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广早早过来看望祝青林,一是昨晚没有伺候的人在这个院子,他亲自过来问问是否真的不需要,二是田蒙这一夜睡的极是安稳,伺候在旁的老仆是哭着对田广说的,田广对祝青林更是无比信任,过来也有催促快点过去看诊的意思。

    祝青林被抱到田蒙面前,把脉之后调整了方子,等田蒙喝下药后,祝青林将蛇纹石放在田蒙胸口,又放了放右手的血。

    这一日,三服药后,田蒙双脚也都被祝青林扎了针,放了血,田蒙却觉得浑身极是舒坦,又踏实的睡着了。

    ……

    祝青林安安静静的在田府医治了三日,每日根据田蒙的脉象调整方子,而田蒙始终保持着亢奋,积极配合着,不知不觉中田蒙已能慢慢被扶着坐起身,说话也能大概被人猜出来了几个字。

    又过了两日,田蒙能在人搀扶下,下地站一会儿,想要迈步还是有些吃力。

    田广每日一封信写给兄长,内容都是父亲今日又能如何如何了。

    田蒙这几日心情极佳,他说话别人听不懂的时候,老道都能明白,更何况现在身边的人已能猜到他话中的意思,田蒙更是抓住机会便拉着老道聊天,二人的情分可说是与日俱增,等到第五日晚,老道将田蒙哄睡着了,再到祝青林的床前的时候,手里便捧着龟负玉烛。

    祝青林双手颤抖的接过龟负玉烛,毫无预兆的泪流面面,吓得祝菜不知如何是好,老道也有些手足无措。

    莫说是他们俩,就连祝青林自己也不知道,为何抱着龟负玉烛会如此伤心,或者此物曾经是家人所有,可他不记得。

    这一晚,祝青林又做梦了,梦里再不是那黝黑一片的坟茔,或囚室,而是阳光明媚的午后,后花园中男男女女人头攒动,嬉笑声不绝于耳,几位公子正围着酒桌,酒桌上摆着龟负玉烛,龟身上的筹筒中,装着几十枚酒筹,一名公子正手持一枚酒筹,念念有词……

    一觉醒来,祝青林满腹心事,他知道梦里那些人不是他的家人,那是谁呢?

    他扭头看了看摆在床头的龟负玉烛,难不成它也是跟着他回到了二百年前?不然,怎会有此灵性,让他寻到?还有那块儿蛇纹玉,祝青林轻轻松开了手,蛇纹玉便躺在他的掌心。

    自从拿到蛇纹玉,虽说记忆仍是缺失,前路依旧迷茫,可祝青林的心却比之前踏实了,只几日下来,蛇纹玉便比刚拿到手时光滑且细润,就像是回到家中,它也很舒坦。

    祝菜端着温水进来,祝青林自己完成了洗漱后,祝菜端着盆出去,顺便取早饭,祝青林则继续躺在床上发呆。

    老道还在睡,屋子里很安静,突然听到门响,祝青林以为是祝菜取了早饭回来,没有在意,脑子里还在想昨晚的梦有什么启示?突然觉得有个人影一闪便到了床前,还没等祝青林看清来人面貌,只觉得天旋地转了一下,便被来人扛在了肩头,冲向外间的房门,祝青林倒没有慌乱,指尖在那人鼻尖划过,那人直接扑倒在地,祝青林也无可避免的摔在地上,此处离房门只有一步之遥。

    老道听到动静慌忙起身,从西屋冲了出来,一见门口地上,顿时大惊失色。

    祝菜端着早饭进来的时候,祝青林虽说已经躺在床上了,但看到额头青紫的公子和地上昏迷的人,祝菜差点扔了托盘。

    ……

    很快,田广便赶了过来,老道恼怒的道:“这分明是出了家贼!”

    田广看向地上那人,他不认识,这倒并不奇怪,下人那么多,怎会认得全,田广忙将管家叫来,管家又将几处管事的叫来,一通辨认后,无人认得地上那人。

    老道阴沉着脸看向田广道:

    “我们尽心尽力救治你爹,你竟差点将公子拱手让人偷走!这院子平时只有我们几人,你们府中的人很少入内,怎会有人能堂而皇之的进来没被发现,还是你们不认识的?!你便是如此治家的吗?”

    田广如今已知老道甚得父亲敬仰,他问过父亲,在田蒙吐字不清的介绍下,田广也听出来老道很是有些本事,眼下老道更是跟着祝家的公子将父亲医治的大为好转,田广对老道更是尊敬有加。

    所以老道恼怒,田广也只能受着,今日这事摆明了是府中出了内鬼,他毫无辩驳之力,只能一再承诺再不会出现这种事,且一定会查明哪里出了问题,更是一再强调,即便医相亲临,他也会挡在前面,医相休想将四公子从田府带离。

    祝青林却问:“将我带出房间,又能如何?”

    老道明白祝青林的意思,说:

    “这件事必然还有后手,这人即便能将公子带离房间,却不是那么容易出府的,后面谁接手?祝菜不过是去取早饭,很快便会回来,他们必须要在祝菜回来之前,将公子带离院子,才有机会出府,还得是尽快,”

    “他为何不,一刀捅死我?”祝青林轻抚着手中蛇纹玉。

    田广小心的说:“或许,医相只是想将公子带回家,并无伤害之意。”

    老道看了看祝青林手中的蛇纹石,又拍了拍田广的肩膀说:“这世上,眼下若是只有一人想要了公子性命,那便是祝喜山!”

    田广愣住了,不知如何接话。

    “北面,小门,有大木桶。”祝青林闭着眼说。

    老道会意拉着田广便出了房门。

    祝菜坐在地上,梗着脖子道:“从今往后,我片刻不离公子身边,其他事都让祝铁和祝剑去做。”

    祝青林轻轻叹了一口气说:“他们二人驾车,还行,别的,需要时间。”

    祝菜抬头诧异的看向祝青林,祝铁和祝剑可就站在屋内,公子直接这么说……是不是不太好?

    祝铁和祝剑尴尬的相互看了一眼,像说好了一样垂头搓手。

    “不是不信任,是他们,更了解,他们。”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祝菜没听懂,可祝铁和祝剑却全听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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