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朝离后退几下,盛如灼没在意地往前倾,随之而来的属于他的气息悉数逼近,“先别动。”
一缕灯光清浅地落在他头上,桃花眼媚气横生似的,多情又缠眷。
唇角勾着散出几分痞气,浅淡的眸子却认真地帮她拨开碎发。
指尖从她额面走过,干燥微凉。
两人的呼吸声仿佛从一个地方传来,频率和时间相同,程朝离耳根开始发热,心脏跳动的节奏像温火煮开的沸水咕噜噜地冒着泡泡。
她甚至都能感受到牛奶的味道,在两人间周旋。
盛如灼退下,人靠在沙发上,面色坦荡直白。
“谢谢,您的夸奖。”
这话一说,搞得程朝离脸色更红。
“你脸红什么?”盛如灼咬开牛奶包,大咧咧地笑,“心动了?”
“靠太近了,我缺氧。”程朝离怼过去。
盛如灼点点头,赞同,“懂。”
关上电脑,也没什么别的问题,看样子她也要走,就准备跟她一同下楼。
楼下的学生们,人来人往,很正常。
都说了,只要专业学的好,年年期末像高考。
距离期末早着,学生就开始疯狂背书。
“程老师,再见。”
下了楼又像普通的学生对她告别。
程朝离也是,“再见。”
他站在原地等着程朝离走远,看不到影子才收回视线。
还挺好看的。
他爸盛斯北已经打了好几通电话,催促他回家。
盛如灼慢悠悠地,心神自在,一点儿也不急躁。
中途开着车,又挂了几个他爸的电话。
“什么事儿,能打十来个电话,这电话打的比过去二十一年叫我的名字还多。”
盛如灼推开他爸的书房,就开始嘴不停地说。
盛斯北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指着对面的桌子,“坐那儿,好好的坐。”
盛如灼拉开凳子距离他远一点儿,省的待会儿又丢给他一本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宝典”。
“啥事?”
盛斯北瞥了他一眼,“上次……”
“上次让我看的那对程家母女您就别想了,根本就没可能!”
盛如灼翘着二郎腿,一脸嫌弃,“爸,你怎么能乱点鸳鸯谱?”
盛斯北瞪他,“什么叫乱点?”
“你……还觉得不是瞎点的吗?我有那么不值钱?让你拿去“卖”我?”
盛如灼今天穿的比较休闲,灰色的无帽薄卫衣,黑色的休闲长裤,白鞋。普通大学生穿搭。
奈何他气质矜贵,长相又是一等一的清隽。
此刻面上的表情因为回想起上次他爸拿着他头皮去陪客而不耐烦地很。
“好了好了。”盛斯北败下阵,“你不喜欢程家那位?那你喜欢程家哪个?”
“这个吗?”
盛斯北掏出一张照片,照片一角都被摸的起褶皱了,画面内容还能完整的保留,看来主人还是很珍贵这张照片的。
盛如灼脸上闪过震惊又恢复正常,“你从哪来的?”
这是三年前那张在曼哈顿的照片。
他找了几天没找到,想着找不到的话,再去打印几张。
“这是谁啊?”盛斯北当着他的面,比他快多了的抽走,“别抢,都快被你摸烂了。”
盛如灼生平第一次觉得他爸,好讨厌,刨根问底的,而且他也没动。
“我给我妈说,你昨天对你助理笑的成朵花了。”
盛如灼反击。
“放屁,我助理什么的都是男的,只有一个女的,那是你妈妈。”盛斯北笑骂,准备还给他。
盛如灼:“你从哪里找的。”
“你不会是天天带着吧。”盛斯北还给他,“阿姨给你叠被子的时候掉出来的。”
“你问这干什么?”
“儿子,你是喜欢这个女生吗?”盛斯北又掏出来一张照片,两张一对比,除非是双胞胎姐妹,不然只能是一个人。
因为实在是太想像了。
背影、侧脸、头发的长度都是一模一样的。
“什么?”盛如灼顾着看那张泛旧的照片,随口提一句。
“抬头,看这!”盛斯北拎着照片,里面是他和程朝离。
是前天他给她要微信的照片。
“这女生是你新认识的吗?”
盛如灼把照片塞进内里口袋,翘起来的二郎腿也放下,端正地坐在椅子里,“爸,说说你的想法。”
盛斯北笑,两人的面孔八分像,若是再年轻一些,还不一定知道谁是父亲谁是儿子呢?
“所以,这两个你都喜欢?”
“毫无逻辑,没有意义。”
盛斯北:“程朝离,程明海与前任亡妻宋离的女儿,自母亲去世后,她就不在临海,在纽约生活十二年,前几天回国任教临海大学临床学院讲师,其父亲是临床学院副院长。”
“如灼,三年前你去过曼哈顿,这是那日的悬日。”
背影也是那个女生,背面是盛如灼写下的日期,即便没写,他也认得。
“所以,父亲的意思是……”
盛斯北避开这话不谈,“她回来的目的是什么?”
“您知道?”盛如灼心里一阵烦躁,盛斯北这样直接把所有事情都挑出来,明摆地放在他眼前。
“除了这些身份,程朝离还是纽约一家医药公司研究院的首席研究人员。”盛斯北抽出一根烟,点上。
“程朝离母亲当年的死亡真相才是她最终回来的目的。”
盛斯北早就知道有这号人物,去年与纽约这家公司合作时,接洽的人就是程朝离。
“父亲……”
“你觉得你能动得了程家吗?”盛斯北问他,“宋家为什么悄无声息地离开临海,选择不要程朝离?”
盛如灼愣了几秒,“她母亲到底不是真的死亡吗?”
“真相就是她母亲正常死亡。”盛斯北瞅了他一眼。
“你想帮她,她给你开了条件,那家药企就是那个条件对吗?”
“爸,你说的我更弱智了。”盛如灼搓搓脸,挫败地说,“是,你猜中所有。”
“如灼,你们不合适。”盛斯北吸口烟,淡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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