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霖桐背着盛水罐的竹篓走进小寺庙,空明师父坐在院内的香樟树下,斟了一杯茶,招呼陈霖桐坐下,“阿桐,过来喝口茶,你这么忙还来给师父背水。”
陈霖桐接过茶盏喝了一口,“现在雇的伙计多了,什么都有人干,徒儿比以前清闲多了。”
空明师父笑着说:“这样做就对了,放手让别人去干,不要什么都想着自己干,要相信别人,否则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账房李先生满头大汗跑进寺庙小院里,“东家,县太爷来了,你快回去看看吧。”
陈霖桐神情一怔,“县太爷跑到咱们这里干什么?”
“不知道,带着好多人呢,已经到茶厂了,您快去看看吧。”
空明师父对陈霖桐说:“你现在是名声在外,县大老爷来也不奇怪。”
陈霖桐略一沉思,“我知道县太爷来干什么了,李先生马上去办件事。”
“您说什么事。”
“李先生先回茶厂,给大牛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对大牛说,如果有人去储茶室检查,就把银票扔在地上,说是那人掉落的。”
“好,在下这就回去安排。”说完,李先生匆忙离开。
空明师父对陈霖桐说:“阿桐认为赵县令是为茶而来?”
“应该是,徒儿回茶厂了。”
“你快去忙吧。”
陈霖桐与师父告辞后离开寺庙回六君茶厂,走到茶厂大门,看见骨瘦如柴的赵县令坐在院子里,旁边还有唐师爷和几个衙役,急忙走过去。
陈霖桐赶紧向赵县令双手抱拳,“草民陈霖桐不知大人大驾光临,未曾远迎,望大人恕罪。”
赵县令上下打量着陈霖桐,“你就是那个制作出霜后观音的陈霖桐?”
陈霖桐不慌不忙地说:“小人是陈霖桐不假,不过霜后观音却是假的。”
“嗯?什么意思?霜后观音怎么是假的?”赵县令面带疑惑地问。
唐师爷看着陈霖桐问:“你难道不是那个夺得茶王的陈霖桐吗?”
陈霖桐急忙说:“大人可否听小人把事情说清楚?”
“说吧,本县听着呢。”
陈霖桐向赵县令走进一步,低声说:“在这里说话不方便,可否请大人先到屋里,再容小人回禀。”
赵县令点点头,“好吧,这一路把本县也折腾坏了,进去喝口茶,解解乏。”
陈霖桐抬手示意,“大人请。”
赵县令走进制茶厂房的一角,在茶台边坐下。
陈霖桐向大牛招了一下手,“赶快给大人上好茶。”
大牛很快用茶盘端着一个盖碗过来,放在在赵县令身边的茶几上,神情紧张地说:“大人请用茶。”
赵县令左手端起盖碗,右手三个手指捏着杯盖,轻轻拨了两下碗了茶,随后闻了闻杯盖,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两下,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陈霖桐问:“这是你们茶厂最好的观音茶?”
陈霖桐陪着笑脸说:“大人来了我们自然要用最好的茶招待了。”
赵县令皱着眉,一脸疑惑,“不对呀,这茶与昨天曹东升送到县衙的不一个味。“
站在旁边的唐师爷急忙从赵县令手上接过盖碗,闻了闻,然后怒视着陈霖桐说:“这个茶根本不是霜后观音,陈霖桐,你敢欺骗大人,好大胆子!”
陈霖桐急忙说:“草民怎敢欺骗大人,刚才草民说过了,根本就没有什么霜后观音,大家都知道茶树上的嫩叶下霜后就会被冻熟,根本不能制茶,怎么会有什么霜后观音?”
赵县令指着陈霖桐,“那你说说参加斗茶的铁观音是怎么回事。”
“草民参加斗茶得了茶王这个不假,去年深秋的一天,茶园里采摘了最后一批青叶,就在当晚下了一场很重的霜,说来也怪,用头天采摘的青叶制出茶的竟然出奇地好,草民也从未喝过那么有韵味的观音茶,感觉特别珍贵,于是就随口起了一个霜后观音的名字,草民就带着这个观音茶参加的斗茶,没想到就得了茶王。说实话那些观音茶一共只有几十斤,早就被客商抢走了。制出好茶必须是天时地利人和三者完美地结合,缺一不可,以后很难有机会再制出那样的观音茶了。”
“原来如此,”赵县令点头道:“你说的倒是很有道理。”
唐师爷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陈霖桐,“陈霖桐,你不是在欺骗大人吧?”
“您就是借给小人十个胆也不敢欺骗大人,这样吧,您亲自去储茶室查看一下,里面的观音茶您随便拿来泡,如果是草民撒谎,甘愿受罚。”
赵县令对唐师爷说:“你去看看吧。”
陈霖桐对大牛说:“我在这里伺候着大人,你陪这位老爷去储茶室看看。”
大牛答应一声,陪着唐师爷去储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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