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心要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又神思不属的忍不住去猜想自己那消失的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时间也没顾上电话那头一直喊她名字的陈姐。
直到她听到听筒里陈姐怒气冲冲的喊道:“……小方!你就这三心二意的态度那你以后也就别再来我们咖啡馆上班了!人突然消失两天也没个理由,这么‘自由自在’不遵守工作规则的人,我也是不敢要!”
方心要回过神来听到陈姐要辞退自己,顿时慌了,连忙恳求道:“陈姐、陈姐,这次是我错了,我这两天手机丢了,真的不是我不接电话,是我没地方接电话,陈姐,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拜托你不要辞退我……”
然而电话那头的陈姐态度很坚决,最后只说了句:“我们今天已经刚招到新人了,不过你放心,你这十几天的薪资我也不会拖欠,等会儿手机转账给你”,随后就嘟的挂断了电话。
方心要举着已经被挂断的手机呆坐在床沿,过了一会儿她抱着膝盖将脑袋深深地埋入腿间,久久不见她有任何动作,昏暗的房间里弥漫着无措与失落的情绪,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脑中思绪纷乱,她有太多的疑问和不解,有对于自己丢失工作的哀叹,有对这两天离奇遭遇的埋怨,还有对自己这番超现实遭遇深埋在心底的恐惧……
这样默默抱膝坐了几分钟,放置在身体一旁的手机发出“叮”的一声提示音,方心要缓缓从膝盖后露出一双神色复杂的眼,歪头轻轻瞥向一旁手机亮起的屏幕。
手机上跳出的是一条转账提示。
见失业一事已经板上钉钉,无法再起回转,方心要只能重重叹了口气,她放开抱着双膝的手,拿起手机打开自己的支付软件看了起来。
陈姐给自己转了1500块的应得工资过来,自己现在的账面上积累有3000出头的金额,这钱算多不多算少也不少,但是离自己需赚取的大三学费还是差了一大半,她心中着实有点担心。
算了,她也不是一味只会怨天尤人的性格,暑假也才开始不久,重新再找个兼职吧,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
想通了的方心要这时忽然闻到一股子酸腐的气味在鼻尖飘散,她在空气中轻嗅两下,一只手拎起自己破破烂烂的t恤一闻,顿时就被从自己身上发散出来冲鼻的汗渍酸臭味给熏到整张脸都给皱巴起来。
得,还是先把自己这副脏臭破烂的模样给整理干净再说吧!
方心要捏着鼻子下床站起身,只两步就走进狭窄到只能转身的小厕所里洗洗刷刷去了。
冲洗完凉水澡浑身洗净后,方心要换上新的t恤,正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毛巾擦拭着洗过还在滴水的长发,心里想着头发长了洗头有点不太方便了,还是得把头发剪短一点。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刚刚在洗澡的时候她看镜子里的自己时,总感觉她的皮肤似乎比以前变白了不少?
待到方心要擦干了长发,把破了洞的白t恤和脏兮兮的牛仔裤也洗净晾晒到小窗外的晾衣杆子上后,她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站在窄小的屋子里闭目思考了下。
再睁开眼,她快速的从衣柜里拿出条干净牛仔短裤换上,穿上凉鞋揣着手机与房门钥匙就出门去了。
虽然她刚才洗澡的时候又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察看了一遍身体,全身光滑的没有一丝疤痕,但也正是这一点令她感到头皮发麻!仿佛自己那夜被穿透胸口的惨状只是一场梦,甚至连她右边膝盖上因幼时摔伤而残留下来的陈年伤疤都奇异的消失不见了,这实在是有点太不可思议了!
那晚深入骨髓的疼痛实在给她带来的阴影面积过大,作为一个合格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她自然是身体有问题第一反应是去找医生。
半小时后,方心要来到离住地最近的医院里,她有些肉痛的去挂了号,验了血还做了包括心电图、x光、b超这类影像学检查。
方心要坐立不安地咬了咬嘴唇,扭捏地问面前的中年女医生:“医生,我前两天遇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当时我受到伤害后浑身剧痛,是像被车撞一样的那种痛,甚至心脏处还受到了致命打击……我的、我的心脏被穿透了,但我现在却跟个没事人一样坐在这里,你说……这种事真的存在吗?我的身体真的没事吗?”
说完她一脸忧郁地望向女医生。
电脑前正埋头输入病例情况的女医生手指在键盘上不紧不慢地敲击着,像是没听到方心要的问询一般继续噼里啪啦地敲打按键。
方心要看了眼医生淡定的表情,视线下转又看了看她在键盘上敲得很是随意的动作,忍不住转动了下身体,支吾着组织语言想再次询问。
这时,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中年女医生右手随手拖动两下鼠标后,一根手指尘埃落定般敲下回车键。
她微微侧首面向方心要,左手拿笔敲了敲放在她手下的化验报告,用一脸见惯了的表情悠悠说道:“这位患者你的各项化验报告显示你的身体除了有点贫血和营养不良外,整体都很健康,没什么需要担心的,不必过多忧虑。”
说完女医生一旁的打印机也将病例报告打印了出来,她在报告上签完名字,然后没多大表情起伏的将报告纸递给了方心要。
“但是……”
方心要收过报告眼睛下瞟看了一眼内容,大概是她脸上表情实在是太过为难,女医生看了她一眼,用手背碰了碰方心要的额头,最后还是带了点语重心长的口气说:“你这病也简单,多吃饭,餐餐营养均衡,把身体养回来就好了。年轻人啊,少减点肥,把自己搞到贫血产生了幻觉就不好了。”
方心要张着嘴哑然了。
看着医生那一脸‘如果她再多说两句自己的奇遇可能就去该看精神科’的表情,方心要只好讪讪的道了个谢,拿着报告走出了诊室门,心里却关注点歪了的想道,我自己也没有胖到让人觉得我是在减肥的程度吧?嗯,顶多就微胖。
出了医院走在路边树荫下,下午4点半多的太阳在这个时段还很热烈,方心要刚走了百米远就觉得头顶开始噌噌冒汗。
特别是现在茂密的长发,虽然让她很愉悦自己之后再没有秃头这项烦恼了,只是顶着这样浓密的长发在夏日却也让她整个脑袋都觉得沉重闷热起来,而且对于一向是中短发的自己来说这长度也确实难打理。
哎,这可真是甜蜜的烦恼啊!
