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  温见琛被闹铃吵醒,揉揉眼睛,叹了口气,  起身准备去上班。

    闹铃声同样惊动了裴冬宜,  她猛地一惊,差点就要爬起来,  但马上又想起自己还在放暑假,顿时在心里大松一口气。

    浴室里隐约传出水流的声音,她忍不住支起耳朵集中注意力去听,  这样一来,就没办法立刻睡着了。

    没过多久,门轻轻响了一下,温见琛应该出来了。

    可是她没听到脚步声。

    难道是踮着脚走的?

    裴冬宜好奇地睁开眼,  刚要伸头去看,就听他问:“我吵醒你了?”

    她微微一愣,摇摇头,小声应道:“我听到你的闹钟响了。”

    他嗯了声,  走到衣柜旁,拉开门,取出要换的衣服,  准备要换衣服。

    裴冬宜以为他要去浴室换,谁知他转身看着她,忽然认真问了句:“你要不要先闭闭眼?”

    裴冬宜又一愣,“……啊?为什么?”

    他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因为我平时都在这里直接换的,去浴室有点麻烦。”

    裴冬宜:“???”

    我没睡醒的时候,  你到底在我面前做了多少事?!!

    温见琛以为她不信,  还强调了一遍:“是真的,  我没骗你。”

    “那你换啊,我看看。”裴冬宜哼了声,脱口而出一句,说完才发现,自己又顺滑不过脑子了。

    但往往能脱口而出的,都是心里话,她扭捏了一会儿,还是没改口。

    不过却悄悄地拉了一下被子,遮挡住自己眼睛以下的大半张脸。

    温见琛闻言眉头一挑,“你确定?”

    她不吭声。

    通常这种情况,温见琛都当对方是默认的,他点点头,“好啊,反正你也没少看。”

    就是啊,我也没少看,再看一次怎么了?怎么了!

    裴冬宜立马理直气壮起来,瞪大了眼睛瞧着他。

    温见琛动作很快,手一掀就把身上当睡衣的t恤衫脱了下来,露出精壮赤/裸的上半身。

    淡淡的日光从窗帘缝里溜进来,室内并不是完全黑暗的,但也没有很亮,有种晦暗不明的感觉。

    裴冬宜的视线黏在他的身上,听到他突然问了句:“太太,满意你看到的吗?”

    啊这……这么油腻吗?

    裴冬宜痛苦地闭了闭眼,“……好好的,你别说话!我现在不要你长嘴!”

    温见琛嗤一声乐了出来,自己都觉得有点受不了,一边笑一边把裤子脱了,浑身上下只剩一件看起来紧绷的四角裤,身材曲线毕露,腰下还鼓着个包。

    裴冬宜:“!!!”

    她忍不住嗷了声,咻一下就将头往被子里缩。

    温见琛看到她的动静,笑得更厉害了,“你躲什么,不是你要看的吗?快出来,我马上就要走了,不看就没得看了啊。”

    裴冬宜被他一叫,就躲在被子里说:“你先把裤子穿上,男孩子不要随便光屁股。”

    温见琛:“……”

    他嘲讽地嘁了声,拿过放在床边的西裤,两下就穿好了,裴冬宜先是听见一阵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接着听到他说好了,就探出头来。

    她看见他在穿衬衣,忍不住问道:“要我帮你系扣子和打领带吗?”

    居然突然积极起来了?

    温见琛嗯哼一声,把已经系好的扣子又都解开,“那敢情好,我还没享受过这种待遇,劳烦太太了。”

    裴冬宜被他解扣子的骚操作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好家伙,真是好家伙,还能这样!

    她嘴角抽搐了一下,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眼睛,走近他。

    这是才发现他光着脚,原来他走路没声音是因为没穿鞋。

    她愣了一下,“你怎么不穿鞋。”

    “穿鞋走路有声音。”他似随口应了一句,又催她,“快点。”

    说完微微仰起头。

    裴冬宜顺手拉开了一半的窗帘,清晨的日光照射进室内,投射在他棱角分明线条优美的下颌线上,他微微眯起了眼,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她靠近他,闻到了淡淡的剃须水的味道,还有一点洗漱后来不及散去的潮湿水汽。

    她忽然想起昨晚在浴室里的一场荒唐,忍不住有些腿软,帮他系扣子时手有些微微的颤抖。

    “是不习惯?”他突然出声问道,“还是不舒服?”

