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澄回来,闻京华很高兴,平时恨不得对两个徒弟眼不见为净,这一次态度直接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要求一下班就过来。
“澄澄今儿回家,你们两个做师叔的还让我老头子催,朝阳和胡勒都在这边大半天,你们做师父的不着调。”何孟来和胡新研一进院门,就听到自己师父一声轻斥。
两人均是无奈,他们在研究所忙的脚不沾地啊!
“老师,我倒是想像徒弟一样闲着,只怕到时候你又要骂人。”何孟来混不吝接了句。
闻京华瞪了眼,摆摆手,“赶紧进来吃饭,就等你们两个了。”
一顿饭吃的相当愉快,大家都很高兴,尤其是胡勒,还在餐桌上就迫不及待的向方澄打听在外面的那些事情了。
奈何方澄不肯说,每次稍稍开头讲了些皮毛就戛然而止,把师弟的胃口吊的足足的。
胡勒气得不行,“方澄姐,你这逗我玩儿呢~”
谁说不是呢!
方澄笑说:“胡勒,不是说晚上玩牌么,你要是赢了我,我就给你讲几个地方的探险故事,怎么样?”
“你说真的?不许反悔!”
方澄点头,又看向张朝阳,“你怎么说?”
张朝阳有些懵,下意识就摇头拒绝,“方澄姐,我不怎么会打牌。”
他对这些东西是不太感兴趣的,会一些,但是不多。
胡勒急切想听故事,搂着张朝阳直接就往二楼去,三人到了二楼小客厅,各自占据沙发一角,然后就见胡勒从口袋里摸出两副牌。
“咱们玩最简单的,斗地主怎么样。”
胡勒一边洗牌一边和张朝阳解释规则,然后又冲着挤眉弄眼说:“我玩这个在行,你跟着我一起,我们打方澄姐一个,二对一肯定赢!”
方澄听到这话笑了声,“胡勒,你很有信心嘛?如果输了呢?”
“输了随你,爱咋咋。”胡勒坚定自己不会输。
方澄去隔壁卧室拿了一个黑袋子,没拆过的包装,直接扔在桌子上,语气爽快道,“我们玩简单点,赢的人分配彩头,输的人全部干掉。如果我输了,再附加讲两个野外故事。”
胡勒猛地想起自己中午的碎碎念,他还要“报仇”来着,可是听故事显然更重要,他决定暂时放下“个人恩怨”。
“张朝阳,等会儿兄弟带你飞。”胡勒和张朝阳打暗号。
张朝阳对玩牌没底,对胡勒的信誓旦旦更没底,他没点头也没摇头,一直都在边打边观望。
五局下来,胡勒连赢三局,但他却意识到情况不太对。
胡勒每次赢都是小赢,基本上是方澄那边牌剩下两三张。可一旦方澄做地主,他就是大输,基本上很难出牌。虽然斗地主只算最后的胜负结果,可是出牌率和剩牌数量却更能反应一个人的牌技。
如果他猜得没错,前头三局是大师姐在小试牛刀,试探胡勒的底子,确定他的牌技后,后面开始强攻了?
方澄察觉到张朝阳的隐晦视线,眉头一挑,冲着眨眨眼。
张朝阳浑身一哆嗦,后脊背莫名感觉到凉意,“师、师姐。”
“跟我一起,让胡勒今晚输的底裤都不剩,怎么样?”说话声很清脆,在安静的小客厅里,毫无掩饰。
胡勒“嘿”一声,“方澄姐,你怎么挖墙脚呢,不讲武德。”
“我公开挖,如果人家愿意,那就说明你自己牌技魅力不够,怨得了谁。”方澄语气散漫。
“兄弟,咱们可是一国的。”胡勒冲着方澄耍眼色,回头不忘喊一声。
张朝阳的视线落在桌上的黑色包装袋上,他有种不祥的预感,这里面的所谓彩头,可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毕竟,这可是大师姐啊!
“方澄姐,我和你一起。”张朝阳很干脆的“叛变”了。
胡勒气的不行,一边摸牌一边骂,“张朝阳,你这样墙头草,是会遭报应的,小心最后输得最惨的那个人就是你!”
“那我还是跟着方澄姐,输,我也认了。”
“和你说不通,你们俩等着被我虐吧。”
胡勒哼哼唧唧,决定今晚一打二,把两人全部干趴下。于是卯着劲儿,觉得手里牌稍微不错就叫地主。
方澄相当配合,胡勒叫,那就让他当,然后和张朝阳打配合,默默地算着牌安心玩手段。
连玩五局,胡勒连输五局,直接输红了眼,“这不可能,你们俩作弊!”
“胡勒,输了就输了,这点气量都没有。”方澄直接皱眉。
胡勒心里憋屈的不行,他拿到的都是好牌啊,绝顶的好牌,这还输了,不是作弊,难道是他技术烂?
张朝阳大概摸透了方澄的玩牌手段,忍不住提醒兄弟,“有没有可能,方澄姐会算牌?”
