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奇怪？”
“因为蛮蛮从来没有单独一只行动的。”
敦敦告诉陆桥，蛮蛮和鹑鸟一样，也是群体的名字，有一种鸟都叫做蛮蛮。
这种鸟的兽形只有一半翅膀，无法独自飞行，所以每次都是结对出现，比翼齐飞。
“比翼鸟？”
“大家确实更喜欢用这个名字称呼他们。”
“那，我们这个蛮蛮？”
敦敦摇摇头，“我不太清楚，醒来之后我就直接出现在店里了，没见过其他的鹑鸟，蛮蛮可能也一样。”
和相处的并不算太愉快的族群分开，跟被动的离开自己甜蜜恩爱的另一半，可不能算是同一种情况。
送走敦敦后，陆桥去敲了敲蛮蛮的房门。
“请进。”
“刚刚忘记说了，虽然给你们各自准备了手机和银行卡，但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包括情绪上还没接受换了个世界，需要调整几天之类的等等，都可以来找我聊一聊。”
“多谢您的关照，我现在很好。有需要的话，我会去找您的。”
跟其他几位神仙相比，蛮蛮显然要成熟很多，但这也意味着，他并不像祝融一样会直接把心情显示在脸上。
不过，也许就是陆桥想多了。
人类情侣也有人前恩爱人后互扯头发的类型。比翼鸟需要搭伴飞行，化形成人身之后，也许另一半对蛮蛮来说也就没那么重要了呢？
“那就好，先不打扰你了。”
第二天，山海经送出了一个新食材。
“zhuan……哦，是tuan鱼，鱄字有点难认，得想个新菜名。等等，鱄鱼出现的时候，会天下大旱？！”
看到十分美味这几个字，陆桥还以为新食材除了好吃没有其他效果，结果后面竟然接了这么一句。
“所以，山海经的食材，还有自带负面效果的？”
“是鱄鱼自然出现的时候，那个地方会发生旱情。修炼成精怪的动物，才有引发灾难的可能。
“店里的鱼都是普通食材，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听了蛮蛮的解释，陆桥松了口气，要是因为一口好吃的导致城市甚至国家发生旱灾，那可太不划算了。
“还是用老办法烹饪？”
祝融有点不太情愿，要用到火就只有她能做出味道最好的成品。即便能随意使用法术，她也不想一整天都要关注灶台。
“我想想。”
鱼类在食材里占比这么大的话，陆桥可能得准备报一个厨师培训班了，再好的原材料，也不能只有炸烤两种做法。
“可以让我试试吗？”
蛮蛮主动站了出来。
“你有什么好想法？”
“刚刚搜索了一下，这边也有生鱼切片的吃法。我还算擅长刀工，鱄鱼味道鲜美，很适合生吃。”
蛮蛮处理鱄鱼的时候，陆桥悄悄地跟山海经提出了一个问题。
“你们那儿的鱼，算淡水鱼还是海水鱼啊？寄生虫你知道吗？我们这里的人比较脆弱，生吃的话是要有一些前提条件的。”
“不会有寄生虫，无危险性。”
“那我就放心了。”
蛮蛮不光擅长刀工，摆盘也是有模有样的。淡粉色的鱼片被摆放成了花朵的模样。
陆桥其实很少吃生的东西，但只有美味这一个优点的鱄鱼，很快就用实力说服他，独自吃掉了一整条。
“我以为吃到了大海的味道这种形容，只会出现在小学生的作文里。原来也可以是真实的评价，是我见识浅薄了。
“真的非常鲜美。”
只有陆桥考虑到自己普通的人类躯壳，吃完一条便停下了筷子，其他三位都选择了再来一条。
“大家喜欢就好，这道菜就交给我来制作吧。还需要试试其他的做法吗？”
陆桥摇摇头，现在菜单上的内容已经很丰富了，不需要再用不同的烹饪方法使菜单看起来更长一些。
“不是还要起个新菜名吗？”祝融吃完第二盘，思考了两秒钟，又把盘子递给了蛮蛮。
“修炼成精怪就能让天下大旱的鱼，就叫它早鱼片吧。”
晚上回到家里，蛮蛮单独找到了陆桥。
“没有早鱼片订单的时候，我可以呆在大厅里吗？还能顺便帮饮品间传递一下饮料。”
“当然可以，不过，经常在大厅走动的话，可能会有很多人类想要和你搭话，你能接受吗？”
“其实，提出这个要求，就是因为我想和更多人交流，请不用为我担心。”
祝融也就能跟不吵不相识的傅明沭多聊几句，蛮蛮是第一个主动要求跟人类来往的神仙，陆桥当然不会拒绝他。
“早起的人类有鱼吃！给我来一份新品，再加一杯栃子果汁。”
因为这次的菜单说明只有简单的一句“美味生鱼片”，所以客人们只需要考虑自己能不能接受生食就行。
“我不太喜欢吃生的哎，待会儿给我尝一片行吗？饮料分你一口。”
“成交。”
品尝一片的结果就是，自己再点一份，然后还一片给朋友。
