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滋可滋。”
耳边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苦寒岛真穹醒来时,已经在室内了。
说是室内,倒有点像巨型帐篷或是蒙古包之类的存在,充满民族风气息的挂毯作了门,屋顶和墙似布似毡,那些花纹图饰倒也看不出是那个民族的。
她环顾四周,架子上地上零零散散地摆放着植物和兽类的一部分,环境里弥漫着一股香味,好像是药香。
看样子这里应该是个小诊所,或者说是药庐。
“可滋可滋。”
看向声音来源,是匹匹兽正蹲在边上啃果子,窸窸窣窣的。匹竟然有点像松鼠了。
匹兽的果子看起来像是浆果,为什么听起来是在啃坚果一样?
她盯着匹匹兽看了几眼,匹匹兽抱着那个个头不小的红果子,一边啃着一边也在盯着她,看起来有些蠢萌蠢萌的。
它飞速地啃完了一圈,直接把剩下的果子丢进了嘴里,快速嚼了嚼,就咽了下去。
匹匹兽对她说:“吃没了。”
苦寒岛真穹无言以对,还是用干涩的声音说到:“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抢你果子的。”
说完又补了一句:“人类一般不会抢小动物的果子吃,一般会抢小动物吃。”
匹匹兽却不算慢地回答她:“狩猎是正常行为,这没什么,但抢果子不是,那太过分了。”
“没人会抢的。”
“不,金会,他就抢过我的果子。”
一室静默。
嘶,这么不讲究的吗?
急问,人类在小动物那丧失信用,该怎么挽回?
必须说点什么打破一下现在的窒息感氛围。
苦寒岛真穹开口询问:“你说的金,是之前那个男人吗?”
做人呐,须记住背后不能说人这一条铁论。
不然容易尴尬。
苦寒岛真穹话音刚落,就见门帘子被掀起来了,那个疑似名叫金的男人走了进来。
还肯定了苦寒岛真穹的问题:“认识一下,我叫金富力士,你可以叫我金。”
尬过了就不会再尬,她也回答:“你好,我是苦寒岛真穹,可以叫我穹。”
金询问道:“怎么样,觉得现在身体如何?”
苦寒岛真穹摸着床沿下了地,踩在厚实的地毯上,活动了一下。说到:“感觉还行,好奇怪,好像还一身轻了。”
男人仿佛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到:“这次是我打得太投入了,以前的同行者,要么躲得比较远,要么还不会把那点余波放在眼里,我没想到还会伤了你。”
行,是她太弱了。
虽然是事实但还是让人不爽。
苦寒岛真穹刚想开口,就想到了什么,立刻闭上了嘴,看向匹匹兽。
见它没动静,悄悄舒了口气。
“和你无关,你已经救了我们俩,我受伤完全是意外,归根结底还是实力不足。”
对面的金一张口:“其实……”
“你们好,我叫匹六六,你们可以叫我六哥,皮一。”
好家伙。
这回好歹没断她话了,有进步。
被断的金继续说,感觉是习惯了。
“其实我原来是来得及拦住的,只是觉得依你身上的缠的强度,应该是完全不惧那点能量余波的,或者能像匹匹那样跑掉的才对。”
苦寒岛真穹看向毫发无损又摸出一个果子啃的匹六六,又看着自己胳膊上的擦伤,陷入了沉默。
她想起听见的那个奇怪的词,复又问金:“缠,是什么?”
金掏出个果子丢给苦寒岛真穹,她接着后拿在手里,看着金。
金啃着匹六六的同款果子,味甜多汁又嘎嘣脆,吃着很香。
他边吃边答:“原来你是新手啊,还没有自如使用念的能力。”
苦寒岛真穹表示她还能更新一点:“什么是……念能力?”
金倒没有表现出什么诧异,毕竟念能力原本就是与普通人的世界隔离开来的。
“念能力啊,就是自由操纵从体内发出的生命能量的一种能力,可以用作攻击或者防御。”
“你刚刚说,在我身上‘看见’了它?”
金见苦寒岛真穹都是会念能力的人了,见觉得她已经不是要按照规定隐瞒的普通人了,直接把念能力基础相关知识告诉她:
“念的‘四大行’为缠、绝、练、发。
缠使全身到处流窜的气稳定,在作战时,缠的强度等于对念攻击的防御力,应用技为周,可用缠将念缠绕在身体接触的物品上,使之性质被强化。
绝可以收紧并隔绝全身的气和气息,使自己的存在感变得微弱,应用技为隐,让对手难以察觉的状态使用发。
练将体内炼出的气从精孔一齐向外发出,释放出比平时更多的气,应用技为凝,可将气特别集中在某个身体部位,。
发是对自己的气进行自由的操纵和运用,是必杀技式的能力,因人而异。
还有诸多高等联合技暂且不提。”
“你身上的缠虽然很薄,但不至于会被那种程度的能量余波所伤,看来是真的不算会使用念能力,才会在危急关头放松了缠的使用,让自己受伤。”
金看了眼苦寒岛真穹露在外头的伤口,有些许怀念,他常年在深山老林人迹罕至的地方活动,或为幻兽或为遗迹,经常打交道的基本上都是念能力者,这种程度的弱小之人,还是偶尔回老家鲸鱼岛才能见到了。
苦寒岛真穹顺着金的目光看向她的伤口,说:“全身到处流窜的气是么,那是怎么看见的,是凝么?”
