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门口望去,是洛司合进来了。她把头埋得更深了,忍住哭泣声。叶双生被人扶起来,她盯着自己的脚不肯抬头。
淡淡的檀香味将她包裹住,她的脸贴紧他的胸膛。洛司合微微低头,将她按在怀里,不让她离去。
他耐心柔声道:“双生,我错了,我不该那么冷漠的,别哭了好不好?”
叶双生嘴硬,道:“谁哭了。”她说完,还忍不住抽泣两声。
“我怀里的小猫。”
“那……那你……不生气了吗?”
“我没有生气。”
“真的吗?”
“真的没有。”
不知是阴差阳错,还是天命使然,这一世他们还是那么轻易就相爱。或许不论重新遇见多少回,结果依旧如此。
叶双生看着他的眼睛,她脸上还带着点委屈的表情。洛司合擦掉她脸上的泪水,道:“我只是……只是怕以后你不信我。若是以后你不信我,便直接杀了我,不要再伤我的心了,我受不住。”
叶双生摇摇头,道:“我……”她的嘴被他捂住,他继续说:“那个孩子是另一户人家,王夫人的。他们家有点事情要去办,叫我替那个孩子做顿饭。”
她抬手抱住他的腰,悄悄看了他一眼,道:“我以为……”
洛司合笑道:“以为那是我的孩子?”叶双生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怕他会生气。
洛司合哭笑不得,道:“我才离开半年,怎么变出来一岁的孩子?”他摸摸她的头,有些宠溺。
“好像是啊。”叶双生顿时破涕为笑,也觉得自己有些傻。
“你还没吃晚饭呢,走吧。”洛司合拉着叶双生,把她带到饭桌前,给她夹了许多菜。可是叶双生却没看见那个名叫阿珂的小孩子。
“他已经回去了。”
月三和月四看着这两个人和好了,不得不说还是很高兴的。
这些天叶双生终于吃了一顿饱饭了,洛司合拉着她,坐在九朵玫瑰旁边,至于为什么他并没有说。
叶双生被他扑倒在一旁的草丛中,周围散布着花草的清香和檀香的沉稳。她挡住他的嘴,道:“我不要在这里了。”洛司合嘴角上扬,从她身上起来,把她一把抱进屋子里。
他坐在一旁,在有些昏暗的烛火下深情看着她。叶双生想起之前刺的那一剑,吵着把他的腰封解开,掀开他的衣服,看着那道显眼的疤。叶双生的手触碰在疤痕上,挠得他痒痒的。
他看她泛着泪光,突然将她按床上。叶双生愣了一下,眼泪硬生生被憋了回去。她勾住他的肩,把他慢慢往下扯。洛司合猛地吻上去,撬开她的唇齿,与舌尖搅在一起,这个吻有些粗暴,叶双生只觉得嘴唇有点疼,似乎破了。她无法反抗。
直到她感觉嘴都有些麻了,洛司合才放开她。她的手捂着那个疤,问道:“这个好了吗?还疼吗?”
洛司合摇摇头,把她的手放到心口,道:“但是这里疼。”他心口上有两道疤,一道是之前为了救她,一道是她亲手留下的,而且伤了两次。都是为了她,从始至终也只为了她。
“其实我悄悄亲过你,在你中毒的时候。”叶双生红着脸坦白着。
“我知道。双生,我爱你。”
“我也爱你。”
洛司合在她耳边轻声道:“双生,你知道吗,我希望你只属于我,从外到内,完完全全都只属于我。”他呼出的热气惹得她脸红。
“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还不是,成了亲之后才是,”他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
叶双生闭上了眼睛,她好像有点危险。
洛司合的理智告诉他不可以,没有成亲,万万不行!他最后忍住了,在她唇上亲亲一吻便起身。叶双生还以为他要做什么,她现在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她披着头发靠在他怀里,突然收到栖尉的信。他说凤族的人已经在煞心海等着了,叫她没什么事就尽量早点去。
“我陪你。”仅三个字。
他替她盖好被子,转身出去,关上了门。叶双生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今晚也睡了个好觉。
洛司合出去后,被月四和月三堵在院子里。
“你怎么这么快出来了?结束了?”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洛司合叹了口气,他们怎么又想歪了?
