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恩和彼得还是在拜仙宗住下了。
俩人也见到了楚霁,范诺的小师弟,一位器修。据特恩所知,讯镜就是范诺托楚霁做的。听到要去拜访楚霁,她简直激动得不得了。
见到真人的时候两个兴奋的少年都愣住了。
楚霁看着也就比他们大一两岁,一张唇红齿白的少年人面容。留着一头中长发,扎成小辫披在脑后。
特恩还纠结地和范诺打听了一下他的师兄弟的真实年龄,范诺只是说:“除了阿姊外,其他人的年岁都已经超过半百。就像小师弟,虽然他在我们几个弟子中排最末,事实上他也有五六十岁了,只不过之前一直在山里修炼,入门得晚。”
彼得看看楚霁,又看看特恩,两个人对视一眼,还是异口同声地说:“楚哥哥好。”
他们实在没法对这样一张脸叫叔叔。
好在楚霁早就习惯了,很快接受了这个称呼,带着两个孩子在拜仙宗里到处跑。
特恩和彼得飞速适应自给自足的生活,每天跟着楚霁上山打猎下河摸鱼好不快乐。
期间,时隔多年再次吃上饭的长今真人好不感动,特意找了特恩和彼得测看有没有修炼的根骨。
彼得的资质还不错,虽然达不到收徒的水平长今真人还是让楚霁教了他一些锻炼体魄,强筋健骨的武术,范诺偶尔也会教他一些拳法和腿法。
特恩的资质更佳,长今真人收她做了挂名徒弟,教她一些心决和术法。由于小时候特恩就被范诺训练过格斗技巧,现在也不用像彼得那样从头学起。
两个人在拜仙宗的生活就是每日锻炼,上山,有空写写作业。没什么事情做他们就去看楚霁炼器,范诺还顺便翻新了铁索。
这样的日子倒也充实。
一天晚上,吃完饭后特恩正在和彼得玩手影,范诺突然说:“明天你们两个起早点,和我上山顶。”
“山顶?”特恩停止了手里的动作,一脸好奇:“可是你之前说过,去哪里都可以,就是不能去山顶。”
彼得:“是不是有什么试炼?或者要在山顶传授我们武功秘籍!”说到这里,他的眼睛简直闪闪发光。“我已经准备好了,这些天我一直在努力练武,我感觉自己变强了不少。”
“我也是!掌门爷爷传授的口诀我都学会了,如果是试炼的话,我一定会努力通过的!”特恩也被彼得的思路带歪,双眼亮晶晶地说道。
范诺看着眼前说的越来越偏的两个人,好脾气地沉默了一会。
范诺:“没有什么试炼,特恩。”范诺看着特恩的眼睛因为失望暗淡了下来。“也没有什么秘籍,彼得。”彼得的狗狗眼也湿漉漉地垂了下来。
“不过,虽然没有你们说的这些。”范诺露出一个温和的笑,“但是山顶上有拜仙宗最大的剑窟,里面收藏数万利剑,每一个剑修的本命宝剑都是从里面取来。”
“我们称其为万剑窟。”
听到这些话,特恩和彼得又重新精神起来,认认真真地看着范诺,等着他继续说。
范诺无奈一笑,又很快收敛:“这些天,我感知到万剑窟一直在召唤我们,更准确的说,是其中的一把剑在召唤。那把剑就是阿姊留下的本命宝剑。而它感知到了你,特恩。”
特恩没想到会和妈妈的本命宝剑有关,她轻轻蹙眉,看着范诺的眼睛:“那我应该怎么做?”