“生鱼片原来是这么好吃的东西吗？那我以前吃的那些是什么？”
“贵一点的生鱼片还是有好吃的啦，但这个价格，山海咖啡屋确实是独一份了。”
冬天推出生鱼片新品，放在其他店，可能有点莫名其妙，在山海咖啡屋，就是非常符合店铺神异的画风。
众人纷纷发出了和陆桥一样的感叹，早鱼片吃进嘴里之后，好像直接化成了海浪，在舌尖上跳起了舞。
鲜美到可以让人忘记窗外的寒冷。
因为能随意使用山海经的食材，陆桥有点低估了美味对人类的吸引力。
他还以为无任何特殊效果的鱄鱼，会成为店里第一款没有上架即热卖的新品。
早鱼片的定价已经比店里的其他鱼类要贵一些了，结果每天都有好几位客人跑来询问陆桥，这个活动价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早鱼片会一直保持这个价格，请大家放心购买。”
最后不得不专门在微博上发布了一条公告。
“要是制作台还在大厅就好了，能把鱼片切得这么薄，肯定很有观赏性。”
蛮蛮其实考虑过像片烤鸭一样，直接在客人面前现场制作，他觉得这样还能顺便促进点单。
但一条长着猪毛的鱼，就算味道再怎么好，客人亲眼看到它原本的样子后，可能多少还是会有点影响胃口。
陆桥代表人类，婉拒了他这个念头。
早鱼片的售卖慢慢进入平缓阶段，蛮蛮也终于有了和人类交流的时间。
陆桥旁观几次之后发现，蛮蛮并不是看到每个客人都会凑上去聊几句，他对交谈的对象，还是有选择的。
分别是处于暧昧期的男女，正在吵架的热恋情人，以及，就差临门一脚就能组成小家庭的未婚夫妻。
感觉比翼鸟，应该是有喜欢帮人牵红线的爱好。因为自己很幸福，所以希望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而且蛮蛮也不是单纯的随便闲聊几句，有几对恋人在跟他交流之后，肉眼可见的感情变得更融洽了。
“以后咱们咖啡屋，可能要变成著名的恋爱圣地了。”
但是，在山海咖啡屋新增加一个传说之前，陆桥先看到了疑似遭遇重大打击的蛮蛮。
“怎么了？”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蛮蛮失魂落魄的坐到陆桥旁边，整个人颓丧到都快要散发出黑色的阴影了。
“说说看，是有人不接受你的感情调解吗？其实感情这种事，每个人都有不同看法，偶尔的牵线失败，是很正常的。”
“不是，我，啊……”
蛮蛮看起来真的被打击的不轻，已经连完整的句子都没办法说出口了。
喝掉一整杯热饮后，他才重新打起精神，告诉陆桥自己刚刚遭遇了什么。
“情侣带着一个朋友来店里喝饮料的情况，算是比较少见，但也不是没有。
“给他们端上早鱼片和饮料后，我就先去跟其他人聊天了。”
蛮蛮一般会选择客人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再上前试探他们的交谈意愿。
“可是，你知道我回过头的时候，看到了什么吗？”
小情侣亲密的靠在一起互相喂食，这很正常。
“那个男人竟然一边抱着女朋友，一边在桌子下面蹭着另一个女性朋友的腿！
“刚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结果他们两一边磨蹭，一边趁另一个女生没注意到，暧昧地交换了眼神。
“这真的太可怕了！怎么会有这种事！”
蛮蛮一脸崩溃地看向陆桥。
“你……”
“这种情况确实很少见。”
“但你一点儿都没有惊讶！”
陆桥清了清嗓子，思考着要从哪里开始解释，不能让比翼鸟误以为，新世界的人类都是些喜欢乱来的家伙。
“山海经一共有多少神仙人类妖怪，你们知道吗？”
蛮蛮摇头。
“咳，假设有几百万吧。现在可是有几十亿人一起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你可以手机搜一下这是个多大的数字。
“人数一上来，奇怪事件发生的比例自然也会变高很多。”
看蛮蛮的表情就知道，他并不能接受这个理由。
“说不定，他们三个人是说好了保持开放式关系呢？”
竟然还能提前商量好进行三人同行的感情！蛮蛮心如死灰的靠在了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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