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机场外的天空乌云翻滚,暴雨如注。
天地瞬时笼罩在一层蒙蒙灰暗中。
……
机场内。
叶然心跳的急促,脸色苍白。
想也不想的,从沈时怀里挣扎起来,他瞳仁颤颤,吓得厉害了,推着沈时胳膊五指使不上力气,似乎不明白沈时怎么这么精准的找到他的,眼里隐隐透着几分茫然。
像兜兜转转逃了一圈,最终自投罗网的小动物。
沈时含笑看着他,力道微松,怕他把自己伤到:“嗯?这是要去哪儿?”
叶然艰涩的咽口口水,没说话。
沈时幽暗的目光从他脸上收回,瞥了眼大屏幕,看着上面最近一班飞往新西兰的航班,轻笑一声。
“新西兰?”他气息温热,胸膛随着笑声微微震颤,箍在叶然腰上的手掌滚烫而宽大,眼睑低垂,不紧不慢道:“然然,你这么不乖,我们的约定是不是不作数了?”
想到先前和沈时的约定,叶然顿时抬头,脸色又白了几分。
沈时仍旧温和的看着他,他眸色晦暗幽深,笑意却浅薄的看不清,大掌安抚性的拍着叶然后腰,像看出叶然的惊惶,温声哄他:“别怕。”
“小乖,你还有补救的机会。”
……
风雨大作中,叶然被沈时牵着手,护着上了等候在门口的宾利车。
车内暖气充盈。
挡板已经提前升起。
呜咽的风声响个不停,重重刮过宾利车隔音很好的窗户。
车子平稳的驶在公路上。
车内光线沉沉浮浮,被窗户外的风雨笼罩,越发透不进一丝光亮。
叶然依靠着车门,鞋子胡乱脱掉了,长长的阔腿裤向上挽去,露出漂亮清瘦的脚踝,他肤肉雪白,经络更显清晰,如深青色的花枝。
周遭静的一丝声音也无。
他恹恹的垂着眼皮,眼尾洇出的水汽柔软而潋滟,不知是因为车内温度太高,还是因为羞愧,脸颊热的出了一层细汗,唇瓣颜色更深,开合间能看见嫣红软烂的舌尖。
像熟透饱满的浆果,汁水尽数溢出。
在感受到脚踝上渐渐缠绕着的赭红脚链,叶然到底还是掉了眼泪,他身上还披着沈时的大衣,脖颈弯垂着,乌黑细密的碎发贴合着脖颈处柔软的肤肉,刚被沈时略带狠意的亲了一番,纤长的睫毛一点点落下水汽,安静又无声。
俯着身的男人似有所觉,稍稍抬起眼皮。
看见叶然抿唇掉着眼泪后,沈时平静的垂下眸,叶然的右脚抵在他膝盖上,他动作轻缓,慢慢扣上链扣。
“哒”的一声。
赭红脚链上的几颗小珠子磨得圆润光滑,细细嵌在银色链条上,衬着雪白细腻的肤肉,仿佛一个永远也抹不下去的烙印。
叶然还在恍惚,便被沈时重新搂进了怀里,男人的怀抱温热宽厚,低着头,轻轻亲着他眼皮上的水迹。
他回过神,想躲,没躲掉。
沈时却笑了,嗓音温和的问他:“哭什么?”
一边说,他一边漫不经心的摩挲着叶然的脚踝,那细细的链条被他把玩着,在叶然脚踝上轻轻移动,泛起一阵渗进骨子里的痒意。
叶然下意识地缩了缩脚,却被沈时不容置疑的抓住,依旧握在掌心中,慢慢的玩。
他渐渐受不了了,眼尾洇出的水红愈发漂亮,乌黑的睫毛被濡湿,颤了又颤,压抑着说:“……我不想戴。”
“不行,”沈时声音依旧温和,安抚性的拍着他的后背,耐心的解释:“小乖,戴这个是为了提醒你,下次逃跑,不要再轻易的露出破绽。”
叶然含着眼泪:“……我不会再跑了,沈时哥哥,摘掉好不好?”
即便到了如今这种地步,他叫沈时依旧叫的是沈时哥哥。
沈时喉结滚了滚,垂眸看着他,无动于衷。
叶然急切地仰头去看他,睫毛还缀着泪水,他是很坚强的性格,但在沈时面前却总是容易掉眼泪,就像此时,见沈时一直不出声,只淡淡的看着他,他越发感到难受,脚上的链子仿佛一个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自己和沈时是什么关系的印记,让他羞愧又恐慌。
“我真的不会跑了,”他眼泪又有不受控制的趋势,忍着泪水,趴在沈时肩头上哽咽的说:“……我真的不跑了,沈时哥哥,你把它摘掉好不好?”
