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完大将军的元舟神清气爽。
捐楼转班的事儿也就暂且搁置了。
尤其大将军不轻不重的给他揉捏太阳穴后,昏昏欲睡的元舟想,留在19班也挺好的,文臣武将虽然烦人,但大将军按摩舒服啊!
嗯,大将军还很乖,要欺负就给欺负。
昨晚没睡,这一闭眼,元舟就睡了一上午。
中午下课铃响时,元舟骤然清醒。
带着暑气的阳光落在身上,热出了细密的汗,可眼前是一片漆黑。
有人用手遮住了他的眼睛,挡住了晃眼的光,让他睡了个好觉。
是盛初酒。
武将出身的盛初酒其实并不是个细心体贴的人,但事关皇帝,他总能用十二分的心。
察觉到元舟醒后,盛初酒当即俯身低语:“陛下,日光晃眼,请容臣稍后移开手。”
元舟直接握住盛初酒的腕骨,干净利落的将其为自己遮光的手移开。
他眯着眼适应了数秒后,就对上了大将军不赞同的臭脸。
元舟躺在大将军膝上,伸手就戳了一下大将军的脸,戳‘坏’了那张臭脸后,笑眯眯的说:“大将军,好大的胆子啊!敢给朕摆臭脸。”
盛初酒条件反射的要请罪,但想到今晨的承诺,他硬忍了下来,没向元舟请罪。
可请罪是盛初酒的习惯,突然改习惯,他相当不适应。
盛初酒跟个木头桩子一样杵那儿,不知作何反应,只会重复说:“臣、臣……”
元舟还不了解大将军?这明显是不知所措了。
想来是受限于早上的承诺,不敢再请罪,却不知道接什么话了。
躺在盛初酒膝上的元舟朝他勾了勾手指,等到盛初酒俯身靠近后,悄声问:“阿酒哥哥,是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回我的话啊?我教你啊!”
盛初酒最扛不住的就是被皇帝叫哥哥。
他干咳了一声,说:“怎、怎么回?”
元舟听出了语调中藏着的高兴,他忍不住笑道:“阿酒哥哥,你可以这么说,就说陛下,臣就是敢摆臭脸,陛下不听话,臣还要动手收拾陛下呢!”
盛初酒:“!?”
他立即反驳:“臣怎能收拾陛下?!臣不敢以下犯上!”
元舟理直气壮:“有什么不敢的啊,现在可是新世界!我们都是公民,我们是平等的,我们是——”
话还没讲完呢,盛初酒冷着脸,拔高了声音喊:“陛下!”
大将军中气十足,一声呵斥,惊醒了在老宿舍楼睡觉强基班某个学神。
树底下的君臣一无所知。
盛初酒几度深呼吸才压住了火气,瓮声瓮气说:“陛下,您永远是我的陛下。纵使改朝换代,臣永远是陛下的执剑人。”
元舟:“……”
很好,今天又是带偏大将军失败的一天。
元舟边含糊不清的嗯声,边起身舒展身体。
扶着脖子活动了一下后,元舟转移话题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出去吃饭吧,我记得学校附近有一家牛肉馆,阿酒哥哥,朕带你去吃你最爱的牛肉锅子,怎么样啊?”
盛初酒:“……”
他知道皇帝在敷衍他,在转移话题,但他能拿皇帝怎么办呢?
一声阿酒哥哥,盛初酒就缴械投降了。
中午。
学校附近餐馆都相当火爆的。
元舟领着盛初酒去牛肉馆时,里面都没位了。
元舟正想着要不要打车去市中心那家分店时,牛肉馆里传来桑涛呼叫声:“盛哥!来这,这有空位!”
元舟寻声看过去,发现19班的学生都在这儿吃饭。文臣们三两一桌,武将们恨不得挤在一个大圆桌上。
桑涛说的有位置,那是硬挤出来的。
看着武将们都挤得胳膊挨胳膊了,元舟谢绝了桑涛的热情邀请,领着盛初酒去跟文朝拼桌了。
文朝单独一桌,点了小菜,点了牛肉锅子,还点了七八罐樱桃味儿的rio,在那儿一口一口闷干着度数很低的酒。
这架势,明显就是在借酒消愁。
若非牛肉馆里就文朝这儿有空位,元舟肯定不会坐过来的。
落坐后,喝闷酒的文朝要起身行礼。
元舟及时摆手,说:“文爱卿不必多礼,我和阿酒来拼个桌,吃个午饭,希望你不要介意。”
文朝其实介意的,不然也不会拒绝同僚,一人一桌的吃饭喝酒?
可他哪能拒绝对他有知遇之恩的皇帝啊?
文朝刚扯出笑容,要说不介意时,元舟便笑道:“文爱卿介意也没用,馆子里就你这儿有空位了。”
文朝:“……”
为表歉意,元舟去找牛肉馆的老板拿了一瓶度数极高的二锅头。
元舟把二锅头往文朝跟前一放,真诚道:“文爱卿,借酒浇愁还是得喝高度数,这瓶酒就当你许我拼桌的谢礼了。”
酒量废得很的文朝:“……臣,臣喝不了。”
盛初酒眉头一皱,说:“陛下所赐,就算是鸩酒你也得喝!”
