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旷无奈放了那三个掌门,现在正和他们讨论着。
祝旷神色不悦,道:“我希望各位掌门下次莫要再随意动我派弟子了。百啼城一案尚未有定论,诸位却在我师妹下山时想要杀了她。这不合乎情理吧。”
宋凌云越发自大,完全不像刚上任时那般腼腆,她扬起下巴,道:“祝掌门是要袒护那妖女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们一口一个妖女,可亲眼见过我师妹害人?”
齐岛主:“你……妖就是妖,与人不同,更何况是天帝亲贬的凤族!”
温孤站在一旁满脸的鄙夷,道:“有些人可比妖卑鄙多了,给我师尊下消灵散和化骨水,然后再害她。明知道打不过就使阴招,啧啧啧。”
月三这时也听不下去了,冲在场众人说:“你们能不能收收那些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老旧思想,别忘了两界已经议和,你们这时动手,是想挑起两界争端吗?”
“是啊,我只知道师尊会为了几个小孩子差点让自己淹死,为了除鬼煞气入体。她杀的都是该杀之人,哪像三位掌门,连百姓都不知道疏散,如果前几日不是师尊叫我疏散百姓,只怕无辜之人会死得更多!”
三位掌门被他们堵得无话可说。
祝旷看向宋凌云,她立刻脸红了。
“还请宋教主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师妹不像有些人,她不会因为一些可能性极小的事情对无辜之人下手!”宋凌云听了他的话,脸由红变青。
这次的会议过后,三位掌门很快便离开了白笠山,百啼城一案暂时成了悬案,但也还在继续查。祝旷给王大爷安排了新的住处,给了银两,让他耐心等待,终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王大爷最终妥协了,经过他对叶双生的观察,似乎觉得她与屠城之人有所不同。可究竟哪里不同,着实是不好说。
在真相大白之前,叶双生还得继续背着这口锅。
她自己倒是不怎么在意,反正万年前这样的锅她也没少背,什么嗜血无情、女魔头,都往她身上安。她一直在寻找解蛊的办法,也没有放弃找楚千珩。
太阳东升西落,时间一天天过去,让人不知所措。叶双生逼着洛司合回极宫,转眼间,半年过去。叶双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给他们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洛司合一天天虚弱,吐血的次数由五天一次变为三天一次,直到一天一次。哪怕叶双生不在他身边。
直到有一天,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突然出现在繁机峰,她的房间里。
这个背影好生熟悉……
破晓剑架在这位不速之客的脖子上,那人缓缓转过来,露出那张令叶双生厌恶的脸,那张她找了许久的人的脸。
“是你?”叶双生并没有给她什么好脸色看。
楚千珩原先那张狂妄自大的脸上已经没了一点生气,眼睛中透出几分死气,没了原先自信的样子。
“我……我是来赎罪的。”楚千珩那张干到开裂的嘴吐出几个字。她瘦了许多,基本上只剩皮包骨头了。
叶双生虽然怀疑她,可现在也只有她可以救司合了。
“请族长给我一个机会。”
叶双生压住怒气,问道:“你可能解苦生蛊?”
“能。”
叶双生仔细想了想,决定让洛司合先来白笠山。万一楚千珩在去极宫的路上半路反悔逃掉了就得不偿失了。她没有下一个半年去找解蛊的办法了。
“我不是把蛊虫种在你身上了吗?怎么会在他身上?”
