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封贵妃的流程走得很顺利, 南音再不想配合,有青姨等人被拿捏住,她也不会公然和绥帝做对。
至于外界引起甚么样的动荡, 都不会传到她这儿。
夜深,广明宫。
南音被狠狠撞进深处, 双手抓不住被褥, 整个人只能靠绥帝按着,才不会陷进帐内。
声音尽数被堵住,眼睫湿漉漉粘成一片,脸也湿润不已, 发丝凌乱四散,宛如在狂风骤雨下被打得七零八落的花儿。
溢出的一滴泪被粗粝手指抹去, 绥帝餍足的目中含笑, 低沉道:“果真是水做的。”
他意有所指, 南音又羞又怒, 但实在无力反抗, 只能任他把自己抱起,被迫坐上那结实强健的腿。
云雨方歇时,绥帝背部和胸膛添了许多新的血痕,他丝毫不在意,赤着精壮的上身下榻,召人服侍。
守候多时的宫人依次入内, 奉水、倒茶、更换被褥。
想到这张榻上发出的所有声响都被他们听得一清二楚,南音就生无可恋,被服侍沐浴时,俱是面无表情。
贵妃娘娘是个冰美人儿,众人早习惯了, 也不会试图搭话,毕竟他们不止一次看到这位娘娘噼里啪啦砸陛下,还被陛下毫不在意地抱住。
全英亲自奉汤至南音面前,笑眯眯的,“娘娘,请用汤药。”
这是南音难得配合的时候,她冷冷看着全英及他手中的药,端起一饮而尽。苦味渗透舌尖,仅让她眉头微皱。
全英知道贵妃误会了,可他受绥帝的令不能解释。
太医说贵妃之前为治眼疾喝了太多乱七八糟的药,药毒伤身,此时不宜有孕。这药除却防止有孕,主要还是调养身体。
从净房出来,绥帝回榻的时候南音已经重新躺了回去,仅留给他一个漂亮的后脑勺,连被子也全裹在了自己身上。
这种幼稚、小小的反抗愉悦了绥帝,他没有强行拉开被子,直接拥住南音,“又生气了,莫非朕方才不够卖力?”
南音:……
继冷酷、专断之后,绥帝在她这儿又露出了新的一面,无耻。
她不欲回应,想沉默度过后半夜,但时而被轻吻的耳后和越发放肆的手告诉她,再这样下去,后半夜也别想休息。
“陛下。”她嗓音哑得自己都吃了一惊,含着丝丝柔媚和勾人,“你还要上朝。”
“这是关心朕么?”绥帝道,“不用担心,朕尚有余力。”
眼见他真有再来一次的架势,南音不得不用酸软的身体奋力反抗,带着被子险些滚到床下,被绥帝捞住,低笑起来,让她安心睡觉。
边这么说着,他边把南音翻过来,吻到二人气息都变得沉重,才低着嗓音道:“睡觉,不然朕不会再忍。”
南音立刻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
册封贵妃后,宫里的每一天对南音而言都漫长无比,主要是每夜的折磨对她而言太可怕了。
绥帝重欲,政务再繁忙也会回来和她过夜。除却第一次粗暴些,让南音畏惧痛苦之余,其他的时候,他其实算得上温柔,也有技巧,能让南音的身体感到快乐。
但那点生理性的快乐,完全抵不过时间的漫长和次数太多。
南音感觉自己一天比一天蔫,可不理解的是,照镜子时,镜中人脸色却是一天比一天红润。
“娘子,太后娘娘派人来,请你去鸾仪宫坐坐。”紫檀帮她打理发髻。
南音垂着眸,“不去。”
她谁都不想应付,贵妃宝印送到面前,请她打理后宫的时候,她也是万事不管。
紫檀扫了眼周围,确定侍女们都在忙碌,才贴在南音耳畔说:“听说太后娘娘前阵子召见了一个扬州商人,姓温。”
话语点到即止,南音反应了会儿,才想起阿娘姓温。
温……
南音起身,淡淡道:“去太后宫中。”
广明宫忙给她备辇车。
绥帝给了她这位昭贵妃许多特权,其中之一就是可以用天子御辇。
两宫离得不近,乘辇也要一刻钟有余。
太后派心腹嬷嬷桂容迎她,边走边道:“前儿太后娘娘召见了个扬州来的皇商,那人说和贵妃娘娘您是亲戚,送了许多礼,所以主子特意请您走一趟。”
礼物本可以直接送去广明宫那儿,或者当时也能直接传南音去认亲。但一来太后想和南音说些话,二来以绥帝对南音的在乎劲儿,太后哪敢随意牵线让南音和不知名的男子见面。
万一再闹出韩临那一出,太后也得吃挂落。
入了殿,南音听太后说起那天的情形,大概明白来的是大舅舅的儿子,她素未谋面的表兄之一。
面对太后有意无意的试探,她淡道:“我在慕家的十几年都不见人影,这时候冒出来。大概是听说我当了贵妃,有意来讨好的。”
得知她和这个亲戚当真没见过,太后放下最后一丝疑虑,颔首说:“世人皆逐利,你如今身居高位,甚么猫啊狗啊的都会争着讨好奉承,你自个儿明白,哀家就放心了。”
她指面前堆积的珍宝字画,“不过这份讨好还是用了心的,你收着,不喜欢就丢到库房去。”
广明宫的人去搬运东西,太后则和南音说话,无非是些劝她看开,不要一味和绥帝做对。
最后,太后说:“如今陛下从你这儿开了个口,说明不是真要修道成仙。大臣们多次上谏,请他立后,之前哀家本来看好卢家的大娘子,没想到……这事不提也罢。哀家的意思是,你身为贵妃,陛下又宠爱你得很,能不能……帮哀家和大臣们劝劝他?”