    声音里透着她熟悉的关切,近在咫尺的吐息温度滚烫,好像吹在了她额头上。

    有点发烫,她忍不住抿了抿唇。

    回过神,却发现他的手掌不知何时握住了她的腰侧,滚烫的温度自他手心传递到她的腰上,紧接着蔓延全身。

    她觉得腿更软了,不敢抬头去看他的眼睛,怕被他笑话,更怕看到他眼底暗涌的墨色,只专心致志地对付他的衬衫扣子。

    “……好、好了。”

    系好最后一颗扣子,她松了口气,话刚说完,就发觉腰被他捏了一下。

    她惊讶地抬头,看见他冲她眨眨眼,语气调侃:“你打算低着头帮我打领带,挑战一下盲人打领带?”

    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声,赶紧接过他手里的领带,没等她示意,温见琛就很配合地弯下了腰。

    领带打好以后,他没有立刻直起腰,而是直接咬住了她的嘴唇。

    “这是答谢。”他笑着说。

    裴冬宜讷讷,啊,她还没有刷牙呢。

    温见琛赶时间,亲了她一下之后没有过多纠缠,很快就出门去上班了。

    裴冬宜跑到阳台去看,见他的车开出车库,很快就消失在远方,这才回去继续睡回笼觉。

    但是睡得也不深,脑海里反复播放着刚才的情景,原来早起送他上班是这样的。

    “秋秋,裴秋秋!这边!”

    不远处传来钟丽君的声音,裴冬宜停在原地四处看了看,找到她以后便快步走过去。

    “今天我们去做什么?”她问道。

    钟丽君说她都打算好了,“先去买衣服,然后我们去一趟做皮管啊,再喝个下午茶。”

    裴冬宜点点头,跟她一起走进了lv的专柜。

    有认识的销售立刻迎上来,“裴小姐,钟小姐,好久不见,最近好吗?”

    “挺好的。”钟丽君笑眯眯地应道。

    销售笑容可掬,陪着她们往里走,“你们这么久没来,我们都想你们了。”

    钟丽君哈哈一笑,“我看你是想我们的钱了吧?”

    说完也不等对方回答,直接就说要看新款。

    店里的货不多,裴冬宜看了一会儿,没看到喜欢的,顿时兴致少了一大半。

    她对钟丽君道:“你慢慢试吧,我去那边坐坐,喝点水。”

    说完就转身就往vip室走去,进去以后很快就有工作人员过来问她要不要喝点什么,还有点心和水果。

    裴冬宜要了壶洛神花茶,一边无聊地翻阅杂志,一边等钟丽君试完衣服过来。

    中途想起应承过纪苓薇要给颜雪和肖桦弄个杂志封面当谢礼的事,给她大哥裴春时拨了个电话。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跟裴春时提这种要求,裴春时自然是一口答应的,还感慨:“我们秋秋终于长大了,学会利用自己的资源了,下次再来啊。”

    他的语气很欣慰,裴冬宜听了很无语。

    裴三小姐:我大哥从小就多少有点毛病,生怕弟妹不薅他羊毛。

    裴冬宜一个电话,就给颜雪和肖桦都安排了一个杂志封面,挂了电话又过去半个多小时,钟丽君才推门进来。

    接待她们的销售问裴冬宜没有喜欢的衣服吗?

    裴冬宜直接就问:“你们内购是哪一天?”

    “在月底,裴小姐要来参加吗?”销售眼睛一亮,语气殷切地问道。

    裴冬宜点点头,“可以的话,我想带几个朋友一起参加,可能你也知道,我最近在参加一档综艺节目的录制。”

    对方显然看过节目,点头笑道:“您说的朋友,是肖桦老师他们吗?”

    裴冬宜点头,对方便允诺道:“好的,我会上报给店长,给您预留出足够的名额,期待您和朋友们的光临。”

    裴三小姐这样优质的超级vip客户,别说要几个内购的名额了,就是让他们去她家专门给她办一场秀,他们也肯啊!

    裴冬宜翻着册子跟销售说想看这套那套,钟丽君在一旁啧她:“你干脆让人家送去家里选好啦,来什么店里啊。”

    “这不是图人多热闹么,要不逛街是干嘛来的。”裴冬宜回怼了一句。

    销售捧着她们俩说了几句,喝完茶,俩人就离开了专柜,走的时候是销售亲自送出来的,还要目送她们走远了,这才转身回去。

    跟拍摄像看了表示,谢谢富婆带我做人上人,好家伙,上次陪女朋友进去人家都不带正眼看咱的。

    这段素材估计就是意思意思,拍的镜头很有限,裴冬宜跟着钟丽君进了皮管中心,进贵宾室之后就不拍了,等她们做完内容,出来跟拍到咖啡厅,她们坐下点了下午茶之后,摄像小哥就欢快地下班了。

    跟着的人一走,钟丽君大大松了口气,“呼——总算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

    裴冬宜觉得好笑,“有这么可怕吗,我觉得还好吧?”

