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子晏五感恢复, 察觉到自己正被人摁着脖子压跪在地上,浑身上下顿时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如同附骨的毒蛇, 嚣张地啃噬着他的血肉筋骨。
好在痛觉屏蔽瞬间起效, 让他只体会了短短的一秒。
简子晏煞白着一张脸,缓缓抬起头来。
金碧辉煌又充满未来科技感的大殿上, 密密麻麻站满了人,在华贵的王座之上,一个身穿皇服的老人仰面倒在上面, 喉部血流不止, 显然已经死了。
那就是昏庸无能的老皇帝。
简子晏明明身处高处, 却被人死死压跪在地上,视野反而比站在面前的人要矮一些。
一个长相温柔漂亮的青年正站在他面前,嘴唇死死抿着, 含情的眼睛里满是怒火及厌恶。
【简子晏:“这就是主角受?真是……难怪司望在不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时候, 也愿意为了他对抗原身。不过果然一上来就是这一幕, 我还没被主角攻崩了真是有点幸运在身上的。”】
那种模糊了性别的美貌,当得起星际第一美人的称呼。
察觉到他看向自己的眼神, 白明兮露出一丝不自在, 随之而来的, 是更加浓重的怒火, 以及来自后方更强力的施压。
简子晏的双手正被人反绞在身后, 以不怕骨折的力道死死压迫着。
他不但没有露出疼痛的模样,反而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白明兮,唇边勾出一丝嚣张的笑意。
他伸出舌尖, 缓缓舔去唇边滴落的血。
因为他仰着脸, 他的表情就毫无保留地落在了所有人的眼中。
这个残暴自私的谋逆者, 这个让整个国家都陷入战火和恐惧的暴君即使被人压制着胁迫到了生命,也仍然目空一切,身跪而心不跪。
这张脸俊美嚣狂,在舔去血迹的一瞬间,爆发出逼人的艳丽,漂亮得不像个alpha。
那是种浓郁锋利到能杀人的美丽,但又因为他此刻被制的姿态,而掺入了一丝脆弱易碎,当美艳和易碎结合在一起,一时间让看到的人呼吸都忍不住停止。
怎么回事,为什么在星际第一美人白明兮的面前,这个暴君……反而更加美丽夺目?
那一刹那绽放的魅力,甚至压过了白明兮,让人忽略了他的存在。
不止是其他人,连正在逼问的白明兮都微微一愣,但他随即马上就被愤怒淹没。
脆弱?他怎么会把这个词和这个可怕的暴君联系起来?想想他都对自己做了什么吧!
想到那些在漆黑无光的密室中度过的时光,那些被迫接纳的气息……这对任何一个普通oga来说,都是极致到能让人去死的侮辱。
白明兮死死咬住唇,抑制住瞬间变红的眼眶和微微发抖的身体,但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恨意。
他扬起手,冲着这人就是重重的一巴掌。
看着鲜红的掌印瞬间从这人白皙的脸上浮现出来,这人眼里的痛色也愈浓一层,白明兮心里才浮现出几分畅快。
随即他又有些忐忑地将目光投向在这人身后控制住他的人。
如果不是司望,他不知道还要被禁锢在密室中,受这个暴君的折磨多久。
虽然他对司望早已芳心暗许,觉得他就是自己这一辈子的良人,但司望一直表现得冷心冷情,对他也不假辞色,一切以计划为重,希望司望不要责怪他的擅作主张……
好在,司望也没有对他的行为说什么,而是皱着眉,用冰冷骇人的目光盯着简子晏。
不知道刚才他有没有被简子晏震慑到,但此刻他脸上有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仿佛现在不得不出手控制住简子晏,是脏了他的手。
白明兮放下心来。
他刚要再说些什么,挽救自己刚才的失控,就听见司望开口了。
他面冷声音也冷,如冰雪和溪流相撞,铮铮清明,十分好听。
“简子晏,你承认你的罪行么?”
【简子晏:“怎么回事,剧情里没有这句提问啊?”
319:“大概是因为世界根据你改写的剧情自动修正了。”】
所有人都以为,以简子晏嚣张跋扈却又不长脑子的性格,一定会想法设法地否认,为自己的行为开脱,然后再找理由反扑。
然而简子晏唇边挂着那抹艳丽的笑容,毫不犹豫地点下头颅。
“你们说得都没错,我认罪。”
这话一出,整个大殿上密密麻麻的士兵,以及主角攻受都实打实地愣住了。
这,这简子晏怎么这么不按常理出牌?
司望眸色暗了暗,声线也下沉一度:“你承认了?”
“没错,我承认了。看见那边的老头没?我杀的,就在你们进来之前,不信的话调监控,过程一清二楚。”简子晏声线华丽,以吊儿郎当的语气说出这些,就像刚刚去花园里摘了一朵玫瑰一样随心所欲。
他甚至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强硬地半扭过面孔,对司望高高地挑眉一笑。
“怎么,都人证物证俱在了,你怎么还不杀了我,是不敢吗?”