南音抬眸看她一眼,点头应下。
太后大喜过望,告诉她几个属意的人选,还想留她用午膳,被告知南音每日要在广明宫陪绥帝一同用膳,这才放弃了。
回广明宫的路上,出了点意外。
途径一座广场时,远远就瞧见那儿站了许多人,有侍卫,也有着官服的大臣。
南音并不关心那边发生了何事,但绥帝正在其中,眼尖瞧见辇车,抬手叫人截了过来。
许多人第一次见这位传闻中万千宠爱的昭贵妃,一见,果然是国色天香,世间少有。
有心思暗暗打量她的是不曾得罪绥帝的臣子,触怒他的人,都被拉到了广场中,当着百官的面施以杖刑。
其中有头发斑白的老臣,南音别开了视线,不让自己生出多余的怜悯心。
绥帝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她青葱般的手,柔弱无骨,边听林锡继续当众朗声高读这些人所犯罪行。
听着听着,正被杖责的一人狠狠呸道:“昏君妖妃,国之将亡!”
南音都没感觉到这人是在骂自己,下一刻,绥帝往那淡瞥了眼,“再加十。”
本就是十杖刑,再加十下不掺水分的棍打,此人注定不死即残。
再一次领略到绥帝的暴虐,南音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站在他身边动也不敢动,僵硬无比。
从他人的低声议论中,南音得知,被绥帝施以重刑的这个人居然就是太后方才和她说的,后位人选之一的父亲。
于是在绥帝低眸问她去太后那儿有何事时,她完全不敢说出太后交待的事,只捡了那份礼物的事说。
温家。绥帝思考了会儿,“慕家人已经依你的意思全罢免了,如果喜欢温家,朕可以直接赏官封爵,让他们来长安。”
离二人不远、正竖起耳朵听的部分人暗暗嘶了口气,心道陛下对昭贵妃也太纵容了。若是傍上这位娘娘,岂非权势富贵唾手可得。
南音绷着脸回,“得知有好处才来阿谀奉承的人,我一个都不喜欢。”
绥帝微微笑起来,毫不在意她冷淡的语气,“有脾性,很好。”
他转身带南音同入金銮殿。
现在仍在早朝期间,绥帝刚重罚了一批人,没人想触霉头,对他公然带贵妃上朝的事,全都装作看不见,继续议事。
南音如坐针毡,在宽大的龙椅上僵得像个木头。
如果她真是木头就好了,就不会感觉到绥帝和臣子说话时,偶尔低头看她时的沉沉眼眸代表着甚么。
从那夜起,她领略过太多这样的眼神。
全英宣布散朝,最后一个臣子踏出金銮殿时,南音迫不及待要起身离开,被绥帝拉住,按在了座上。
“陛下……”南音声音都在轻颤,余光能够瞥见殿内还有不少内侍和侍卫,感到畏惧和难堪。
她轻声求他,“这是在外面。”
在寝殿也就算了,如果在上朝的金銮殿也……她无法想象那些人暗地看自己的眼神。
她被迫往宽大的龙椅深处坐,绥帝站在面前,居高临下地伸手摩挲她柔软嫣红的唇,“看来贵妃对朕已颇为了解。”
他承认了,南音更觉恐慌,想离座却被按得死死的,“陛下,回……回寝殿,无论如何我都应你。”
这是她难得的妥协,绥帝没有答应,反而兴致更浓,俯下身在她脸颊轻轻印下一吻,“朕很想应你,但……”
但他更想把这样慌张紧张的她狠狠弄坏。
“全英。”他头也不回地吩咐,“全都退下。”
全英全程都没敢抬头,直接领命而去。
金銮殿沉重的大门被缓缓推着关上,天光在南音眼中变成一条线、一个点,直至完全消失不见。
殿内彻底变得昏暗,空荡荡的,但南音仍感觉仿佛有无数双眼睛从四面八方看来,看着她以最羞耻的姿势被天子按在龙椅上,发出破碎的一声声呜咽。
代表着至高无上的龙椅,彻底成了她被迫沉沦的欢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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