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
这样亲密又陌生的称呼冲进温见琛的耳膜, 掀起一片噼里啪啦的电流,激得他浑身一颤。
他回过神来,下意识地问:“秋秋, 你叫我什么?”
“老……”裴冬宜说了一个字, 又觉得不好意思, 不肯说下去了。
温见琛觉得有点遗憾,松开禁锢着的她的手腕, 亲昵地蹭蹭她鼻尖, 叹口气。
不甘心的追问:“太太, 我是你的什么人?”
裴冬宜被他压在玻璃门上,有点喘不过气来, 扭着脖子躲闪他的气息, 都快哭了, “……温见琛,你别这样……进、回、回屋里再说好不好?”
带着哭腔的声音委屈巴巴的, 温见琛顿时不好意思, 忙应了声好,就要拉她回房。
可是裴冬宜经过刚才那一遭, 已经有些腿软得站不稳, 被他拉了一下,就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他的身上。
温见琛微微一愣, 干脆转身顺势将她一把抱起。
屋内的灯光明亮, 他可以看清她嫣红的脸孔, 不知道是害羞, 还是因为微醺。
总之, 很漂亮, 他觉得这一刻自己的心弦震动, 大概很有见色起意的成分。
不过这是他老婆,见色起意也没什么不应该。
他在床边坐下,裴冬宜坐在他的腿上,他一手搂着她的腰,防止她往后摔倒,另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按揉着她脊柱旁边的地方。
他温热的指间到处游走,裴冬宜被他按得整个人都发软,干脆低头靠在他肩膀上。
小声央求道:“别这样……你放我下来啊……”
“难受么?”他侧头问道,嘴唇贴着她的耳朵。
裴冬宜浑身轻轻一颤,“没、没有……不、不是……”
“那就继续?”他又问道,低沉的声音伴随着炙热的呼吸,顺着她的耳后一路向下蔓延而去。
裴冬宜下意识地揪住他的衣襟,整个人软进他的怀里,神色仓惶,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他太霸道了,这让她觉得有些害怕。
温见琛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侧头亲了一下她的耳垂,问道:“秋秋,可以么?”
可以么?可以什么?
她愣了一下,片刻后回过神来,这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登时脸孔涨得通红。
按理来说,是可以的,因为他们是夫妻,又不仅仅是夫妻。
可是她又有些担心,孩子原本应该在父母心意相通的情况下,在充满爱意的期待中降生。
而不是一夜贪欢放纵的产物。
“你、你想做爸爸了吗?”她小声地问道,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神色。
温见琛一愣,看到她脸上纠结忐忑的表情,猛地反应过来,“哦,我们没有计生用品是不是?”
他瞬间泄气,胸口那股潮涌的冲动立马就散了一大半,没有保护措施,万一怀孕了……
养育孩子是一件很辛苦很艰难的事,会磨灭掉一个人的耐性和脾气,对于感情还不算稳固的他们来说,很容易造成巨大的冲击。
当然,他们可以请保姆,一个不够就两个,两个不够就三个,要是三个都不够,那也可以请一支篮球队。
但保姆再好,也无法替代父母的陪伴和教育,所以在和裴冬宜感情培养得足够深厚之前,温见琛不打算生孩子。
现在看来,他太太和他是一样的想法,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心有灵犀了。
不过还有一点让裴冬宜感到顾虑的,“这里不是我们的房子,好奇怪……”
温见琛伸手理了理她的鬓角,语出惊人:“所以我打算把这栋别墅买下来。”
裴冬宜:“???”are you kidding ?
他继续道:“这样这里就是我们的房子了,在这里做什么都名正言顺,反正这里从没人住过。”
“小严太太不可能卖的,这可是玉河湾的楼王。”裴冬宜理智尚存。
但温见琛摇摇头,一脸高深莫测的笑,“不不不,她会卖的。”
“为什么?你收到什么风声?”裴冬宜见他神情不似作伪,不由得好奇起来。
“第一,小严太太是个非常善解人意的人,如果我以想买下这栋房子留作纪念的理由向她提出,她肯定会考虑。”
温见琛接着伸出两根手指,“第二个原因,她最近从伦敦的艺术品展会拍了一把十六万英镑的椅子,严松筠觉得丑,她很不高兴,决定要让他心痛一下。”
“……所以?”裴冬宜觉得囧囧有神,妈耶,十六万英镑的椅子,镶钻了吗?
“所以她觉得严松筠买的东西也丑,比如这房子,不如隔壁那栋她自己的嫁妆,所以对人透露有意贱卖。”
裴冬宜:“啊这……”
温见琛笑笑,“贱卖就是……原价基础上上涨一成价格,也就是两千多万,我决定跟爸爸要一点。”
玉河湾开发的时候,这里还不是城市副中心,一开始卖得并不贵,时候来随着城市发展,以及市区内不再批别墅用地,价格才突飞猛进,一天一个价,如果按照市场价,这栋别墅没有七八千万想都别想。
裴冬宜当场倒吸一口凉气,“真的吗?买买买!必须买!你钱不够我给!我必须看到这栋房子的房产证,越快越好!”