握着脚踝的手没有松。
叶然泪水蒙蒙,听见沈时一声叹息。
“看你表现。”男人的手臂揽着他的腰,力道不大,似乎见他说的实在可怜,轻轻抬手捏着他的下颌,侧头亲了下来,唇瓣相贴的瞬间,便自然的撬开他的牙关,长驱直入。
叶然受不了这种亲法,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
沈时的呼吸滚烫炙热,气息铺天盖地的压下来,叶然的舌尖被吮吸的又肿又痛,脚踝上细细的摩挲,与唇齿间亲密的交缠、舔舐,让他再没了任何反抗的力气。
没过一会儿,他便被亲的晕乎乎,瞳孔涣散而茫然,被沈时哄着跪到他身上,低着头笨拙的张开口,吐出嫣红饱胀的舌尖,再被贪婪凶狠的含住。
越发浓重的亲吻好像要把他整个人亲软了,再一口口拆吃入腹。
叶然渐渐喘不过气,脖颈黏着细汗,细碎的乌发贴在上面,他环着沈时的脖子,被沈时放过后,垂着眼帘,无力的张口喘息,软烂深红的舌尖抵着下颌,缀着晶莹的、还没被咽下的水迹。
大脑被亲的浑浑噩噩,他暂时还没缓过劲,眼尾洇着薄薄潮湿的红,等再被沈时掐着腰跪正,脖颈处传来一阵炙热、滚烫的呼吸后,已经什么也来不及。
……
后座上的啜泣声越来越大。
叶然抓着沈时的头发,指骨绷的泛白,潮红的眼睛掉着眼泪,竭力往后躲,却被摁着腰,最终只能抱着沈时的肩膀,蔫哒哒的掉眼泪。
沈时似有所觉,温柔的亲亲他的眼皮。
“别怕,”他眸色幽深,语气却愈发温和低哑,耐心的哄着叶然:“没留下印子。”
……
叶然最终还是没了力气,虚软的趴到沈时肩头,胳膊松松的搭着沈时的肩膀,睫毛濡湿,含着薄薄的泪水抬眸,见到了防窥膜上倒映出的自己。
乌黑的发,沁汗的脸,洇红可怜的眼尾,以及埋在脖颈处,眸色黑沉,正温柔的吻着他的耳垂、脸畔的男人。
……不活了。
叶然闭上眼。
……跑也跑不掉、逃也逃不了。
日子已经没什么盼头了。
没法活了。
接连两天在胆战心惊中入睡,加起来也没睡到十二个小时。
叶然窝在沈时怀里,感受着沈时身上温暖的气息,内心即使再灰暗、羞愧,还是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他没睡沉,脸颊趴在沈时胸前,后背是沈时给他披的黑色大衣,两条腿搭在真皮座椅上,沈时怕他冷,扯过一边的毛毯,细致的给他盖好。
沈时一会儿似乎还有会议要开,一边慢慢拍抚着他的后背,另一只手已经拿起前座助理递过来的企划案,翻页看了起来。
叶然胡思乱想了一会儿,逐渐睡沉。
……
车内没开灯,飞速驶向君廷大楼。
借着昏暗的光线,沈时蹙眉看着一会儿将在会议上讨论的企划案。
这段日子他一直待在京城,自然紧抓京城分公司的业绩和效率,比起由他亲自坐镇的总部,京城分公司的几个经理做事都有些散漫,虽然能力都很卓绝,但做事效率必须改进。
挡板已经降了下来。
许文在开车,安娜坐在副驾。
她忍了好久,还是没忍住,在许文杀鸡抹喉的警告下,看了眼后视镜。
镜子内沈时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中的文件,气势沉稳雍容,大片阴影打在他身侧,勾勒出他冷硬的侧脸,仿佛无论什么情况,都不值得他变了神色。
这次的企划案做的连她都看不下去,沈时神色却极为平静,黑眸深沉中透着几分风雨欲来的可怖,已经不耐烦在一页一页地翻看,他冷着脸直接看向最后一页的预算报表,彻底没了任何表情。
他这副模样安娜简直不要太眼熟。
这些年跟在沈时身边,她眼睁睁看着沈时架空沈寒清,镇压老董事,独掌大权,将整个董事会变成自己的一言堂,要说他手腕不强硬、狠辣,安娜第一个不信。
但自从真正坐到君廷董事长的宝座,沈时便越发变得深不可测,沈氏被他牢牢掌控在手中,他每一个举动都自有深意,绝对意义上的割裂工作和生活,不会让私事扰乱公事半分。
然而就在今天,这个他一直以来的坚持打破了。
在听说沈时要求会议延期,先去处理自己的私事后,不光她傻眼了,惴惴不安的把企划案拿来的研发部经理也傻了。
直到陪沈时一路追到机场,在大厅逮到一个陌生青年后,安娜属于女人的第六感才转动起来,察觉到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那被沈时禁锢在怀里,含笑对待的青年此时躺在沈时怀中,抓着他的衣角沉沉的睡觉,沈时面色极冷,但没拿报表的那只手仍在轻轻拍抚着青年的后背,动作温柔缓慢,带着十二分的耐心。
这哪儿是对小情人。
这是在宠儿子吧?
