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盒子发愁了一会儿,苏妙玉突然胆子大了起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打开了最后一个小木盒。里面是胭脂水粉瓶瓶罐罐一堆,香气扑鼻,很自然的香味,价格应该也不菲,但是对比前面木盒的明晃晃的金银首饰看到这些她倒是感觉轻松了许多。
真得说王爷细心的很,东西备的很全从里到外戴的擦的都有,吃个饭还要她盛装出席,这是要去米其林三星级别的酒楼吗?菜品不知道怎么样,但是听刘伯的意思价格反正是到了那个级别了。
为了请她吃个饭还搭进去如此多的东西也太不划算了,还是自己多虑了,人家王爷就是觉得去那地吃饭要捯饬的体面点?但是如此大动干戈去吃饭又是为了什么呢?
算了,反正是明天的事,明天再操心吧,她把大小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到樟木柜子里。
归置完后又想起来王爷的那封信,刚才干娘再一旁自己只匆匆扫了一眼,现在四下无人她从怀里掏出信来,抽出信纸细细看了起来。
信中完全没有提到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说了时间让她到时在店门口等着,会有马车接她去东市。
看完内容后,她端详起王爷的字来,她对毛笔字知之甚少,也看不出是什么字体,总之王爷的字在她这个门外汉看起来清俊飘逸,略有连笔,整体看起来华贵典雅,让人看了以后不禁还想再多看几眼。
此刻再联想起那张云淡风轻的脸,俗话说字如其人,她不禁对他好感度上升了不少。
望着信纸发了一会儿呆,她才意识到大家都在前面忙活呢,自己还是不要忙中偷闲太久。把信找地方好好放起来后,她忙赶去前面继续忙活。
没想到她刚走回前屋,阿花就神神秘秘地凑过来,压低声音问道:“小娘子,是不是有哪家的郎君看上你啦,这大小盒子送的赶上聘礼啦。”
听到阿花略带小窃喜的问话,苏妙玉举着拳头作势要打,假装生气拧着眉毛教训道:“少瞎琢磨,没有的事情,你有功夫赶紧去忙正事!”
阿花则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跑远了,边跑边回头喊道:“哎呀,小娘子你咋脸红啦!”
什么脸红,明明没有吧,虽然这么想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摸摸自己的脸。
阿花瞧见她手上的动作,乐的更厉害了,大白牙都要飘出来,抛过来一个得意且狡黠的眼神,咯咯笑道:“小娘子快别摸啦,再摸就要烫熟啦”
果然上当了,好你个熊孩子没事拿我寻开心,她使劲瞪了阿花一眼,无奈地摇摇头去了厨房,边走边想,“真是从古至今八卦群众欢乐多。”
……
安王今日一整日心情都不错,连暮食用饭都难得多吃了些,乳娘张氏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受到安王情绪感染也觉得饭菜美味了不少。
皇家规矩多,一般自家人吃饭全程是不闲聊的,张氏自然没出声问只慈爱地看着安王。好情绪随着空气传播,两个人神情舒展,频频下箸有一种无言的快乐。
待吃完了饭,尽管已是深冬天气寒冷,安王还是兴致勃勃地到后花园里散了会儿步,等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才回到书房练字。
安王正低着头提着笔全情投入练着,忽然一阵冷风袭来,抬头一看,原来是张氏缓缓从门外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端着托盘的婢女。
“我做了点豆沙甜酪,王爷趁热尝尝。”张氏走到近前后笑呵呵地把小碗从托盘上移到桌案上。
“大晚上的,乳娘就不要操劳了,家中使唤人多的是,何必还劳烦您下厨。”
“如此小活计无妨,今日难得见你胃口不错,老身就下厨做了些当活动活动手脚,手艺没退步吧。”
“好吃的紧,乳娘做的酪一如以往。”安王用勺子尝了一口,笑着回道。
“那我得空就给你做,也不费事。”说完她的目光落在桌案点缀了墨迹的白纸上。
“王爷写的字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老身识字不多,这里面有几个字好像是,肉,鱼,鸡,丸?王爷这写的怎都是吃的?”她指着其中的几个字好奇问道。
“额……都是儿瞎练着玩的。”安王内心多少有点紧张,但还是从容地解释,忙不动声色地把纸叠了叠收到一边。
“那你继续练吧,人老了乏的早,我先回屋了。”
安王赶紧点了点头,起身把乳娘送到门外。
