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朝阳回到居住区, 第一时间给牛椋鸟烤虫子,细尾獴在旁边还不忘叮嘱,“五香味的, 那只鸟就喜欢吃五香烤虫干。”
“我知道, 不过我觉得最好吃的应该是麻辣味和孜然味,我烤一些给它试试。”
张朝阳心情特别好, 变着花样的烤了三种口味的虫子,将属于牛椋鸟的那部分取出来另外装好,剩下的就给细尾獴了。
“小萌,你也尝尝,我觉得味道不错。”话说着, 他自己抓起两根麻辣味的塞进嘴巴里。
小厨房靠近他们临时住房, 张朝阳在里面忙活许久, 人还没走出去,香味已经飘到老远了。
最先吸引过来的是谢君和胡勒, 尤其是谢君, 自上次尝过张朝阳的手艺, 一直念念不忘。平时大家都忙, 今儿这弟弟怎么又有空下厨了?
“小阳弟弟, 做什么好吃的呢?你谢哥能尝一口不?”
谢君走进厨房,正好看到半盆烤虫子, 这油光发亮红彤彤的一条条,散发着独特的孜然香气,瞬间就刺激的口腔分泌大量唾液。
他走过去抓了几根,塞进嘴里一顿嚼,竖起大拇指,“绝了!虫子就该这么烤, 等后面去丛林,咱们多抓些大胖虫,我可得把各种调味料带足,给你发挥的机会!”
“唉胡勒,你也吃,这玩意儿高蛋白,大补。”谢君不忘分享给自己的小弟。
胡勒下意识摇头,很干脆拒绝了。
他对虫子特别有阴影,从研究所食堂的虫肉饺子到渡鸦的口粮虫干,再到今天的麻辣孜然烤虫,看似镇定的面色,其实后背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找了个借口,胡勒转身就走。
“他怎么不吃呢,这好吃的呀。”谢君不懂。
张朝阳笑着解释,“他对虫子不喜欢,另外也不喜欢蛇类,如果是大量出现在他面前,估计得犯密集恐惧症。”
谢君很是惊讶,胡勒这些天跟着楚青早出晚归,途中也有遇上些凶险,拿小刀在动物身上划拉的可利索了,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他竟然还会怕虫子?
“啧!真是万万没想到。”
“对了谢哥,我想知道哪里可以割水草?就是给家畜吃的那种。”张朝阳没转过当地,还不如问老熟客。
谢君直接摆手,“你自己割什么啊,直接给钱让当地小孩儿帮你,这活儿简单,他们能赚钱抢着干,你也乐的偷闲。”
谢君带着张朝阳去了一户人家,他出面和那家女主人沟通,最后确定好价格,要求他们每天早上六点半,提供一大捆新鲜肥美的水草。
回去的路上,谢君又说了一些注意事项,”你别看他们没什么作为,一旦看到有利可图,而且是高额利益,你就麻烦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和他们打交道,你得悠着点儿,我刚说的那几家人品还不错,不过你给钱别太痛快知道吗?”
谢君以为张朝阳不懂,会耍脾气,毕竟他这做法老油条了。
张朝阳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感谢帮忙,最后把剩下的烤虫干全部当谢礼了。
第二天大清早,他果然收到了一大捆水草,因为有交代,割的都挺整齐的。他收了东西,将相应钱数的百分之七十交给小孩儿。
“剩下的等全部做完一起结算。”这是谢君交给他的法子。
小孩儿习以为常,拿着钱直接跑了。
方澄拿着实验盒出发时,远远地看到张朝阳在车后面放东西,一大捆绿油油的,上面还带着露水。走近一看,全是水草?
“你带着些干嘛?”
“给野牛带的,今天不是要近距离接触了么,我准备的见面礼。”
“……”
“这是烤虫干,我给牛椋鸟准备的,也算见面礼。”
方澄:整的还挺花。
魏晋把车往里开,在相对开阔的地方停下,张朝阳把细尾獴递过去,“魏哥,小萌交给你了,我和方澄姐下去工作。”
“你们注意安全,枪带上,还有砍刀。”
张朝阳搬水草,方澄拿实验盒,两人朝着野牛吃草的地方走去,结果没走多久,就看到他们要观察的那头野牛孤零零在牛群外,两者相距起码百米距离。
方澄挺高兴,“这倒是省事儿了,我们缓慢接近野牛,今天的目标是相距五米,不能一下子零距离,五米已经是相对危险的范围了。”
考虑到张朝阳第一次上手,方澄将原本计划的三米距离往后退了些。
张朝阳点头,什么也没说,紧跟方澄脚步。
野牛已经注意到来人,看到是一男一女,就把目光锁定在那个男人类身上,结果对方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
搞什么鬼!说好的水草呢???
“人类,我的草呢?没草麻溜滚回去!”野牛哼哧一声,两只牛蹄子在地上不断摩擦,大有往前冲的架势。
“不好,这头野牛要攻击,我们赶紧撤。”方澄脸色顿时就变了。
张朝阳从口袋里摸出一小把水草,举起来在半空中挥舞,大有举白旗的架势。
草!草!
野牛直接翻白眼,“你搞什么东西,这么一点还不够我塞牙缝的,小心我一牛蹄踩死你。”
“等着!”
张朝阳匆匆往回跑,将不远处的一大捆水草抱过来,然后放在路的中间,他拉着方澄去旁边大石后藏着,静等变化。
“方澄姐,我们看看情况,野牛如果吃水草了,那就会停在那里不动,这个位置正好五米吧?我们在这里做观察?”