于是在方心要路过一家理发店时,她在外面犹豫了一瞬,主要是心疼钱,最后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
“欢迎下次光临!”
理发店小哥热情的声音随着玻璃大门的闭合顿时消失不见,方心要站在门外,耳边还能听到透过玻璃门理发店内传来隐约的靡靡情歌声。
她回头看向理发店内,光洁无暇的玻璃窗上倒映出一个黑色短发的女孩,倒影中的女孩歪歪头摸了下熟悉的短发,微微露出一丝笑容。
透过玻璃窗,理发店内有个年轻小哥手捧着一束黑亮的长发,正一脸赞叹的在跟身边的同事说着什么。
啊,再见了,我的头发。
方心要抬手捋了两下额前清爽的刘海,没什么留恋地转身离去了。
手机显示现在已经5点多了,太阳也没午后那么毒辣,温度也比之前降下来很多。
方心要捡着人行道内的树荫下走着,思考着之后该找什么兼职赚钱。
行人稀疏的路面上,远处走来一个穿着黑衣黑裤的人。
方心要偷偷瞧了一眼,有点惊讶于这人在这么热的大夏天居然包裹的这样严严实实不说,还穿着特别吸热的黑衣黑裤,看着那人装扮她自己都感觉不禁要冒热汗了。
方心要心中暗自吃惊了一番他这副蒸桑拿装扮,不过见那黑衣人越走越近,她立刻移开了目光,别人怎么穿是他的自由,不要失礼惹人不快就好。
方心要盯着手机的眼角余光瞥到身旁有一道黑色身影侧身路过,她的注意力又重新转移到手机上的内容。
一阵微风迎面拂来,吹起方心要刚剪完的刘海,风中带着一丝凉意,她刚想抬头感受下难得的凉意。
忽然,有一只手忽然从后面箍住了她的左手臂,骤不及防间,一股大力将她整个人扯得向后倒退了两步。
方心要惊吓地侧身,发现拉住自己的正是刚才路过的黑衣人。
黑衣人头上戴着宽大的兜帽,背着光,上半张脸隐在阴影里,看不清面容,阴影下突兀地亮起两个光点,仿若探照灯那般直射向方心要脸上。
方心要对上那人的脸,心中一颤,诡异地发现那两个光点像极了自己在乡下夜晚遇到野狗时,野狗眼睛发出惑人光亮一般。
此刻一双闪动着青光的眸子正一瞬不瞬地紧盯着自己!
“你、你干嘛……!”方心要紧张地吞了吞口水质问道。
然而还没等她问完,黑衣人忽然一个箭步凑到她面前,在她还没反应过来前,抬起头,侧首将脑袋虚埋在方心要的脖间。
他皱起眉头,鼻尖贴在脖间低低地嗅了两下,呼出的气息喷在方心要的皮肤上,温热的气息惹得肌肤一阵战栗,周围皮肤顿时竖起一层鸡皮疙瘩!
一道清冷、带着晨风气息,明显属于少年发出的声音在耳畔低声响起:“你,身上好好闻。”
这道声音虽然低,但因为就在她耳边响起,如星火点燃引火索,顺着耳道在脑海中炸开一朵烟花般响彻天际。
这、这他喵的是什么臭流氓?!!他是在耍流氓吧?!
方心要猝不及防愣了3秒钟,身体动作快于思维,侧身立马给了还在原地沉迷嗅闻的黑衣人一个大耳刮子!
“啪!”一声响。
耳光结结实实地打在对方脸颊上,方心要自己的手心顿时一阵火辣辣。
黑衣人单手捂着脸,一时像是被打蒙了,但他很快便反应过来,犀利的目光直射向方心要。
方心要被这凶狠的青光盯得头皮发麻,忍不住后退一步,这时候她才发现对方身形瘦削却高大,浑身透出一股野性难驯的气息,像匹出笼不久的凶兽正紧盯着自己!
“是、是你先耍流氓的!”
方心要大声高喊着,给自己壮胆的同时也想引起街上其他人的注意,万一起冲突也好向人求助!
在方心要还在忐忑不安地等待回复时,对面的黑衣人狠狠瞪了她一眼,放下捂脸的手,低头去看手腕上的手表,目光一顿,不由极轻声的抱怨出声:“糟糕!时间不够了!”
方心要经过之前的一系列神奇经历后,五感出人意料的变得灵敏起来,虽然对面说的极轻,可她依旧听得清清楚楚,心头倒是一定,稍稍放下心来。
“这次就算了!”
黑衣人背过身朝方心要野兽似地低吼一声,最后深深地、神情微迷地又呼吸了一口空气,随后迅速闪进最近的一个路口消失了。
“什么德性!居然跑了!态度还这么凶!明明我才是受害者!”
对方消失的太快,方心要的恐惧和怒火都没了发泄对象,这不上不下的局面反而搞得她更加窝火了!
可恶,最好别让我再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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