“诶诶诶,我们懂,走了啊。”洛司合愣在原地,摇摇头回去了。
翌日上午,王夫人带了些鸡蛋来,洛司合便主动进了厨房,留下她们在院内聊天。
“说起来,阿珂可是洛公子救下来的,当初他来此收妖,只是又受了伤,才在这儿留了许久,问他呢,他也只说帮个旧人的忙。”
双生恍然大悟,原来缚妖囊多出来的妖是他放的,而他如今凡人之躯,不受伤才怪。
“他是在帮我……”
叶双生喃喃自语了一句,便跑进厨房,从洛司合身后抱着他。
“饿了?”他停下手中的事问着。
“嗯。”
叶双生用脸蹭了蹭他的背便不再说话,他也只是垂头笑笑。
午后,他们便离开了南阳山,前往煞心海。
栖尉把他们带到一位男子身边,那男子眉眼间与叶双生有几分相似。
“双生,他就是你爹,叶诎。”叶双生心中一惊,叶诎脸上满是愧疚。
“爹……爹?”
叶诎抱住叶双生,充满一个父亲的慈爱。他道:“双生,是爹爹对不起你,凤族动荡不安,本不该将你牵扯进来。”
“我自愿的,我也想去凤族看看。什么时候出发?”
“若你愿意,马上就可以。”
叶双生拉住洛司合的手,示意要带他去。
叶诎有些犹豫,觅安岭位置隐蔽,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便问道:“他是?”
洛司合拱手,温润有礼。他看向她,只听她坚定地说:“我心爱之人。”
叶诎拍拍他的肩膀,默默笑了。叶双生把三个弟子叫过来,要把他们也给带去。许是出于愧疚,她提的要求叶诎全都答应了。
叶双生和洛司合去通知三人马上出发,他们看到他二人和好自然欣喜,温孤却道:“师尊,你们下次别吵架了行吗,你们吵架……是拿命在吵啊。”
叶双生被他逗笑了,看向洛司合,道:“不会再吵了。”洛司合点点头,宠溺地捏捏她的脸。
叶诎带着他们五个,眼睛一闭,再一睁眼时,竟然已经到了。觅安岭山环水绕,有瀑布直流而下,果树连片,宛如世外桃源。
叶双生心想:“栖尉说凤族有乱子,但是似乎并没有想象得那么腥风血雨嘛。”她四处看了看,山巅之上赫然立着一座白色的宫殿,而山巅之下房屋密集,朴素又不失庄雅。
这一万年来凤族隐居于此,休养生息,恢复了不少。只可惜到底还是没有原先的凤族那般强大。叶双生感叹,原先对付自己的凤族如今落到这个下场,天意弄人,偏偏她这一世又是谪凤。
叶诎将他们带入宫殿,根据叶诎所说,山巅的名字叫做情生劫,宫殿唤作缘散去。长老都居于殿内,寻常百姓就住在山巅之下。
“双生,觅安岭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那些长老面和心不和,原先刚接管凤族之时倒也还好,可我不是谪凤,无法收复人心,不过你放心,他们会忠于谪凤的。”
叶诎安排好一切,就将长老都聚在一起。
叶诎小声挨个介绍,道:“那位紫衣的是明灯长老,她是你的姑姑,可以信任。戴面具的是长街长老,从不以真面目示人。黑衣男子是阳华长老,他对你母亲非常忠心,不过因为你母亲的事情,对我有些偏见。你是浮浔之女,想来他会听你的,还有……”
十二位长老依次介绍完,他们便坐下一起商讨。
叶诎在浮浔死后替她掌管凤族十六年,将叶双生带回,也是有意将族长之位传给她。
长街长老道:“这小丫头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能担此重任吗?”
阳华长老下颌微微抬起,道:“能不能担重任也不是你说了算的,不过,叶诎,你说她是谪凤,浮浔之女,你先叫这小丫头现真身看看,也好确认不是?”
叶双生没说什么,妖身显露,十二位长老看得仔细,不敢有一丝差错,才确认她的身份。
阳华脸上露出欣喜之色,急忙带头,行凤族之礼,道:“属下拜见少主!”
“拜见少主!”十二位长老一齐行礼,不敢怠慢。
叶双生倒有些好奇,如果他们知道自己除了是谪凤,还是魔尊,会作何感想,还会像现在这般吗?
两个时辰下来,叶双生就听十二长老相互斗嘴,头都大了,赶紧宣布散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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