方澄有些不相信,野牛对人类还是很敏感的,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存在,还能悠哉悠哉过来吃?
结果就是,真的过来了,不仅慢悠悠吃着草,还一边吃一边数落。
“这草不行!上头还水嫩,下面就老掉牙了,人类真是不老实,整点水草还偷工减料,真是晦气!”
“嚼的腮帮子疼,半小时太长了,就给你十分钟,赶紧过来看老子。”
野牛吃完最上面鲜嫩的,对下面的水草就可有可无了。如果是自己去吃,那是不管这么多的,老的嫩的嚼进去都算,可现在是人类亲自送上门,它还不得挑一挑?
野牛忽然有些明白了,和人类合作还是有点意思的,起码能吃到最嫩的水草。
“赶紧的,再不过来我就走了。”野牛又冲着大石方向哞哞两声。
方澄浑身紧绷,手上的砍刀递给张朝阳,从腰带里抽出枪,“一会儿要是情况危急,你直接往回跑,这头野牛我来解决。”
“方澄姐!”
张朝阳把人拉住,视线却落在野牛上,“我想过去看一看。”
“你疯了?”
“不是,我感觉情况不太对,这头野牛的叫声,你听听?不像是要攻击的架势。”
张朝阳不能明说,只能变着法子的瞎编了。
方澄仔细聆听,却真是发现了微妙,她在非洲草原待的时间长,对非洲野牛有自己的研究,声音这一块更是摸索了许多。
这头野牛,确实有点情况特殊。
“你别去,我自己看看。”这么危险的事情,当然是她这个师姐出马。
张朝阳被死死摁在大石后,方澄握着枪和实验盒,小心翼翼往前走。
野牛瞧着走过来的是个女人类,抬头长哞一声,然后甩甩尾巴,继续吃草。这话落在张朝阳耳里,直接就是,“胆小鬼,怕牛,让女人类出面,渣!”
张朝阳:“……”
十分钟看似短暂,但是方澄是老手,收集到的样本和组织十分多,她甚至大胆的用小刀在牛角上挂了一些角质粉。
回到车里时,方澄神色激动,“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靠近野牛。”
之前也有过,但都是用的麻醉针,像今天这样和活生生的野牛亲密接触,对方还悠闲吃草任她所为,差点让她以为这是家养的老黄牛。
“张朝阳,你是怎么做到的?野牛的攻击性持续降低,甚至没有攻击欲望,这很不容易。”
方澄知道当地居民有这么一部分特殊人群,他们为了生活,会主动去寻找小野牛,然后用尽办法驯服,将它带回,从而逐渐变成家养牛。
但是这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且野牛必须是处于幼年期,而他们所观察的这头野牛,已经成年了,即将步入壮年期。
张朝阳无从解释,这纯粹就是个bug啊!
方澄却不再追问了,“我懂,你不用说。”
“师姐……”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这是你的特长,你好好保持就行。”
回去后,方澄全身心投入研究中,她带着张朝阳一起,将可以试验的可能都尝试了一遍。
“第一天可以靠近,没道理后面就不行,明天想办法取一些野牛血回来。没有麻醉剂的鲜血,效果应该更好。”方澄对后面的研究方向又拓展了许多路子。
张朝阳全部支持,他知道这些样本取材全都没问题,他们要做的就是实验和记录,争取做好这一次课题。
晚饭后,张朝阳去找割水草的那户人家,说了水草质量参差不齐的事情。
“我希望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如果明天的水草还是这样,那我会结束我们之间的雇佣关系。”
“先生放心!不会有下次!”
第二天,张朝阳收到了两大捆水草,送过来的小孩儿表情忐忑,有些紧张的瞅着张朝阳。
张朝阳直接动手翻,确认没问题,这才付了钱,“另一捆是你们的赔偿?那我接受了,希望以后我们合作愉快。”
野牛依旧一大早等着它的早饭,人类割的水草比自己啃的好吃,又嫩又鲜,吃一次就上瘾了。
没想到惊喜来得猝不及防,今天竟然是两大捆水草,而且全部都是嫩的,全部!
野牛吃的欢快,两只牛蹄子在地上刨出一个坑,哞哞不断叫唤。
“人类,你今天像样了,牛很高兴,牛很爽,允许你对我观察研究一小时。”
这一回靠近的是张朝阳,他极力说服方澄,这才让对方勉为其难答应的。
为了装样子,他没直接贴着野牛,而是站在它侧面两米远的地方。
听到野牛说时间翻倍,他心头一喜,直接就问:“能不能换个奖励,要不给我一点血?就一点点,我们想研究下你的血液,如果可以的话,再加一点五官分泌物?”
张朝阳其实更想要血清,但是这事情不能急,得慢慢来。
野牛一听要抽血,牛眼睛瞬间瞪大,它盯着张朝阳,呼哧声不断。
就在张朝阳以为对方要发起攻击,骂他不要脸、得寸进尺时,对方直接开口说道:“小子,你在想屁吃!就两捆水草,想换老子的血?最起码得二十捆!”
抽血而已,幼年期又不是没经历过,那么一小管的血抽走,对它不痛不痒的。可如果能换来二十捆新鲜肥嫩的水草,那可太划算了。
它记得当初那个人类研究专家说,少量抽血有利于促进血液循环,加快全身血液流动,防止黏连。
它是听不懂的,不过它知道,这么干没多大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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