【419被吓得发出超大的滴滴声:“宿主你疯了!不但不给自己开脱,怎么还挑衅上了!万一他真把你杀了,这个世界就直接判定失败了!”
简子晏:“别吵吵。”】
司望并没有如419所想的一样,被挑衅之后直接一把拧断简子晏的脖子,他瞳孔微缩,定定地望着简子晏没有动作。
这眼神嚣张至极,长在这样一张脸上,美得就像给人下了蛊,让人心甘情愿地沦陷在他的一瞥中。
司望握着简子晏手腕的手指动了动,他骤然发觉,指下的皮肤居然如此细腻温热,哪里像个上过战场的元帅,连最娇养的贵族小姐,恐怕都赶不上他的万分之一。
司望眼神微微眯起。
“你很希望我杀了你?”
简子晏眼神不易察觉地颤了颤,他扭过头去不去看司望的眼睛:“怎么会有人希望被杀?只是现在被抓个现行,你们指望我怎么办?痛哭流涕地求饶么?你做梦。”
不对劲。
司望清晰地感觉到,自从被他控制在手中之后,明明行事风格仍然飞扬跋扈,却还是感觉简子晏像突然变了个人一样,从头到脚都写满了不对劲,他直觉简子晏是在隐瞒着什么。
从一无所有的平民一步一步爬到现在的位置,司望十分信赖自己的直觉,这在最危机的时候救过他的命。
正因为这份怀疑,他才没有马上将他杀死。
然而他不杀简子晏,简子晏好像比他还要着急,甚至让他产生一种感觉:在整个大殿上,最希望简子晏死的人,也许正是简子晏自己。
这个想法一出,司望心中咯噔一声,他觉得自己一定漏掉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司望心思缜密,观察细微,在他沉思间,其他人可就没有那么细腻的想法了。
底下有人开始发出陆陆续续的疑问,而司望的迟迟不动,让白明兮原本安定下来的心也再次不安起来。
“司望?你怎么了?他都供认不讳了,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简子晏也在添油加醋:“要杀快点杀,别磨磨唧唧的,这么心慈手软,还是说你其实是个oga?”
闻言,司望眼神一利,他扼住简子晏的手臂将他猛地拽起,冰凉修长的手指抵在了他的喉间。
只需要稍一用力,这条如毒蛇般狠毒艳丽的生命,就会终止在他手中。
因为姿势,从侧面看几乎像是司望将简子晏扣在怀中一般。
简子晏从来没有过和“低贱的其他人”保持这么近的距离,他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脸上的笑意也不见了,声音冷下来。
“司望,别以为你抢走了我的一切,就可以侮辱我了,我再说一遍,要杀就快点,还是说你忘了苏随安的死?”
苏随安,正是死在简子晏手中的司望挚友。
司望的眼神倏然变得危险起来。
他盯着近在咫尺的简子晏,在他说话的时候,不点而朱的薄唇间露出雪白的齿,包裹着声带的皮肤也在司望手中震动。
他也不废话,渐渐收紧手指。
他学的就是杀人的手法,简子晏的呼吸马上就被扼住,本能令他张开了口,缺氧让他眼神逐渐变得迷离,脸颊也泛起酡红。
如同濒死的凤凰,那最后燃起的火焰炙热而绝望,又美得令人窒息。
但简子晏的眼神中却没有痛苦,反而流露出一丝解脱和……欣慰?
司望心中猛地一颤,居然下意识地收回了力道,同时将他扔到了地上。
大量的空气涌入喉中,简子晏发出剧烈的呛咳,甚至咳出了轻微的泪花。
“你……你怎么……咳咳咳!”
简子晏没想到本以为必死的结局居然会出意外,他瞪圆了眼睛望向池洲,脸上第一次没有了嚣张,而是盛满了惊愕与迷茫。
“司望!”白明兮惊叫。
司望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冷漠的脸上看不出他的想法,他对上简子晏的眼神,眸底涌动着几分暗色。
“先将他关进帝国监牢。”司望下令,“我还要调查一些事。”
这变故让所有人都惊呆了,白明兮怔愣片刻,急切地说:“简子晏势力庞大,如果现在不把他杀掉,说不定会有人把他救出去……”
“你对我的命令有意见么?”
司望淡淡地看向白明兮,却成功止住了他所有话头。
帝王已死,皇室无人,作为擒住简子晏,又是名正言顺的帝国第一贵族的继承人,这个最尊贵的位子,已经是司望的囊中之物。
在此时此刻,没有人能违抗他的命令,哪怕是他白明兮。
白明兮不敢再说话,帝国的士兵也十分清楚从现在开始帝国究竟姓什么,他们马上上前给简子晏戴上镣铐,将他拖了起来。
“等等!”简子晏这才反应过来,他死死地盯着司望,逼问,“你为什么不现在就杀了我?他说得没错,你不怕我的部下马上会把我救出去吗?”