青年只露出来半边侧脸,白皙、柔软,鸦羽般的碎发洒落,气质安宁而沉静。
是让人心生好感的模样。
安娜在心里算了算,发现沈时得七、八岁就生儿子才来得及,只能遗憾的抛掉这个猜测。
她跑了会儿神,直到听到沈时加重的声音,才一个激灵回过神,发现沈时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眸色黑沉沉的,充满警告。
她登时收回视线,朝许文求救。
许文谨慎开口:“沈总问你海外分公司上季度的总结报告。”
“已经发到您邮箱了,纸质版也放到您办公室了。”安娜神色一凛,恢复工作状态中的利落,对沈时道。
沈时神色稍缓,他撂下企划案,企划案从不可能一蹴而就,今天的会议上定然又是一番争吵,之所以把安娜叫回来,也是因为企划案里包含了之前一项她有所参与的项目。
想到越发糊涂的研发部经理,沈时目光低垂,眸色沉郁,不紧不慢的抚着叶然后背,另一只手也探进大衣里,自然的握住叶然的手。
叶然的指腹并不细腻,常年绘画使他的指腹有薄茧,沈时轻轻笼着那附有薄茧的五指,心里莫名一软,目光也随之落到叶然睡得浮起浅红的脸颊上,温柔的低头亲了亲。
稍纵即逝的温柔一闪而过,再抬起头,他又成了那个掌握着沈氏数千名员工薪金报酬的沈氏继承人。
沈时声音低冷,平静又漠然的吩咐。
“会议暂缓,”在许文和安娜紧张不安的视线中,他淡淡道:“让赵安来我办公室,亲自解释解释他写的是什么东西。”
果然……
安娜在心里为京城分公司里第一次直面沈时的赵经理默哀。
以前天高皇帝远,沈时就算骂,隔着一层网线,杀伤力也大大降低,但现在可不一样了,这位主可是正式落座京城了,这些往日清闲惯了的经理们,可有的哭了。
车厢内的气氛陡然转为严肃。
一片死寂中,许文忽然接了个电话,蓝牙耳机内传出简短的声音,许文的脸色也缓缓变得尴尬。
“沈总,”他深吸一口气,平稳的开着车子,局促地问:“……叶先生身边跟着的那些人,撤不撤?”
安娜眼皮一跳,耳朵机灵的竖起。
后座上处理着其他工作的沈时动作一顿,他面上没什么情绪,手里的报表在黯淡的光线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字眼,眼也不抬道:“继续跟着。”
停顿片刻,他目光从叶然面上掠过,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不咸不淡的补充:“下次再有这种情况,让他多跑一会儿。”
省的再哭的这么可怜。
眼睛都肿了。
沈时没了工作的兴致,他从储物柜里抽出湿纸巾,耐心细致的给叶然擦着眼下的泪痕,这项工作他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很快,叶然便又成了干干净净的模样。
他丢掉纸巾,重新拿起报表,看了没几眼,眼皮稍抬,漫不经心的想起自己在法国定做的宝石蓝脚链。
同样磨成小珠子的形状,串在银色脚链上,深蓝的颜色剔透经营,与赭红珠子交缠,映在雪白的肤肉上,只会更加漂亮。
就是不知道……
沈时缓缓低头,幽邃的黑眸含着笑意,定在叶然沉睡的脸上。
他的小乖,下次什么时候逃跑。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就该完结了,这个篇章已经在收尾了
我居然还答应过大家有别的番外吗quq我得回去翻翻我的作话了感谢在-1423:10:-1621:51: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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