送走了张氏,他重新坐在桌案旁,把抽屉轻轻拉开,拿出了一摞木牌。
他把木牌依次排开,开始挨个写了起来,待墨迹慢慢干了,把木牌拿在手中挨个端详,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由地唇角勾起,随后拿起茶盏,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刘忠给王爷添了杯热茶后默默站立一旁,此时听到声音余光一扫有点恍然大悟了,王爷这几日总是反反复复练些菜名原来是要写牌子。
怎么写的好像都是宴月小馆的菜名,人家店里不是有菜牌吗,虽然满腹狐疑,他还是没敢问,只觉得王爷今日干什么都格外有兴头,连喝水都带出点豪迈劲儿。
……
第二日早晨苏妙玉正在厨房忙活着,王大娘进门后直奔厨房,见到她急切喊道:“你怎么还忙活上了,不是要出门吗,快别忙活了,再沾了一身的饭菜味有失体面。”
“没事儿,这不是时间还早的嘛,再说本来就是去酒楼,害怕啥饭菜味。”苏妙玉手下活不停,完全不以为然。
“哎,这怎么行,阿花来你看着今日上午不许她进厨房半步。”王大娘胖手一挥便对阿花委以重任。
“好嘞,大娘您放心我保证看好,小娘子快请出去吧。”说完两人一块把她弄出了厨房,赶回了后屋。
被赶出的厨房的苏妙玉净完手后,坐在卧房的凳子上百无聊赖。她抬起袖子仔细闻了闻,哪里有饭菜味,无奈地叹了口气,干娘真是大惊小怪。
她心里正嘀咕着,王大娘走了进来,把银簪往她面前一递,“喏,现买是来不及了,这簪子也算拿的出手,你今日出门戴着吧,头上空空的不成样子。”
“这是刘伯送给您的,儿我哪能戴,再说昨天云府的人送了一盒子首饰有的是戴的。”
安王为了不惹人注意,来这都自称姓云,苏妙玉虽然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但是也没有在干娘面前戳穿,依然称其府为云府。
见干娘瞪着眼睛半信半疑,她起身从箱子里把木盒取出来放到桌案上打开。
王大娘把簪子往头上一插,打量起木盒里得首饰,不由地面露惊奇之色,赞叹道,“啧啧,跟人家送得比我这真拿不出手,云府也不知是何来头,出手也太阔绰了。老身我平生头一次见如此多的昂贵珠宝,粗略一算少说得上百两银子。”
苏妙玉却没有太欣喜,微微苦笑道:“可能还得拿回去吧,也不知道戴哪个,万一弄坏了还得赔,胆战心惊的真不如不戴。”
王大娘一听她这话,不由得笑道:“哎,你可真是瞎操心,我昨天忘记跟你说了,这是云府送的,还什么还。再说在东州,往女郎家里送东西哪有借的,东西一放就是送礼的。”
“那更不行了,无亲无故,受这么大礼,儿于心不安呀。”
“给你你就拿着呗,要是送出的礼物被退回去传出去不更伤人脸面。既然你这里东西不缺,那我回前面忙去了,等忙完给你化化,你干娘我画妆容还可以。”
“……”苏妙玉还想说些什么,王大娘却一阵风转出去了,留她在原地凌乱。
?感情还不能往回退,这什么习俗,非收不可了,但是要是按照礼尚往来那一套,自己还回不起礼呀。
时间尚早,自己还不想这么早就穿戴,便托着腮把自己和安王遇见后发生的事都仔细想了一遍。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这么吸引人,值当他送如此重礼。
朝食结束,王大娘走进来要给苏妙玉化妆,见她还在桌旁呆坐着,便不由分说把让她把柜子里云府送的东西都拿出来,监督她往身上一件件穿。
待苏妙玉都穿好了,她才满意的点点头,“对喽,一分钱一分货,好衣裳就是装扮人,就是靴子有点不搭,但是来不及了先凑合着吧,反正穿在脚上也不显眼。”
王大娘别看人长的粗了些,审美却相当在线,她给苏妙玉的眉毛稍微修饰了一番,便让原来就呈柳叶状的眉毛更加的温婉动人,用画笔挑起一点胭脂,化了个蝴蝶唇妆,整个嘴巴都小巧精致了起来。
苏妙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禁佩服干娘的化妆技巧,看不出来老太太手艺太高了,放在前世妥妥的美妆达人。
“干娘你好厉害,化的太美了,儿都快认不出自己了。”
“化是会化一点,毕竟我以前也是走街串巷卖过脂粉,也常给那些娘子们化,但是主要还是阿玉你底子不俗,这要是化我脸上再好的脂粉也化不出什么好来。”
“咦,干娘你可别这么讲,您在儿心目中美的很那。”
两人正聊着,阿花从外面窜进来上气不接下气道:“王大娘你快出去看看吧,外面来了辆好气派的马车来接小娘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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