白明兮也没想到简子晏居然会赞同他,惊愕地张大了口。
司望不为所动,简子晏越急切地求死,他就越肯定这里面有问题。
“压下去,等我亲自审问。”
在简子晏不可置信又不甘的眼神中,他被压入了帝国监牢监守最严格的牢房。
戴上的镣铐有压制精神力的作用,不过这一步有些多余,因为简子晏只是个平平无奇的b级,完全用不上这么大的阵仗。
面对被关上的牢门,简子晏还在叫嚣。
“司望你这个懦夫!连人都不敢杀还学别人篡位!真是个孬种!”
当然,没有人理会他,只有为他的胆量心惊胆战的看守士兵。
【看到他居然真的成功脱险,419着实捏了把汗:“我从业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如此作死的宿主。”
简子晏:“那是你没见识。”
419:“……司望就应该直接当场掐死你。”
简子晏信心满满:“他不会的。在看剧情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司望这人看起来冷冰冰的,实际上心地善良,又疑心病重得很,我表现得这么反常,他不会敢直接杀了我的,而是一定要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弄清楚再做决定。”
319:“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他真的会来审问你吗?”
简子晏深沉状:“等吧,时间会证明一切。”】
简子晏被关在监牢中,虽然在司望的命令下,除了必须要住在牢房加戴着镣铐之外,没有人敢苛待他,但养尊处优又唯我独尊惯了,他怎么肯老老实实地坐牢。
但因为实在没什么事情好干,于是简子晏的生活重心就变成了三件事。
吃饭,睡觉,骂司望。
“司望!你个胆小鬼!你有种杀了我啊!还缺什么证据我给你找啊!你在那磨磨唧唧的像什么样子,你对得起死去的老帝王吗!”
“司望,要杀要剐都随你便,现在虐待我是怎么个回事?你看看你给我吃的用的,连最低贱的仆人都不稀罕用,你想靠这个折磨我?”
“司望,你这个宇宙无敌大烂人,你抢我身份,抢我事业,还抢我的白明兮……”
这天简子晏正进行着每天对司望的例行辱骂,那扇纹丝不动的大门忽然平行拉开,司望的脸出现在门后。
简子晏没想到司望这次居然真的出现了,愣了一下,随即由下而上打量了他一番。
现在司望身份今非昔比,他穿着做工精致,低调奢华的衣服,立体而深刻的五官半隐在阴影中,半明半昧间,双眸深不见底。
曾经那种简朴却清贵的感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帝王般沉如山海的气场。
在简子晏打量司望的时候,司望也在打量简子晏。
他早就知道这是个多么奢靡无度,贪图享乐的人,虽然身为元帅上过战场,但是那种刻在骨子里的骄奢淫逸是改变不了的。
哪怕身处死牢,他也不见紧张,一条腿翘在床边,浑身上下写满四个大字:满不在乎。
简子晏挑着眉,大胆而挑剔地扫视他:“哟,还没来得及登基呢?”
司望不回,他不动声色地望着简子晏,缓步向里面走来。
这几天虽然他人没来,但无数耳目将简子晏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全都如实汇报给了他,他知道他都骂他了些什么。
但那和他眼睁睁看着他骂出来,还是感觉不太相同。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简子晏做下无数罪恶,甚至亲手杀死了他最好的兄弟,但他居然并不想杀了他,反而觉得他有几分……可爱。
司望皱起眉,对自己产生几分厌恶。
简子晏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见他不说话,对他举起被铐住的双手,嚣张地说:“看着阶下囚的感觉是不是好极了?有种把我解开,咱俩单挑,生死不论。”
这是明晃晃的挑衅,谁都知道他简子晏只是个b级,而司望则是精神力为s的顶级alpha,对于简子晏的这种不自量力的行为,司望就算直接捏死他,也没人能说什么。
然而司望只是看了看他,说:“你真这么喜欢白明兮?”
简子晏:?