“他把蛊虫转移了,我知道时一切都晚了。”
“原来……他竟对你用情如此深。是我输了。准确来说是楚千珩输了。”
“这话什么意思,你不是楚千珩吗?”叶双生警惕起来。
楚千珩嘴角露出无奈的笑,她摇摇头,道:“是,也不是。”紧接着,叶双生便看见似乎有两个她。
“我是长街,也是楚千珩。楚千珩是我的□□。”楚千珩开始讲起这件事来:“万年前洛司合第一世历劫时我确实遇到过他,但是后面就没有见到过他。十七年前你的母亲也确实是我所杀,我的目的就是杀了所有谪凤。可是千算万算还是漏了一个你。我不放心离开凤族,但是又必须寻找你的下落,便有了楚千珩这个□□。她有我的真身和法力,我们记忆、灵力都是互通的。她在我的记忆里见到了洛司合,便深深爱上了他。不过我承认,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我指使的。只不过后来她不再听我的了,苏墨的死是她擅自决定的,百啼城被屠是她变成你的样子做的。”据她所说,这个□□已经回归到她体内了。
“重要吗?”叶双生并不感兴趣,转身要出去。却被她喊住了。
“你难道不好奇我为什么来吗?为什么我突然回心转意?!”楚千珩虚弱的声音突然提高音量,带有几分焦急。
“好奇啊,只不过此刻有什么比司合的命还重要?”叶双生背对着她,楚千珩却径直走到她面前来。
她眼中感情交杂,有不甘、有愤怒、有绝望。她道:“这次是真的有事,族长,听长街说完吧。”楚千珩紧紧拽着叶双生不让她离开。
“我……我杀谪凤,是因为风顾离。他布下了一个很大的局,把所有人都牵涉在里面,包括你。你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他设计的。”
“万年前你大婚时……”
叶双生心中一惊,打断了她,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楚千珩点点头,道:“我也是看到印记后才慢慢想起来的。”
“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该知道我与凤族是有过节的,你难道不怕我对凤族动手?”
“怕,当然怕,但是你不会。万年前,天帝早就被风顾离控制住了,弑魔阵是他布下的,天帝当时就是一个傀儡!只是当时我不知道。我以为凤族是天帝贬的,他误导我,说谪凤才是凤族差点被灭的原因,要我杀了所有谪凤以保全凤族。但是其实谪凤被杀是因为他们知道了风顾离的秘密,知道了一切!我自以为我在保护凤族,未曾想是我伤害了凤族……我还信誓旦旦地说要保护族人……但我保证,除了谪凤之外,我没有伤害任何一个族人。用来陷害洛司合的那个人我也只是让她用秘术,逃跑的时候我只是打晕了他们,没有杀他们。血洗白笠山也是他的意思,还有之后的种种。”
叶双生不由得生气,她质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帮着他害人?!”
“因为……因为风顾离已经知道了觅安岭的位置,我不这么做他就会带人灭了凤族。”
“所以呢?你现在又为什么来告诉我这些?”
“我以为只要我听他的,凤族就能安然无恙!可是我却听见他和付将军说,过段时间要利用凤族来助长煞气,也就是要凤族真正灭族。”楚千珩一边摇头一边落下泪,她早就后悔不已。
“煞气魔界多得是,为什么要用凤族?”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楚千珩开始哽咽,她跪在了叶双生面前,不断磕头,道:“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凤族,我知道凤族以前帮天界对付过魔界,但是我找不到第二个人可以阻止这一切了!”
“我今生既是谪凤,便不会置之不理。不过风顾离安排你频频激怒我又是为何?”
“因为你是魔尊,煞气最大的占有者,若是激怒你让你失控,他就能获得更多的煞气!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但是他如果想要达到目的就必须要整个六界都充满煞气,变得和魔界一样!”楚千珩把一切都说了,听起来不像是假的。
据她所说,风顾离是天界的一位副将,也是天帝的义子,天界的三殿下。她这半年来东躲西藏,被风顾离追杀,好不容易才隐藏行踪,来到白笠山告诉她这一切。
而她的时间也不多了,风顾离为了确保手下的忠心,给他们每个人都喂了毒药,需要定期服用解药,不然会死去。她出来前偷到过一点,但是如今不多了。风顾离万万没有想到,楚千珩会为了族人不要自己的命跑出来。
虽然叶双生觉得她可怜又糊涂,可是她并不无辜,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楚千珩苦苦哀求,叫她一定要阻止这一切,风顾离的计划不能得逞!叶双生自然知道,她也不可能让这个人得逞。如此说来,师父师娘的死还要归咎于她和风顾离身上,这个仇自然要报。只不过如今最要紧的事情是苦生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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