“你以为她是赌圣呢!开玩笑!”
然后,胡勒输的更惨了,最后二十局玩完,胡勒一个人输了十五局。也就是说,除却开头连赢三局,后面的十五局里,他只赢了两局。
这两局是胡勒牌好到逆天,闭着眼都能打赢的那种,如果这还不赢,那真是没天理了。
玩牌结束,方澄开始分彩头,黑色的塑料袋拆开,里面一共拿出来三包,一大两小。她和张朝阳拿着小的一袋,大的那袋直接给了胡勒。
“故事没了,彩头大家分一分,胡勒你输得最多,这些全归你。”
胡勒整个人都僵住了,他从没想过,这袋子里装着的所谓彩头,竟然是虫子!
虫子,大小不一的虫子,形状各异的虫子,有些他认得出来,有些他根本没见过,但是它们都被晒成了虫干。
方澄打开自己的小袋子,从口袋里拿出几包调味料,撕开一条往里倒,“放点辣椒面,放点孜然粉,再放点黑胡椒颗粒,这味道绝美。”
她将整个袋子捏住,用力摇晃使之全部调味均匀,然后打开,捏出来两根放进嘴里。
清脆的咀嚼声在小客厅里清晰响着,方澄忍不住眯起眼,“好吃~”
完全是一副享受的姿态。
“你们也吃,吃完不够我那儿还有,一会儿再送你们两袋。”
方澄见两人不动,不由笑道:“怎么,我好不容易从小渡的口粮里抠出来的,这么好吃的美味,你们竟然不享受?怎么连只乌鸦都不如!”
方澄一副“尔等暴殄天物”,看傻子的表情。
张朝阳最先回过神,学着方澄的手法调味,然后捏出一根最小的虫干,眼睛闭上,狠狠心扔进嘴巴里。
“别吞,嚼着吃。”方澄忽然出声。
张朝阳吞咽的动作下意识停下,然后认命的开始咀嚼,一开始是豁出命的架势,可嚼着嚼着,竟然发现味道还不错。
他疑惑睁开眼,又选了几条看起来卖相不错的,这一次,嚼的更仔细了。
“怎么样,好吃吗?”方澄笑眯眯看过去。
张朝阳实话实说,“挺好吃的,除了一开始心理不适外。”
“胡勒,赶紧吃,这一袋子必须吃完。”
“方澄姐~姐,你是我亲姐!”
“叫妈也没用,该吃就得吃。”
方澄看着胡勒这白白胖胖的身躯,心里挺愁,她之所以提前半个月回来,不是因为工作已经完成,而是被她师父强行赶回来的。
“你二师叔收的那个徒弟到底怎么样,谁也不清楚,你回去试试底,如果真是老实人,半个月时间里把他调教出来。”
“还有胡勒,把他一身臭毛病都给纠正过来,不能吃苦耐劳,怎么跟着我们去野外?先让他提前适应野外生活,吃虫子,各种各样的高蛋白虫子,都给他吃。”
方澄以前也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吃过最特别的食物大概就是脑花和大肠了,但是跟着出去这两年,她的新世界完全被打开了。
虫子、蛇、鸟、蚂蚁卵,如果没有火,条件十足恶劣,甚至可能是生吃。一开始会恶心想吐,但是吃着吃着,人也跟着麻了,感觉自己在丛林里牵着一根藤蔓,马上就能化身人猿泰山。
这一次带着两个师弟一起出门,大概率是不会遇上生吃这种事,但如果连熟的都吃不下去,那是绝对不行的。
目前观察下来,张朝阳算是种子选手,虽然心理抗拒,但愿意尝试,态度不错。
至于胡勒……
方澄瞧着白嫩嫩的胖小伙儿,眉头紧皱,“虫干都吃不下去?麻辣孜然味的虫干都吃不下去?胡勒我实话告诉你,我和师父在西非那会儿,吃得最多就是这些,我们这一趟肯定要出国,具体条件有多恶劣我不清楚,但是你不能克服这一点,那这一趟出门,你别想了!”
不拧紧发条,不敲个警钟,有些人就是懒洋洋拖拖拉拉,胡勒就属这一卦的。
果然,胡勒一听这么严重,立刻就紧张了,“方澄姐,你别吓我啊!”
“我从不骗人,这一整袋的虫干,就是你接下来三天的食物,你和张朝阳两个从明天开始就跟着我一起吃住,半个月时间,我会让你们提前适应野外生活。”
说着,方澄又看向另一边,“你也一样,接下来三天也跟着一起吃虫,这一小袋是试用装,明天给你换正装。”
张朝阳捧着一袋虫干,心里默默安慰自己:没关系没关系,好歹还有辣椒面孜然可以调味,不算特别难吃。
作者有话要说:注:文章内容野外生存需要,现实中不建议这么吃,尤其是生吃,更不行!
不过炸知了什么的应该还挺好吃?我看街头小摊有在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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