,为谨不放心你,回来统统和本尉招了。你简直胆大妄为,本尉府里的人居然也敢使唤。”
阿朝觉得眼前渐渐模糊,说话的力气也越来越小:“大人先别着急责备,阿,阿朝帮您找到那群人的所,所在之处了。”许是十分艰难说完这句话,阿朝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江翊辞看着倒在自己怀中的女子,轻轻拍了她的脸:“喂,你醒醒。”
真是麻烦,江翊辞将她拦腰抱起。她靠在自己的手臂上,沉睡着。嘴角还有未干的血迹,与她发白的嘴唇对比明显。
为谨看到大人出门,回来却抱着一位女子,吓了一大跳。再一看发现居然还是阿朝姑娘一瞬间自责涌上心头。
“愣着作甚,还不去请大夫。”
为谨才回过神来,连连道是。
江翊辞将她放下,没想到看着圆鼓鼓的一个人,抱在怀里倒是轻得很。
他用干净的帕子将她嘴角的血擦干净:“真能给我惹事。”
阿朝缓缓睁开眼,发现江翊辞的背影,四周看了看原来自己又被带到廷尉府了。
“醒了?”
阿朝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多,多谢。”
“你方才说,找到那伙人的藏身之处是何意思,你今日让为谨做的又是为何。”
阿朝的打算自然是让为谨引那群人出来,然后自己跟在后面,左右这些凡人又看不见她。只不过她居然没想到一个帮派居然有这样大的法器坐镇。
“为了引蛇出洞啊,如今外头风声紧他们肯定不出来,如此我这不就找到他们的老穴了。”
阿朝说的沾沾自喜,却没想到江翊辞冷冰冰道:“谁让你多管闲事了,关于那伙人本尉自有方法解决,你只会添乱。”
阿朝有些委屈,明明自己都是为了这个案子,却被贬的一文不值。
“若是我的手下都与你一般任性妄为,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全行事。身为廷尉正指挥使,连手下人的安危都不能保证,岂不让天下人笑掉大牙?”
阿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阿朝知错了,万事都该与大人商议才是,阿朝不该擅自行动。只不过大人每日在房中忧烦此事,阿朝也只是想为大人分忧解难。”
阿朝趁着擦眼泪的功夫抬起头悄悄观察他,他还是那般冷冰冰的。江翊辞看着她演戏,嘴上说着自己知错了,心中指不定怎么说他不识好歹呢。
怎么和书中说的不一样,书中那些装柔弱女妖精说一些可怜兮兮的话,那些书生恨不得将姑娘狠狠抱在怀中安慰一番,怎么江大人一点反应也无。
“行了,虽然这事你做的不妥当,不过念在你一片好心,本尉不与你计较,日后万事不得私自行动。”
阿朝连连点头:“阿朝遵命,不过大人,阿朝真的发现他们的藏身之处了。那里地处偏僻,寻常人根本不会在意那一处小小的山缝。只可惜我差点被发现,没有跟上去瞧瞧里头的样子。”
江翊辞点点头:“好,本尉知道了,万事等你身子好了再说。”
阿朝表面上答应了下来,只不过她心中有种感觉,江翊辞根本不着急,甚至还在拖延时间,他这是打算做什么。
江翊辞出了房门,丘羽步伐急促,面色紧张,似乎出了什么大事。
江翊辞看着他,呼吸沉重:“是谁?”
丘羽将传来的密信呈上:“是临安王世子。”
江翊辞接过密信,扫视了一眼:“现在整顿风骑卫,将那山匪窝子给本尉捅了。”
“遵命。”
阿朝看到为自己把脉的大夫,神情严肃一会眉头紧蹙一会又舒展,被他看着心痒痒的。
“大夫,我这是怎么了?”
大夫笑了笑:“没事没事,没什么大碍,只不过姑娘脉象奇特,老夫从未见过罢了。”
阿朝收回自己的手,下了床蹦跶了两下,感觉自己确实没什么问题了。这是为何,原以为自己该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床了。
不一会菀玉就端来汤药:“阿朝姑娘,大夫开了些补药,趁热喝了。”
“怎么让你做这种事,你伤好了吗?”
菀玉摇摇头:“已经无大碍了,都是些皮外伤。好在那白虎看上我,没将我毒哑了。”
阿朝接过药碗一饮而尽,险些全数呕了出来。没想到凡间还有这么难喝的东西,她可真是长见识了。
阿朝皱着脸,听到外头传来急促的声音好奇问道:“这是怎么了?”