    她倒是忘了刚开始录节目时自己是怎么拘束别扭的了。

    钟丽君白她一眼,抿了口咖啡,裴冬宜托着腮,懒洋洋地问道:“最近有什么新鲜事吗?”

    “新鲜事没有,旧事的后续倒是有两个,听不听?”钟丽君放下咖啡,挑挑眉。

    裴冬宜来了兴趣,坐姿端正了些许,“听呀,你说。”

    “你还记不记得项芸她大哥儿子满月那天的事?”钟丽君问道,却并不需要裴冬宜回答,自顾自地说下去,“我听项芸说,那个月嫂啊,真的想上位诶,有一天晚上项霆哥还在书房加班,她居然装作走错了,去敲书房的门。”

    “穿得非常……”她用手比划两个s,“sexy,你说她是不是脑子有病,家里来了生人,公共区域到处都有监控,她不会以为走廊上没有吧?”

    裴冬宜wow了声,“可能她是赌,赌男人都不会错过送上门的女人,赌猫永远都吃腥,男人的劣根性摆在那里,如果她能跟男主人好上,别说监控,就是被女主人当场逮住,她都不带怕的。”

    钟丽君深以为然,“但凡是个心智不够坚定的人,都会被她坑了。”

    “后来呢,怎么处理的?”裴冬宜追问道。

    钟丽君说:“她还给项霆哥发那种很露骨的短信,什么做梦梦见你想伺候你之类的,妥妥的证据,项霆哥先跟嫂子说了,然后报告给月嫂的公司,直接把那个月嫂退回去了,然后让他们赔偿,最后把这个公司和月嫂的大名告诉别人呗,反正就是搞臭他们名声咯,谁叫他们不管好自己的狗,让它到处发情,呸!”

    她说完恶狠狠地啐了一口。

    裴冬宜倒不觉得她说话难听,“月嫂敢做这种事,大概率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说不定她就是有成功经验,才会这么肆意妄为地想破坏别人家庭。”

    说完她又问:“嫂子没事吧?”

    项霆的妻子席敏是她母亲陆瑶的学生,等于是她师姐了,理应关心一下。

    “怎么可能没事,她之前很相信也很喜欢那个月嫂的,我们去满月宴那天,她不是还对人家大夸特夸来着?”钟丽君叹气,“她这次是被信任的人背刺了,换谁能不难受啊。”

    俩人同仇敌忾,骂了一顿那月嫂,接着钟丽君又说起项家另一件事。

    不过主人公是项南。

    “我听说上次你们去拍卖会,逮到项四跟那个女明星颜雪在一起了是不是?”

    她的问题让裴冬宜嘴角忍不住抽了两下,解释道:“他们没有在一起,就是别人、他们共同的朋友介绍他们认识,然后一起吃了顿饭,刚好跟我们碰到了。”

    虽然项南花天酒地成性,但他没做过的事,公道话她还是要说的,那天项南确实被项芸拎走了,什么事也没来得及发生。

    钟丽君闻言咦惹一声,“你少骗我了,我早上刚看到爆料,说颜雪跟富二代约会,我一看大图,好家伙,这特么不就是项四那小子么!”

    裴冬宜:“???”

    明明颜雪是跟武烨有事啊,怎么会是曝的项南?

    不过说起来也过了好多天了,那天他走的时候还嗷嗷叫说姐弟恋他也可以,不会真的勾搭到人家小姐姐了吧?

    她满脸震惊的模样不似作伪,钟丽君慢慢回过味儿来了,“你真的不知道啊?”

    “你这不废话吗!我怎么可能知道啊!”裴冬宜直甩她白眼,她跟两位当事人都不怎么熟好吗!

    于是钟丽君撺掇她:“肖桦不就是跟颜雪一个公司一个经纪人的么,你回去打听打听,回头告诉我真相?”

    说完双手合十,“求求你了,不知道个结果我会睡不着吃不下的!”

    裴冬宜:“……”这辈子也就只能做个猹了:)

    刚说完这两件事,突然,钟丽君又拍拍她胳膊,低声惊呼起来:“卧槽!对面那边是不是项芸?她好像在跟谁约会?哇靠!好像还是个小男生!快看啊裴秋秋!”

    裴冬宜正在吃蛋糕,听到她兴奋得已经语无伦次的声音,忍不住也看了过去。

    只是还没看清楚,钟丽君就已经一把将她拉起来,“走走走,我们也去那边坐坐!”

    裴冬宜:“……”要吃现场瓜这么刺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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