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夜深人静,县衙大牢里,牢头萧贵提着灯笼悄悄地来到一间牢房前,用手轻轻敲了敲牢房的木柱子,躺在草席上陈兴发听到动静,急忙爬起来,快速走过来。
陈兴发轻声叫了一声,“萧头……”
萧贵把食指放在嘴上示意他不要说话,随后低声说:“你说的事有眉目了。”
陈兴发神情激动,一把抓住牢房的木柱子,“真的?”
“小声点,城外的破山神庙里死了一个叫花子,年龄、身材跟你差不多,我已经让人把尸体藏起来了,只等弄进这里来。”
陈兴发哽咽着说:“萧头,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别说这些没用的,这件事需要银子,得把各个环节的人都买通了。”
“萧头,您就说要多少银子吧,我就是倾家荡产也一定给您。”
“你早就倾家荡产了,赵大人把你的茶场和家都查抄了,你上哪弄银子?”
“这个您就甭管了,您就说要多少,我保准给您弄来。”
萧贵不假思索地说:“至少也得一千两,这可是一条命。”
陈兴发点头道:“行,您把曹家的大少爷曹东升叫来,就说是我有重要事情找他。”
“曹东升!他可是个出了名的铁公鸡,指望他给你一千两?”
“这个您就别管了,只要把他找来,我保证给您一千两银子。”
“那好,明天我就去找曹东升。”萧贵说完,拎着灯笼转身离开。
(2)
陈霖桐从县城回来,先去茶厂看看有什么事,大牛告诉他,寒夫人来找过他。
陈霖桐猜到寒夫人来肯定是为了小慧的事,急忙问大牛,“你见到小慧没有?”
“没有,小慧好长时间没来茶厂。”
陈霖桐担心寒夫人会去找母亲,着急赶回家,看到母亲坐在堂屋里,面带忧虑,急忙说:“阿母,我回来了。”
陈氏看着儿子问:“这两天你去哪了?”
“儿子去趟县城,阿母有事吗?”陈霖桐担心寒夫人来找母亲,这件事会让母亲很为难。
“阿桐,你真的要参加斗茶大会?”
陈霖桐没想到母亲没有提小慧的事,看来寒夫人没来,稍稍松了一口气,“娘,我就答应过小慧要帮寒伯伯夺茶王,而且寒伯伯说如果能夺得茶王,对奇卿村都有好处,全村的茶价都会提高许多。”
陈氏一脸忧虑地说:“阿桐,你已经长大成人,娘不该再说你。可是你想过没有?人怕出名猪怕壮,咱们不同于其他人家,万一被官府知道咱们是逃犯,可就是死罪啊,娘不能让你有什么闪失。”
陈霖桐安慰母亲,“阿母放心,我就是参加斗茶,绝对不惹事,再说我已经答应小慧和寒伯伯了。”
“好吧,只许这一次,下不为例。”陈氏只好答应。
陈霖桐赶紧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笑嘻嘻地端到陈氏面前,“知道了,娘喝口水。”
陈氏瞥了阿桐一眼,“少跟娘在这里嬉皮笑脸的,以后不许再干惹是生非的事情。”
“看娘说的,儿子什么时候干过惹是生非的事?”
“你敢说没有!卖霜后观音茶是怎么回事?”
陈霖桐故作吃惊地问:“娘都知道了?”
“灵儿早就跟娘说了,你别以为坑了人家,人家会不知道,当时人家可能想不过来,回去后人家肯定能想到是怎么回事。”
“我就是要让曹东升这个王八蛋知道是怎么回事。”
陈氏生气地说:“你想把娘气死是不是?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冤家宜解不宜结,斗来斗去早晚会出事,你听见了没有?”
陈霖桐抚摸着陈氏的脊背,“阿母别生气了,儿子听见了,以后不跟曹东升斗了。”
陈霖桐想不到,一场大难即将临头。
(3)
曹东升听说陈兴发要找他,感觉或许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诉自己,于是来到县衙牢狱。
萧贵领着曹东升来到关押陈兴发的牢房前,看看前后没人,用钥匙打开了牢门,让曹东升进去,压低声音对俩人说:“你们俩快点,别待得时间长了让人看见。”
曹东升看着陈兴发,装出一副怜悯的神情,“陈老板,怎么会弄落到这个地步。”
陈兴发摆摆手,“曹会长,什么也别说了,都是被陈霖桐那个小王八蛋给害的。”
“这件事我也略知一二,陈老板找兄弟来所为何事?”
陈兴发一把抓住曹东升的手腕,哀求道:“曹会长,您得救救在下。”
“陈老板需要兄弟做什么您尽管说。”
“我在宝顺钱庄存了两千两银子,原来打算留给老婆孩子的,现在顾不上这么多了,麻烦曹会长取出一千两来交给萧牢头。”
曹东升眼珠突然转了一圈,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靠近陈兴发的耳边,“陈老板是不是要……”
陈兴发微微点了一下头。
“明白了,外面的事情都由兄弟来办,陈老板尽管放心。”
“拜托曹会长了,等在下出去后一定重谢曹兄。”
曹东升握着陈兴发的手说:“陈兄严重了,兄弟静候陈兄早点脱离苦海。”
萧贵走到牢房外,催促道:“快点,被人发现就坏了。”
曹东升从牢房出来,低声对萧贵说:“明日就让人把银票给萧头送来,陈老板的事就拜托萧头了。”
萧贵咧嘴一笑,“只要有银子,一切包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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