边说,盛初酒边开了这小瓶二锅头,准备强灌给文朝。
元舟及时摁住他的手臂,说:“别瞎闹,朕可没有硬要文爱卿喝的意思。”
稍顿,元舟又别有深意的补了一句:“文爱卿拒绝得很好,做不来的事儿就要拒绝,大将军,你学着点。”
盛初酒不太痛快了。
让他学文朝?学这个受恩于陛下,却不肯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人?!
盛初酒不听皇帝的,闷头干起了饭。
元舟叹了口气,心想,让大将军摆脱君君臣臣的枷锁,还真是路漫漫兮其修远兮啊!
这事儿早有准备,元舟并未过多烦恼。
牛肉锅子端上来后,元舟边吃边问:“文爱卿是为何事借酒消愁啊?若是愁怎么劝朕向学的话,文爱卿就不必说了。”
文朝:“……”
文朝不是愁劝皇帝向学一事,他是愁私事。
喝了几瓶rio后,文朝绷不住心中苦闷了,说:“臣,看见元青了,可他不认得我。”
元舟并不吃惊。
前世今生罢了。
文朝看见的时元青应该没有上辈子的记忆。
他吃了口牛肉,说:“很那就重新认识呗。”
文朝一愣,怔怔的看着皇帝。
元舟问:“怎么?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文朝笑了起来:“陛下所言极是,是臣一叶障目了。不认得了,重新再认识一遍好了。”
讲完,文朝拿起低浓度的rio,说:“臣谢陛下解惑!”
元舟摆手:“随口一言罢了,文爱卿真要谢,那就劝一劝魏延,别琢磨着劝学了,朕这辈子什么都不想干,只想混吃混喝等死,结婚前靠爹靠妈靠哥,等结婚以后靠老婆!”
“那种每天只睡两个时辰的日子,朕绝不再过!”
元舟已经累出心理阴影了。
他要做咸鱼!他要做小白脸!
文朝:“……”
周边偷听陛下讲话的文臣武将们:“……”
他们心中是惊涛骇浪,着实没想到英明神武的皇帝竟然打算做纨绔子弟!
只有盛初酒,垂眸想着上世累死在案牍的皇帝。
猝死的皇帝,手上还紧拽着朱笔,写着新的五年计划,为国家的未来,百姓的未来操心着。
为了国家,他烧尽了生命。
盛初酒有些后悔,早自习时,他应该顺从皇帝的意志,而不是遵循皇帝的利益。
他放下筷子,想再一次给皇帝赔不是时,听见元舟说:“众卿,以后遇上什么能打能撒娇,还有脑子的大美人,记得帮朕问问,愿不愿意养朕。”
武将桑涛张嘴就要说我们将军愿意!但刚举手就被羽林卫右卫段六给摁住了。
段六小声说:“你还想被将军揍啊?”
桑涛顿时想起在武馆被将军支配的痛苦,他不敢再冒头了,只敢跟段六叭叭:“我觉得将军完全符合陛下的喜好!将军长的就很好看,以前在北境的时候好多小娘子芳心相许呢!将军也聪明啊,不然能征战二十年,无一败绩吗?再说能打这事儿,这世上还有比将军更能打的人吗?!”
段六面无表情的说:“将军不会撒娇。”
桑涛:“……”
段六拍了拍桑涛的肩膀,说:“兄弟,别想了,咱们将军和陛下是不可能的!元朝时,他们同进同出十几载都没穿出个什么绯闻来,足以见得,咱陛下不喜欢将军这类。”
桑涛觉得段六说的在理,但不肯放弃,他皱巴着脸想了一会儿,说:“我要给将军特训!我要让将军学会撒娇!只要将军会撒娇,陛下肯定会喜欢的!”
段六:“?!”
段六锤了一下桑涛的脑门,低声说:“你疯了吗?!教将军撒娇,你信不信将军捶死你啊?!”
桑涛自信满满:“我跟你讲啊!将军肯定不会捶我,说不准还会谢我呢!将军这么多年不近女色,就守着陛下,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将军就是喜欢陛下!”
说完,桑涛得意一笑:“兄弟,你要是怕,你就别掺和,等我撮合了将军跟陛下,被陛下和将军称赞感谢时,你可别嫉妒!”
段六:“……”
“哥们,这事儿带我一个。”
两人狗狗祟祟讲话,引起了桌上其他武将的好奇。
禁军统领谢平凑过去问:“你们商量啥呢?带我一个。”
殿前司指挥使邓成义,五城兵马司指挥使胡永年,还有大理寺寺卿陆永,以及顺天府府尹寇元凯一个接一个的掺和入股。
他们小声密谋着如何教盛初酒撒娇时,正想请皇帝移步别处,为早自习的事赔不是的盛初酒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元舟连忙送纸送水,又是拍背,又是顺气,且忧心忡忡的问:“病了?还是被辣味儿呛到了?”
台鉴御史大夫顾列瞧见陛下对大将军的关忧与亲近后,瞬时打消了让闺女顾青兰主动请缨养陛下的想法。
顾列心道,还是让闺女跟皇后玩儿去吧,陛下和大将军之间有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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