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
普嘉利走出地牢,刺目的阳光照耀着这片土地,他浴血的身影一片冷寂,无视周围人恐惧的神情,他凝眉向皇宫奔去,希望一切还为时不晚。
正殿——
本该死在地牢里的辛耳却出现在皇宫中,她来到瞭望台上,看着身陷灾难和恐慌的人们,并没有十分欢喜。它与她共生了23年之久,奥斯曼无异于她的家乡,但是不同于一般人的眷恋,辛耳想毁掉这里,一如当年一手毁掉她整个人生的父亲。
战舰——
梁申目光深沉,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皇宫,双拳紧握。他无论如何都输不起这场战争,他身上背负的不仅仅是他自己的生命,还有亿万个信赖他的百姓。
三方人马终于交手,梁申下达终极指令,成千上万的战舰从上空中俯冲,一时间,主城区陷入一片火海。人们抬起头,看到了梁申,他们欢呼雀跃着“元帅大人!”所有不管是在奔跑还是拥挤的人群都停下来,人们仰望着梁申,双手合十放在胸前,虔诚的为梁申和奥斯曼祈祷。
主城区的巨大石像最终支撑不住轰然倒塌,碎屑绵延了几公里之远。远山上的麋鹿和猛虎第一次开始了合作,他们互相支撑着,想要寻找生的希望。
普嘉利并不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场景,但是他却是第一次感受到奥斯曼帝国的伟大之处,这里的所有人都在与命运抗争,没有一个人愿意做出妥协。这些全是因为梁申的出现,他是奥斯曼人民心中的支柱,撑着所有的期盼向前进发。
正殿里,辛耳端坐在王座上,她看着梁申走进殿内,双手用力地抓着座椅的扶手。梁申站定在殿中央,他黑衣黑裤,同样黑色的眼眸暗藏着强烈的战意,平时显得有些柔和的脸庞在阴与阳的界限中格外的锋利。梁申抬起手臂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他身穿外骨骼,手握长剑,今日注定只能有一人离开大殿。
辛耳起身,她穿着一袭红色的长裙,玲珑有致的身躯被凸显的淋漓尽致。银色的长发被束在脑后,露出饱满干净的额头。双眼眯起,她用舌头舔了舔上唇,显得兴奋无比。
两人交手,身影快的如同两只羽箭。几个瞬间,梁申猛然出手,鹰爪钳住辛耳的脖颈,长剑半身没入她的体内,她终究还是输的一败涂地,她与怪物的交易结束,生命力的流逝让辛耳渐渐平静下来,她带着女孩般天真的语气问道:“我难道做错了吗?”
“不”梁申伸出手,想要将辛耳从地上扶起来。辛耳摇了摇头示意梁申不用如此,梁申无奈的笑了,他疲惫的坐在了辛耳的身边。
“我们多久没有好好的说过话了?”辛耳问道,罕见的带有一丝惆怅。
梁申低头笑了,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他喃喃道“应该好久了,记不清了。”
“你应该知道我不是辛耳。”
“我早就知道辛耳是两个人。”
辛耳诧异地挑眉,神色是与往常别无二致的嚣张跋拓,她叹了口气“是我害了她,本来——”
‘轰''两人坐的地方卷起了层层巨浪,有人引爆了埋藏在皇宫地底的炸弹。
“不——!”普嘉利痛苦地跌坐在地上,他又晚了一步,他此刻真心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梁申,那个有着温和笑容的人最终死在了他的面前,而他却无能为力。
奥斯曼帝国的内乱本就令世人瞩目,而主城区地底的弹药库的炸毁则更加令人震颤。各个星球、星系的媒体巨头纷纷开始全天候的全宇宙播报,奥斯曼的未来将会怎样,没有人能够预测。
——
“这次令全宇宙闻名的大爆炸,位于奥斯曼帝国的中央主城区。据悉,因为遵循老传统将不计其数的可燃物埋藏在地下,导致了这场爆炸。现在,让我们带大家去采访一下奥斯曼现在的掌权人。”
女记者说道,她小跑着向废墟的中央,那里已经被来自各个地区的媒体记者围绕。记者拼命的向人群中挤去,她将话筒伸向站在中央的人。
“史塔西辅佐,请谈谈你对这次爆炸和内乱的看法。”女记者问道,眼中充满了期待的目光。
“对于此事我感到非常意外”史塔西从容地说着,露出迷人的微笑“当时真的是天崩地裂,我正在护送民众们出城,结果,皇宫突然就坍塌了。紧接着地面开始震动,真是可怕极了。”
女记者也同样露出悲伤的神色,她连忙问道:“那梁申元帅和奥斯曼皇帝目前的情况是什么样的?”