呜呜呜跟着温医生这个买房小能手真能捡漏!
温见琛笑眯眯地点头,“我明天就拜托小顾秘书去跟小严太太谈。”
裴冬宜点点头应好,“等房子过完户……”
“到时候我们?”温见琛可不愿意让她半途而废,好不容易有进展了,万万不能退回到之前。
收到暗示,裴冬宜脸又红起来,咬着嘴唇想了半天,才小声地嗯了一声。
他说的,到时候就是自己家了,做什么都没问题。
温见琛笑起来,眉眼染上笑意,“那就等我后天回来。”
“你明天要值班吗?”裴冬宜眼睛一亮,语气很有些迫不及待的意思。
温见琛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这就觉得自己是躲过一劫了?”
裴冬宜抿着嘴唇,眼睛扑闪扑闪的,心说能躲一天是一天,管它呢。
温见琛见她像裴鸳鸯一样可爱,忍不住按着她的后脑勺,又亲了上去。
“哎……呜……”
裴冬宜挣扎了一会儿,温见琛见她动来动去实在不肯,只好松开她,然后在她锁骨上咬了一口,留下一个牙印。
“哎呀!你怎么这样!”裴冬宜推了他一下,坐直身就要从他腿上下去。
她扭来扭去,温见琛被她蹭得起了反应,连忙一把按住她的肩膀,急急忙忙地哄:“别动别动,再蹭下去要出大事了!”
裴冬宜一惊,“……什么?”
他递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按着她肩膀的手用力往下一按,她终于感受到了他身上不寻常的变化。
“呃……”
裴冬宜抖了一个激灵,猛地反应了过来,红着脸连滚带爬地离开这个危险人物,“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啊!”
她嚷嚷着往浴室的方向跑,温见琛一边乐,一边掀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腿。
裴冬宜跑进了浴室,几秒钟后又探头出来,一副花容失色的模样着急忙慌地问道:“完了完了,我们刚才那样,是不是……摄像大机都拍到了?”
温见琛一愣,几秒钟后回过神,和她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倒抽一口凉气。
坏了!他们把摄像机忘了!
这尼玛……刚才他们那样,真要播出去,还没播完扫黄队就要来扫他们了吧?!
“啊啊啊!”裴冬宜尖叫起来,“怎么办啊温见琛?!都被拍到了,丢人要丢去全网了!”
“别急别急,我先看看。”温见琛连忙跑去看摄像头,发现摄像机指示灯竟然是灭的,一愣,“它没有在工作,是坏了吗?”
裴冬宜闻言也愣了一下,走出来和他一起研究摄像头,“坏了?不能够吧,这么不靠谱?节目组也不穷啊……是不是你什么时候关的,但你自己忘了?”
“怎么可能,还没睡我关摄像机做什么?”温见琛摇头,“再说了,刚才的事……我也不可能预料得到啊。”
裴冬宜耳尖动了一下,扭头看他,犹豫了一下才道:“这谁说得准呢,万一你就是早有图谋,蓄意为之,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温见琛一噎,“……瞎说,我是那样的人么,我可老实了。”
裴冬宜听了立马翻个白眼,通常把自己老实说出来的人,没几个是真老实的。
她催促道:“你赶快给孟导打个电话,跟他说啊,看看摄像机什么时候坏的,有没有拍到……那什么。”
温见琛放过了摄像头,去阳台把手机找回来,拨通了孟导的电话。
孟导看到来电显示时愣了半天,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居然是温二少给他打过来的。
这时候难道不应该正是水乳交融、红绡帐底卧鸳鸯的时候吗,他怎么还有空给自己打电话?
是不是哪里不对劲?不会出什么事吧?
孟导的小脑瓜飞快地转动起来,脑部出一个又一个可能性,他接起电话,问道:“温医生现在打电话过来,是……不忙了?”
温见琛觉得这话问得奇奇怪怪的,他刚才也没有忙好吧?
“导演,我们这边房间的摄像机好像不工作了,但不是我们关的,是不是坏了,你们要不要派个工作人员来看看?”他干脆直接说明来意。
孟导嘎了声,半晌才捋清楚他的意思,顿时嗯了声,“……有没有可能是我们这边主动关的呢?”
温见琛一愣:“???”
他当场愣住,裴冬宜在一旁看得有点着急,忍不住伸手揪他着衣服,抖了两下。
他回过神来,问道:“嗯……你们关的?什么关的,怎么我这边没有收到提醒?”
“咳咳。”孟导清清嗓子,“你们不是忙么,我们就不打扰了嘛。”
说完又立马解释:“放心,不该拍的一点都没拍到,这点你们绝对可以放心,我们是有底线的节目组!”
温见琛:“……”突然就不是很放心了呢。
他看一眼裴冬宜,目光闪烁着追问到底什么时候关的,孟导实话实说,“你把你老婆抵墙上的那一刻,放心,后面的绝对没有了,你们怎么亲的怎么干柴烈火的我们全都不知道哈!”
温见琛:“……”
孟导信誓旦旦地保证完,又试探着问:“温医生,你们这么快就……嗯,忙完啦?”