彼得也等着答案。
“明天把它取回来就好了。”
――
拜仙宗本身也是建在山中,被门中弟子称为后山的山其实也是这条绵延山脉中的一座,有人给它命了名,为玉秀。
玉秀山高耸入云,山衣青翠。由范诺带路,三人慢慢从山腰爬上山顶。越往上雾越浓,到达山顶时视线忽然明朗,眼前植被苍翠,结界里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万剑窟。
因为雾气,大家的衣服头发都或多或少沾湿了,没等范诺出手,特恩捏了个风决,灵活地掌控几缕风把大家的衣服和头发都吹干了。
范诺没想到她会这样用风决,颇为赞赏地说道:“用得很不错,术法运用并不局限在某一方面,像你这样,就很好。”
他好像还想说什么,却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特恩猜到,他或许是想说,自己和妈妈一样聪明。
范诺掐了个复杂的决,对俩人点了点头。结界并没有消失,但正对着他们的地方像是缺了个口,刚好可以让一个人通过。
几个人依次进入,范诺踏进结界后那个缺口又合上了。他的脸上并没有很担心,他说:“从结界出来的话不需要口诀,可以直接出去。”
万剑窟里面的光线比较阴暗,范诺挥挥手,一路上的火把都亮了起来。
上万把剑,或是插在石缝中,或是躺在尘埃里,他们走了一路,都没有找到李之梵留下的那把本命宝剑。
范诺沉吟道:“特恩,你试着感知一下那把剑的位置,或许可以感知得到。”
“好。”
特恩闭上眼,冥冥之中似乎真的能听到一把剑的剑身发出嗡嗡的声音,好像在召唤她过去。再睁开眼,特恩一脸坚定地指向右侧,“就在那里。”
范诺没说什么,抬腿就往右侧走去。彼得一脸兴奋的神情,特恩和他击了个掌,一瞬间,他们都看得出对方在想什么。
异口同声地,两个人相视一笑。
“这简直就是一场大冒险!”
彼得:“不得不说,特恩,你刚刚的样子看上去酷极了!”
特恩和他并肩同行,笑盈盈地问:“真的吗?我还以为彼得会有点沮丧不能学习那些心决和术法。”
实际上,这句话是真的,只不过被特恩当成玩笑说了出来。她还因此一直没有在彼得面前念决。
彼得没想到她会这样想,还愣了几秒。紧接着,他露出一个坚定而温柔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内敛腼腆:“不,当然不会。这只会提醒我要更加努力,只有这样我才能保护好你。”
他语速飞快地补充道:“……和梅姨。”
“我也会保护好你的,彼得。”
虽然有点不合时宜,范诺还是咳了咳,提醒俩人李之梵的本命宝剑已经找到了。它被好好地摆在一个石桌上,没有沾染一点灰尘。
范诺怀念地摸了摸断成两半的剑身,剑柄处有一个凹凸不平的地方,他顺着浅浅的凹槽又摸了摸,感觉到一个“梵”字在指尖略过。
就是她的剑。
范诺:“这把剑叫作‘破浪’,当时我还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起这么一个名字。”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特恩无言地看着范诺的举动,她也认识一些汉字,当然知道剑柄上刻的是妈妈的名字。她不自觉地抚上剑身,却见白光一闪,明明不可能被割伤的食指被剑身划出一道小小的口子,滴落的鲜血也在一瞬间被剑身吸收。
范诺立马退开几步,还不忘拉开特恩和彼得。
一时间光芒大盛,断掉的剑身慢慢修复,变成一把完好的剑。破浪剑直直刺向特恩丹田,范诺制止住企图挡剑的彼得,大声说:“接受它,特恩,它想任你为主。”
特恩迅速平复心情,任由破浪剑刺进丹田。破浪剑逐渐缩小,直至消失不见。可特恩能感受到,它就在自己的丹田里。
彼得逃脱范诺的压制,急忙跑过来,手忙脚乱地摸摸她的肚子:“你没什么事吧,特恩?刚才真的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你会受伤……”
“咳,彼得。”彼得看着特恩湿漉漉的眼睛还有点茫然,她只好提醒道:“……你的手。”
“我的手怎么……”了字戛然而止,彼得飞快地拿开手,一双手忽然显得无处安放。“对、对不起,特恩。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刚才我突然很着急……因为我看到那把剑刺向你,我才……”
彼得感觉自己越说越乱,只好抿住嘴,双眼慌乱无辜地看着她。
特恩摸摸他的头,碰到了彼得倔强的翘发。“没关系的,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有生气。”
“走吧,回去和你切磋一下,你不是一直想和我对练吗?我答应你了。”
彼得会心一笑,两个人谈笑风生着走了出去。
被忽略范诺:“……”
刚走出结界,特恩突然停下了脚步,看看周围,疑惑地问:“舅舅呢?”
彼得同样一头雾水:“哎?范诺舅舅什么时候不见的?难道他刚才趁我们讲话提前下山了?还是说他折回去取剑了?”
“可能舅舅先回去了吧。”
这么一想,特恩和彼得便转过身,开始往山下走去。他们倒是不太担心,毕竟凭范诺的实力,再怎么样也不会出事。
眼睁睁看着两个小孩离开的范诺:“……”
突然很想棒打鸳鸯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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