“最乐观的情况是我们还能搜查的到他们的尸体。”史塔西看着女记者露出震惊悲伤的神色时,他内心暗爽。挡路者全都消失了,现在这里属于他。
一年后——
奥斯曼主城区搬迁到与之相邻的另一颗星球。至此,主星作为奥斯曼主城区68年的历史使命正式告一段落。同年,史塔西宣布即位。同时,梁申、奥斯曼二世、辛耳、拉瓦被政府宣判死亡。
史塔西站在新主城区的瞭望台上,他最终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他拼尽了所有想要换取的,终究还是被他夺得。城墙下,69门礼炮响起,城中央的旗杆上高高挂起新帝国的旗子。史塔西转身回到屋内,整个人散发着愉悦的气息。
“我说过会支持你所有的决定。”阴影中的男人一面沉声说着,一面向外走去。
男人身着最简陋的侍卫服饰,褐色的头发被剃成板寸。瘦削锐利的脸庞上有着一双坚毅的眼睛,他握着腰间的佩剑,好似一颗青松。
史塔西沉着的看着面前越来越近的男人,即使他并没有穿着华丽的服饰,依旧让他紧张的无法呼吸。
“奥斯曼,你现在只是我的一个侍卫!你有什么资本支持我,这一切都是我努力得来的。”他紧绷着身躯,漂亮的眼眸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奥斯曼不语,他走上前,撩起史塔西的一缕长发拿在手上把玩。“你在害怕?怕什么?我现在已经不是奥斯曼的国王了,你才是——我亲爱的国王殿下。”奥斯曼跪下,庄重的行了个骑士礼。
宽敞的房间依旧让史塔西呼吸不上来,他眼睁睁的看着奥斯曼抓着他的手臂慢慢抚摸着,却无法反抗。
史塔西被奥斯曼重重的的亲吻着“唔,不要······不要!”史塔西哭着哀求着奥斯曼,企图捡回自己的尊严。奥斯曼捏起史塔西的下巴,逼迫他看着自己。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在装什么?”
史塔西哭泣着摇头,他浑身无力地抱住奥斯曼。白皙的脸庞染上□□的颜色,长发湿哒哒的贴在额头上。神色苍白而空洞,像一只精致的提线木偶。
触及这样的眼神,心中的热情被瞬间熄灭。奥斯曼平复下来,小心地抱着疲惫睡去的史塔西走向卧室,长长的走廊里一片寂静,他低头凝视着史塔西的脸庞,轻轻落下一吻。
他可以放弃所有以至于被世人唾弃,但是却独独不能放弃史塔西,这个人是他的命。
——
奥斯曼帝国正式迁都的这天,旧城区的人们面临着新的困境。各大富商官员都在第一时间追随新帝而去,而尴尬的是,旧城区的设施随着这一次的彻底搬迁,居然无法满足城区内16亿人口的需求。
于是,当时富贵繁华的主城区逐渐沦落为一个二流小城。大批的无家可归的流浪者或不被重用的名士聚集于此,形成了独特的城市风格。
阿塞克28街——
“越哥!这是去那条街啊!”秦越回过头,看着气喘吁吁跑过来的索伊,挑了挑眉。深邃的双眼微微眯起,卷翘的睫毛在鼻梁上洒下漂亮的弧形。
“下来买点东西。”
索伊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用手随意扒拉了一下被染的五颜六色的头发,宽大的白色t恤已经脏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你买的这什么黄不拉几的东西!”
秦越自己都疑惑的垂下眼看了看手中的塑料袋,定睛看了半响,同样疑惑的挠挠头。金色的头发也染成了最不起眼的褐色。他垂下眼复又抬起,露出一双如海般的碧绿的左眼,右眼却一片死寂。
索伊眯着眼觉得不对劲,他晃了晃脑袋,伸手从肥大的工装裤的其中一个口袋中掏出一副眼镜,“我说怎么什么都看不清,忘了没带眼镜了。你买那么多香蕉干嘛?”