“是凝,将气特别集中在眼睛处,就可以看穿对手的隐。普通人是看不到念的存在的,得用凝才行,你可以试试。”
金作肯定,并且丝毫不觉得只用言语告知理论后,就让连缠都用不好的人使用凝有什么不对。
苦寒岛真穹怀疑这么做可能有什么危险,但正好金就在这,基于对少年漫男主角(?)的信任,还是按照理论试探性地摸索着。
不多时,“四大行”中的前三样都被她掌握了。
“啊,我都忘了说,念能力分为六大系,分别为强化系、放出系、变化系、操作系、具现化系和特质系。我是强化系,你要测试一下你是哪个吗?安全便捷,童叟无欺。”
金又啃了个果子说,匹六六早就跑到房间的角落里去了,拿着大尾巴对着金。
“当然。”苦寒岛真穹自然不会拒绝。
金在屋子里看了看,没发现能用的东西,就掀开门帘向外探出头去:“孜盖尔,能给我满满一杯水吗?”
透过门帘,苦寒岛真穹看到外面的景象,好像是一个……部落,原来不是金的临时住所啊。
外头传来回应,是个听不出年纪的女声:“自己来倒。”
金就出去了一下,回来时手里就拿着一杯水了,水满满的,但他拿得稳,没有要流出来的迹象。
金将水杯放在树桩做的桌子上,另一只手拿出了一片叶子,看起来很新鲜,应该是刚摘的。
叶子被他放在了水面上。
金对苦寒岛真穹说:“看着我是怎么做的。”
他将双手放在杯子两侧,放出了念,杯中水陡然变多,极速涌出打湿了桌面。
苦寒岛真穹看着漫着水的桌面,心说这种行为放在家里是要挨打的。
待杯中水趋向平静,金说:“试试吧。”
苦寒岛真穹学着金的样子,她慢慢地放出念力来,初时毫无动静,但屋内二人的脸色都很平静。
苦寒岛真穹心中暗道,感觉快到临界点了。
那片叶子渐渐变得透明起来,直至完全消失,噗的一声,消失的叶子变成了一张卡牌。
好眼熟,那不是卡罗牌吗?
苦寒岛真穹拿起那张卡罗牌,翻开一看,图案是片叶子,细节纤毫毕现,如果说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这一句话还合适,那应该就是刚刚那片叶子了。
她以为是和抽卡模拟器里的一样的卡牌,结果发现叶子取不出来。
难搞。
卡牌上还有些文字,看起来有些形似日语,但不一样。
她的念能力具现的卡牌上的字,她看不懂,这合适吗?
突变文盲的苦寒岛真穹觉得不合适。
不过在场的金却不是文盲:“看起来是特质系啊,还是少见的那个系。让我看看卡牌上写的是什么。嗯……作为塔塔树上最美丽的一片叶子,它的存在短暂却永恒,毁灭它的人啊,将遭遇和它相同的境遇……嗯?”
金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凝重。
苦寒岛真穹以为是这句话在预示着什么。
金缓缓开口道:“我怎么不记得这片叶子有多好看,它只不过是长得离我最近而已,很明显还没有旁边几片叶子好看。”
苦寒岛真穹张口无言,这是重点吗?
金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你的念能力当然还是你比较懂了,别人能给出的最多只是念力的修行方式,念技的探索还是得自己来。我只不过是想了想我能看出来的问题了,比如它的第一句话对我而言就是错误的,后面那句听起来还有点像是诅咒。”
“总会觉得不太像是诅咒呢”,苦寒岛真穹沉吟,“其实我也不太懂,但我看到卡牌的第一眼,就觉得它是塔罗牌,是占卜用的工具,但只是给出一点建议,并非能够断定命运,因为命运始终在变化。”
“命运啊。”金默默下巴,“我从来都不太相信命运这说法,我认为命运哪怕存在,也是被用来打破的。”
苦寒岛真穹说:“也可以这么说。”
念能力的修习告一段落,二人一兽该吃晚饭了。
虽然苦寒岛真穹看着匹六六一直在啃果子,并不觉得它需要吃什么晚饭。
但匹六六觉得,它需要。
苦寒岛真穹对匹六六说:“六六啊,你一直吃东西可以吗?”
没一会匹六六说:“请叫我六哥,我可以吃,吃得下。”
“这得比一比年纪。”
苦寒岛真穹按照惯有的观念想,小型哺乳动物的寿命较短,它很可能并没有多少岁。
匹六六说:“按照人类的文化,365次日升日落为一年一岁,六哥已经85岁了,是个成年兽了,而你,还是个人类幼崽。”
苦寒岛真穹说真的有些惊讶了,并且对这个年纪心悦诚服:“六哥,那你在你的族里,算是什么年龄阶段呢?”
“我们大约80岁成年。”
谈到年龄,苦寒岛真穹问金:“我现在13岁,我能知道金你几岁了吗?”
金一顿,转身数了起来,接着回过头说:“我32岁了,我儿子刚好比你小一岁。”
“真看不出来,没想到六哥竟然是我们中最年长的那个。”
他们走到篝火附近,那边有个褐色麻裙的女人正背对着他们,她搅了搅陶罐中正煮的汤,就放下长勺,端起边上的水盆转过身来。
这时女人脚边的一只毛色全黑隐于黑夜的猫型动物,噌的一下扑向了金肩上的匹六六。
匹六六反应也快,丢下果子就跳开了,却不想撞到了端水的女人。
女人被撞后水盆就脱了手,盆里的水就朝着他们泼过来。
金倒是反应快,直接一闪身,却也被泼到了衣角。
距离太近了,苦寒岛真穹原就被挡住了视线,反应又不及时,虽然也躲了开,避免了被兜头泼水的境地,但也被泼了小半身。
看着湿了的衣物,苦寒岛真穹恍然。
“所以这就是,毁灭它的人,将遭遇的和它相同的境遇么?”
毕竟是金为了(教导)苦寒岛真穹,才毁灭(摘下)了它,想想两人都是祸首呢,不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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