他的表情渐渐收了起来,冷笑一声:“成王败寇,你现在当着我的面,大可以随意炫耀。”
话音未落,一阵阴风从面前拂过,简子晏眯起了眼,再睁开时,司望已然来到了他的面前。
他单膝跪在床上,两人距离极近,一只手正如当日在金殿上,死死扣住了简子晏的脖颈。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么?”司望的声音如冰凉的蛇信,缓缓刮过简子晏的皮肤,“你喜欢白明兮?我看分明是看中他s级精神疗愈师的身份。”
简子晏沉默片刻,正当司望以为他被他说中时,他却倏然笑了。
“我骂你那么多句你都无动于衷,原来死穴居然是白明兮?”他眼波流转,眼神似讥讽又似傲慢,“没错,我是想利用他,谁都知道一个精神力为s的精神疗愈师代表着什么,他可能会成为帝国如今唯一一个五级疗愈师,难道你对他心动就没有这个原因?装什么伪君子。”
司望不言,看着简子晏继续嚣张发言。
“但我的确挺喜欢他,那么一个美人,谁见了不喜欢?否则我又怎么会特意把他关起来?他都告诉你发生了什么吧,在你之前我已经和他发生了那种关系,你是不是嫉妒得想要杀了我?”
他全然不觉,顶着这样一张脸说别人美人,有种十分诡异的违和感。
不过这不是重点,司望虽然为人冷漠,但毕竟是个占有欲极强的alpha,他当着他的面说出曾经和白明兮有过什么,这是个alpha都忍不了。
然而司望并没有如他想象的那样被激怒,他冰冷而探究的目光落在简子晏脸上,仿佛要看透他的灵魂。
“你在故意激怒我。”他冷静地说,“从那天开始,你费尽口舌,就是想激怒我,然后让我杀了你,为什么?”
简子晏眼中闪过一丝极深的晦涩,随即他又露出那种极尽张扬的笑容。
“我都说过了,成王败寇,除了死我还能怎么办?还是说简家费心巴力找回来的,就是这么一个心慈手软的玩意儿?呸!没种。”
司望的手稳稳扣在简子晏的脖子上,仍然不为所动。
比这更难听千百倍的话,他都已经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简子晏说的这些,对他来说实在不痛不痒。
但是简子晏似乎真的认为这样说很恶毒,他挑衅地瞪着那双漂亮的眼睛,就是在等着司望一狠心,捏断他纤细的脖颈。
司望沉静的黑眸望着他张扬的眼睛:“简家虽然不是你的生身家族,但他们抚养你长大,给了你如今的权势和地位,你居然能狠心杀死你的父亲和二叔,你是个怪物么?”
听到简家,简子晏的眼神沉了沉。
“他们挡住我的路了,死是他们应得的结局,何况谁说我现在的地位是他们给的?明明是我靠自己挣来的。”简子晏不闪不避,说得坦然无比,“本来我以为,就算我不是他们的亲生,他们也会支持我杀了老东西篡位,毕竟只要我成功了,自然少不了他们好处,但他们居然妄图把我整垮,他们活该。”
“你!”司望的黑眸中终于浮现出几分怒气,手也不自觉地收紧,“他们养了你二十一年!你怎么下得了手?难道你的眼里就只有权力么?”
“没错,只有权力才是真实的,什么亲情友情,都是下等人幻想出来满足自己的玩意儿罢了,我不屑要。”简子晏直直地盯着他,“司望,你是第一天知道我么?居然会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
司望的眼神突然冷静下来,明明没有刚才的语气激烈,却让人感到冰寒笼罩。
“那苏随安呢?他只是一个少校,他也挡住了你的路么?”
听到这个名字,简子晏的眼神幽深下来。
少校苏随安,同样出身帝国贵族,三个月之前被简子晏带上战场,那个时候司望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因为担心简子晏会对苏随安不利,本不想让他去,但是苏随安说起码现在明面上简子晏还是帝国元帅,他不能抗命,最后还是去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当着百万军士的面,苏随安被简子晏抛出星舰,独留他一个人面对虫族大军。
尸骨无存。
他们谁也没有想到简子晏居然会如此不加掩饰地宣泄恨意,行事嚣张得令人发指。
苏随安死得惨烈而突然,苏家悲痛欲绝,原本还在简子晏与司望之间摇摆不定,这件事发生之后立刻倒戈向了司望,成为一大助力。
“苏随安无所谓,但他身后的苏家太讨厌了。”简子晏说,“你当我不知道他们和你瓜葛着么?我看他不顺眼,杀就杀了。”
司望沉沉地望着他良久,吐出四个字。
“不可理喻。”
他心中那丝本不应该出现的绮丽与柔软,在这番对话下消散得一干二净。
他怎么会认为一条毒蛇有着可爱的一面,从而觉得他有难言之隐?
也许简子晏的求死就是如他所说,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败给别人罢了。
更何况那个别人是他司望,在简子晏的眼中,是夺走他一切的人。
司望眼中的探究退去,蔓延上来的是不加掩饰的厌恶与冰冷。
“我不会让你这么容易就死的。”他缓缓下床向后退去,黑暗一点一点地吞没他的身影,“简子晏,我要让你受尽折磨,直到你忏悔自己沾上的鲜血。”
听到他这么说,简子晏不但没有害怕,反而发出猖狂的大笑。
“司望,记住你说的话!你尽管来,我倒要看看你有些什么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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