“我方才听闻,江大人正在召集兵马要去剿了那伙人。”
阿朝听闻立刻起身:“他怎么没告诉我。”
菀玉一愣:“许是害怕姑娘涉险,就没告诉姑娘吧。”
话音刚落,江翊辞一身铠甲便走进来了,见到两位姑娘还微微一愣。
菀玉是个有眼力见的,拿起一旁的碗道:“我先下去收碗。”
阿朝三步两步地走到他面前:“大人打算起兵了?”
江翊辞看她活蹦乱跳一点毛病都没有,皱了皱眉头,似乎好像可以换个法子了。
“走啊,你带路,趁着夜黑风高,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阿朝连连点头,随即找了一身风骑军的服饰,不过对于她来说还是大了些。
阿朝随着自己方才的记忆,带领他们到达洞口。她已经对此产生了后怕,忍不住躲在江翊辞身后。
此处是一处巨大的山,上头绿荫葱葱,下面却有一处不显眼的山缝。山的那边似乎有嬉笑声,伴随着山间的风,传入他们的耳中显得有几分诡异。
“就是这?”
“没错,大人小心,这里必然有许多埋伏,而且为了避免外人闯入,必然也是设定了不少机关暗器。”
江翊辞一挥手,兵士们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火器,在洞口直接点燃。
随着一声巨响,猛烈的火势似一条火龙一般直冲云霄,阿朝吓得瑟缩成一团,随即感觉自己身上似乎包围着什么。
阿朝睁开一只眼,才发现炸药炸开了山洞,震落不少碎石,江翊辞以自身为盾护住了她。阿朝躲在他的披风下,外头的碎石还如同雨点般落下。
风骑卫各个训练有素,当山石滚落之时就纷纷撤退到安全之地,江翊辞带着她动作慢了些,只被一小部分的碎石击到。
“大人”阿朝有些试探地问道,“你如何了?”
江翊辞收回自己的披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无事,你在外头等着,切不可乱跑,知道了吗?”
阿朝轻轻地嗯了一声,只见他拔出刀,夜晚的风吹得他披风沙沙作响:“随本尉攻进去,留一部分人在外守着,若是有逃出来的,格杀勿论。”
“是。”
一时间山谷里传出刀剑的声音,还有人哀嚎的声音,火烧着房屋的声音,房屋倒塌的声音。
夜间风声猛烈,伴随这些声音,让在场的人心都提起来。阿朝紧紧扣着自己的手指,来回踱着步,时不时往里看去。
直到东方破晓,远处的天边泛出鱼肚白,清晨的寒意却比不上站在外头的人心中的寒。
阿朝坐在地上,地上有不少尸首,横七竖八的躺着,都是那些从里头逃出来的人,被外面的埋伏杀死的。
也不知道这伙人怎么想的,觉得这个地方绝对不可能让人发现,根本没有给自己留活路。这样的地方若是被朝廷的人发现,带着大批人马过来在外埋伏,他们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也许是江翊辞运气好,他们刚刚躲进此处,还未来得及部署这些,就被廷尉府给偷袭了。
总之天时地利人和,统统都在帮他。
一夜过去了,阿朝明显感觉自己体力不支,加上日出,现在的日光还算柔和,等真正破晓,阿朝暴露在阳光之下,才真是大事不妙。
可是她还没看到里面的人平安。
阿朝用手撑在地上,意识渐渐有些模糊,朦胧之间似乎看见那少年将士,身上铠甲的一部分已经破损,连他身上的披风都已经残缺不堪。
他脸上满是血迹,鲜血随着他手中的刀慢慢滑落,他微微喘着气,奋战一夜确实耗费不少力气。他慢慢向她走过来,不知为何他带来的风竟然夹杂着清晨的朝气。
他在她前面蹲下:“怎么瞧着你才是打了一晚上的人。”
“大人在里头厮杀,我在外头瞧着紧张自然也费些气力。”
阿朝瞧着他胳膊处被划了一刀,伸手抚去,一瞬间一股力量从心口涌出,阿朝感觉自己一下子就充满了力气,至少阳光对她的伤害减轻了不少。
江翊辞嗤笑一声:“你可真是个吃血的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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