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门口传来护卫拔刀的声音,打破了这片沉静。
李启宪诧异的转头望去。
外面的人早就被李启宪遣退了,张成德一众人把守在大厅,来人却未引起任何风吹草动就来了这里。
借着昏暗的烛光看清了来人,李启宪眼底惊诧更甚。
来人竟然是淑妃。
戴着面纱,昏暗的烛光映照下,表情难辨。
“陛下,让臣妾进来吧。”梁凌飞道。
李启宪目光飞快的从云桑身上扫过,冷冷道:“回去,没有朕的吩咐,不准靠近这里一步!”
李启宪话音刚落,护卫便把长刀横在了梁凌飞身前,空气中充满了剑拔弩张的杀气。
梁凌飞并未有丝毫的退让,语气平淡的道:“臣妾有要事要禀于陛下,事关——郑修媛。”
李启宪脸色一变。
郑修媛……
难道淑妃也知道?
几乎想都不用想,李启宪顿时心底明了。
云桑和淑妃两个人恨不得活成一个,自然是没什么秘密可言。
李启宪咬了咬牙,道:“放她进来。”
李启宪冷冷盯着面前这两人,他的两个后宫嫔妃。
一个满面淡漠,肉眼可见的丝毫没将他放在心上。
一个看起来倒是恭敬,说出口的话却暗藏威胁。
不,已经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真是好大的胆子。
“说吧。”李启宪道。
梁凌飞想了想:“陛下想从何听起?”
李启宪脸色更不好看了:“说。”
“那便,从冲撞郑修媛的那只猫说起吧。”梁凌飞道。
李启宪面色一凝,扶着座椅的手掌下意识扣紧。
梁凌飞将一切不动声色的收入眼中,从那只猫的来历开始,淡淡道起。
那只猫是他国进献的,生性凶猛好斗,有小老虎之称。
平日里都是要锁在笼子里谨慎养着的,那日却突然跑了出去,冲撞郑修媛,若说巧合——就像云桑去郑修媛那里蹭饭的巧合一般,难以让人信服。
“陛下,若臣妾所料不错,那只猫是你故意让人放出去的吧。”梁凌飞道。
李启宪不语,只是冷冷的看着梁凌飞。
吃瓜二货:【宿主大大,你说他是不是在考虑要不要承认还是再抢救一下?】
不用再抢救了。
“那只猫就是你让人故意放出去的,你想害郑修媛也就算了,还故意讹我。”云桑对李启宪道。
李启宪:“……”
梁凌飞忍俊不禁。
气氛忽然从凝重肃穆变得略微尴尬起来。
轻咳一声,梁凌飞笃定的道:“陛下,从一开始,你就不想要这个孩子吧。”
再往前论,还能从郑修媛有孕后,李启宪刻意亲近云桑论起。
李启宪故意当着郑修媛的面宣云桑,与云桑共同用膳,就是想引起郑修媛的嫉妒和愤恨。
制造郑修媛和云桑之间的矛盾,好让郑修媛出个“意外”。
毕竟从刘昭仪到徐文雅再到宋嬿婉,沾上云桑的没有一个下场好的。
毫不夸张的说,云桑可谓是后宫百草枯,谁沾谁完蛋。
李启宪便是也想利用云桑这一“特性”,岂料云桑对郑修媛的嫉妒不为所动。
有之前几个的前车之鉴在,郑修媛也不敢怎样挑衅云桑,李启宪这才又出了手。
谁知道,让云桑阴差阳错的救了郑修媛。
不、不是阴差阳错。
李启宪意会过来,就像这次下药一样,难道云桑早就知道?
怎么可能呢,他明明做的极其隐蔽的。
就算是太后,也没能查出来什么。
虽满腹疑惑,李启宪也未表现出什么,他不确定梁凌飞是不是在故意诈他。
直至,梁凌飞坦然的摊牌道:“云桑之所以能及时阻止郑修媛,是因为我们提前得知了陛下您要给郑修媛下药。”
果然……
李启宪冷笑一声,“提前得知?那你们是如何得知的?”
梁凌飞坦荡一笑:“我既是大越公主,也是越国最好的细作。”
其实,之前他只是在怀疑李启宪,并未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这一切全都是云桑告诉他的。
云桑说皇帝要给郑修媛下滑胎药,结果,就真的下了。
某二货内心疯狂邀功,这是它开的外挂,这一切都是它的功劳!
“好一个最好的细作……”
李启宪眼底散发出危险的光芒:“真是好大的胆子,敢跟朕当面承认你是细作。”
梁凌飞:“是啊,臣妾不仅承认自己是细作,臣妾还想,跟陛下做个交易。”梁凌飞道。
……
皇帝陛下从蓬莱殿过了夜,第二天是从蓬莱殿出去上早朝的。
并且,据当时伺候的宫女太监说,陛下是由两位娘娘一同服侍的。
皇帝来淑妃的蓬莱殿,宣的却是许婕妤,后来,淑妃娘娘也去了,便一夜都没有出来……
看样子是一同留宿了……
说出去都叫人遐想连篇,难于启齿。
虽说这也太风流了些,但毕竟是皇帝陛下,谁也不敢说他淫乱后宫什么的。
敬事房的总管犹豫再三,在当晚房事上记下了云桑和淑妃娘娘的名字。
皇嗣大事马虎不得,敬事房总管太监还拿给李启宪确定了一下。
据当事人回忆,当时陛下脸色阴沉的吓人,全然没有一晚临幸两位娘娘的春风得意。
但是,皇帝陛下也没有多说什么。
于是乎,云桑和梁凌飞就这么一同入档了,为皇家风流韵事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郑修媛来蓬莱殿,看向云桑和梁凌飞的目光都沾了点异样的颜色。
她们一同服侍陛下的事整个后宫都传遍了。
而且,云桑到现在还没起床。
对于云桑的贪睡郑修媛也是知道的,只是,这次便更显得非同寻常。
郑修媛欲言又止了又欲言又止,也罢,好在,现在后宫就数她和这两位娘娘的关系好一些。
反正她有孕在身也无法侍寝,便宜了她们总比便宜了别人强。
太后寝宫,长寿宫。
太后翻着敬事房的记录,目光停留在云桑和淑妃名字上,皱眉看了好一会儿,忍不住出言训斥李启宪:“淑妃好歹也是大越公主,怎么能受得如此委屈?”
李启宪僵着脸,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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