秦越将塑料袋中的香蕉掰了一条扔给了索伊,并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只是沉默地离去。
索伊站在原地,莫名其妙地看着秦越远去的背影,抬手扶了扶眼镜的镜框。随手拨开了香蕉皮,用力地咬了一大口,“来的时候就奇奇怪怪的,长大了之后性格也古怪的要死。”索伊咬着香蕉含糊不清的说着,随即抬腿跟了过去。
埃斯曼区——享誉全星系的文教城。
凡是有点地位、财富的人总会挤破脑袋也要让自己的孩子来到这里上学。这里拥有着历史悠久的埃斯曼大学——全星系最古老的大学,所有的皇帝都在这儿接受教育。
同样,作为曾经以军事闻名的奥斯曼帝国的首都星,这儿依旧是老牌军校——萨克帝国第一军事学校的所在地。
其中,最为著名的梁申元帅也就读于此。
秦越抬头看着漫天的飞船,碧色的眼眸中没有什么情绪,他快速的看了一眼公交车的车牌号以及目的地,迅速挤进了车里。车中到处是食物腐烂的臭味和肥头大耳的男人酸臭的汗味,秦越站在角落里,显得毫不起眼。
“师傅!诶,停一停!”索伊追在老式公交车的尾巴后面,五彩斑斓的头发迎风飘扬着像一只健硕的公鸡。
车里的男人们妇女们埋怨的声音在车厢里响了起来,混合着车中各种奇怪的味道简直让人想要呕吐。司机骂骂咧咧地靠着路边停了下来,用力按下车门的开关。老式公交车斑驳的铁门缓缓打开还伴随着\''咔哧咔哧\''的铁锈声。
索伊身手敏捷的从门缝里挤了进去,一面拍着身上的尘土一面堆起分外真诚的微笑。他站定环顾着四周,理了理已经乱成一团的\''鸡冠\'',突然90度鞠躬。
“鄙人谢谢各位先生小姐的慷慨大量!嘿嘿,这次真的是有要紧事。”
人群中的一位妇女显然认识索伊,她叉着腰用手指着索伊,一脸鄙夷。“你小子别以为大家伙不认得你,上次你中途拦车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哈,这才多久你能有啥事!你个小流氓混混有啥事!”
“是是是,婶婶教训的是,你说我怎么能这么混蛋呢是吧?”索伊边说边向秦越的位置溜去,一副好哥们的模样将手臂搭在秦越的肩膀上,脸上挂着热烈的笑容。
妇女依旧不解气,她横着眉毛,一双吊梢眼显得十分刻薄。她张着涂成血盆大口的嘴,唾沫星子四处飞溅。周围的人都一脸嫌弃的捂着脸向一边散去,整个车厢里气氛低沉。
“够了吧。”
秦越语气平静,眼神却充满威胁。妇女依旧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你算个什么东西啊!”
“这是我们28街的越哥,有本事你来啊!”索伊看到秦越出来帮他,立刻换做一副拽上天的神情,配合着他五彩斑斓的头发有种说不出的喜感。
妇女状似回想了一下,竟然就这么放弃了。只见她碎了一口唾沫,嘴上骂骂咧咧身体上却亦步亦趋地退回了扶手旁。
车上有在了解的人大都用防备的眼神望向秦越,而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也老老实实的远离了秦越。
公交车缓慢的跑在埃斯曼区的主道上与周围先进的飞船产生鲜明的对比。秦越出神的望着窗外的景象,神色温暖,就连他右眼角上的刀疤都在此刻闪烁着柔光。
“这里你来过?”索伊好奇的问。
秦越点点头,褐色的板寸头沐浴在阳光的照射下,毛茸茸的一片。索伊克制住自己想要伸手去摸的冲动,也向窗外望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出来。从索伊的这个角度,只能看见秦越的右眼,那里镶嵌着一个灰色的机械眼珠。
“我们去哪?”
“是我要去哪,你等会就回去吧。”秦越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索伊。那只碧眼里浸着浓厚的情绪,让人看不清秦越的想法。
索伊没有回复,他吊儿郎当的靠在车窗上,一派安然。小麦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显得十分性感,不笑的时候,脸庞就显得有些凌厉。他闭上双眼,右眼下的泪痣忽隐忽现。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了。”
“是。”
索伊有些意外的看着秦越,他从未亲耳听到秦越承认他是朋友。更多的时候,是索伊自己赖在秦越的周围不走。
秦越并没有解释什么,他只是将口袋中的一张报名表交到索伊的手中,继续无言的看着窗外。
索伊接过报名表,上面最显眼的便是一行由钢笔书写的汉字。
‘萨克第一军事学校招生指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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