温见琛秒懂对方的意思,顿时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住,不停地咳嗽起来。
他咳得脸都红了,把裴冬宜吓一大跳,连忙扶住他胳膊问道:“怎么啦,怎么啦,没事吧?”
“……没事。”温见琛收回手,摇摇头,先推她去浴室,“快去洗澡,乖。”
说完顺手帮她把浴室门给关上了。
裴冬宜看着合拢的门,挠了挠头,觉得有点不对劲。
温见琛见她不在面前了,这才松口气,对话筒那一边的孟导郑重解释:“我们还没开始忙,所以不存在忙完这件事。”
孟导:“……”啊这……
想劝他千万别讳疾忌医的话咽了回去,变成:“那我就挂了啊,不打扰你们有个愉快的夜晚哈,嘿嘿嘿。”
温见琛:“……”导演你猥琐度超标了!!!
他不知道孟导这边挂了电话后,招呼大家早点休息,今晚没啥素材可拍的了,拍了也不能用,不如早点睡。
(温医生内心os:我上哪儿知道去啊:))
裴冬宜洗了澡,也洗了头,顺便在浴室里把头发吹干了再出来。
温见琛在看手机,听见脚步声就立刻抬起头,不自觉地露出笑脸来,拍拍被子,“快来睡觉。”
裴冬宜努了努嘴,她的脸还泛着嫣红,不知道是被热气烘的,抑或还没习惯。
不管什么原因,温见琛决定自己来当那个先习惯的人。
裴冬宜在床边坐下的时候,他凑过去,把下巴放在她肩膀上,深吸一口气,笑着问道:“你是不是用了身体乳?沐浴露不是这个味道。”
沐浴露是某品牌跟香水同一个味道的白茶香,但裴冬宜身上却散出来一阵淡淡的栀子花香,不是身体乳就是其他护肤品的味道。
裴冬宜点点头,红着脸回头问他:“是特地定制的味道,好不好闻的?”
她在成年以后,用的护肤品和香水,都是另外定制的,一些大牌会开辟专门的高端线为富豪们服务,会根据个人的肤质和喜好,定制专属于一个人的护肤品。
裴冬宜去见配方师时,特地要求对方一定要给她加入栀子花精油,她喜欢那个味道。
“家里以前种有栀子花的,我小的时候,保姆阿姨总是会抱我去摘,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不养了。”
温见琛听了,抬手摸摸她的头发,“回头让林姐在家里养几盆?”
她高兴地点点头,扭头看向他的脸,柔和的灯光落在他的眉眼上,她想起刚看过的烟火,绚烂夺目,流光溢彩,却好似比不上此刻他眉间的平和。
她犹豫了一下,给自己鼓鼓劲,大胆地主动吻了过去。
感觉到她柔软的唇突然贴到自己的脸上,温见琛愣了一下,随即侧了侧头,衔住她的唇。
“喂……”
她不满地抗议,但尾音消散在交缠的呼吸里,炽热而紧密。
她被扑倒在被子里,凶狠的吻慢慢变得缠绵温吞,直到都累了,才相拥躺下,双腿交织在一起,面对面地离得极近,连对方的呼吸温度都能清晰感觉到,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都快要睡着了,才想起七夕礼物还没交换。
裴冬宜一下就清醒过来,“哎呀,礼物还没给你呢!”
说完把人往旁边一推,爬起来去桌子上找礼物盒,找到以后爬回来,跪坐在他身边,催促道:“你快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满脸都是期待夸奖的表情。
温见琛坐起来,盘着腿,把盒子放在腿上,解开蝴蝶结缎带,打开盒子一看,是一对袖扣,袖扣的图案是听诊器,听诊器的体件是用小颗蓝宝石镶嵌的,看起来低调又有意思。
袖扣的背面一只刻着他的名字,一只刻着医生的英文单词,花体字有种复古的优雅。
他惊讶极了,“你怎么会想到……你定制的?什么时候订的?”
裴冬宜抿着唇笑,“上次跟大家一起去珠宝店的时候,我想起来从没送过你礼物,所以就……让人做了这个。”
说着她用手指点点另一个盒子,“这个是配套的领带夹。”
温见琛立刻将盒子打开,发现是一枚镶有蓝宝石的单蛇杖领带夹,单蛇杖是医学院的标志,看到这个他更惊讶了。
“这也是你特地挑的图案?”
“我看到网上说很多医学院的logo上都会有蛇杖,所以挑了这个。”
裴冬宜解释完,又问他:“喜不喜欢?”
“喜欢。”他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低头吻了吻她的鬓角,心里的热流像温泉水一样,将他整个人都淹没,“你送的我都喜欢。”
裴冬宜靠在他怀里,听到他略快的心跳,笑嘻嘻地问:“那我的礼物呢?”
温见琛送给她的,是一套红宝石首饰,恰好搭配她新的红宝石胸针。
他小心地给她戴上,听到她喜滋滋地说了句:“自古红蓝出cp,古人诚不欺我。”
温见琛顿时失笑,这是哪门子古人说的现代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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