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以临最近被家里烦的不行,老太太拉着他相看一个个浓妆艳抹的大闺女小媳妇。

    没错,还有小媳妇。

    冯夫人对鲍书真结婚多年只有一个女儿的情况甚为不满,于是趁着媳妇去国外探亲有一段时间不在,拼了命的给儿子介绍姑娘。

    一旦对上了眼打算直接抬进门,压根不准备和鲍书真打声招呼,好以此杀杀她的威风!

    庄以临对他娘的做法苦笑不得,就当是哄长辈开心了,他也耐着性子坐下和她们说说话,可是他实在是受不了那些脂粉气味。

    正好,发小向克承也回来了,庄以临便借口叙旧逃出了家门。

    他和向克承约在长鹤馆见面。

    长鹤馆是雍州城最高档的饭店,原先只是个小餐馆,只是前些年被一位神秘人物收购,并经过大肆改革成了雍州城排名第一的饭店。

    这背后的故事也足以让人津津乐道一番,只是说来话长,须得到后头才会见分晓。

    庄以临早早订好了包厢为向克承接风洗尘,是以,两人见面稍稍寒暄一会过后,便直接坐下吃饭。

    吃饭期间,向克承有意无意提到最近大热的商会选举一事,想来探探庄以临的态度。

    庄以临多精明,立马领会了向克承话里的意思。

    于是停下夹菜的手,似笑非笑的看着向克承,“克承,怎么几年不见,你也学会''话里有话''了?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

    向克承从小到大一直都挺书呆子的,小时候被欺负也是由庄以临替他报复回去,他自己倒是心宽不计较,却每次把庄以临气的半死,认为他太不争气。

    只是去了国外几年,也开始有小心思了?

    向克承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知道庄以临看穿了他的心思,于是干脆开门见山的问道:“那你有没有那个想法呢?”

    “想法?没有。”庄以临接着吃菜,淡淡的说道。

    “以临,我觉得以你的实力是可以去争取争取的。你,就不考虑考虑吗?”向克承仍旧有些不死心的问道。

    庄以临听向克承说的这么直白,不禁放下手中的筷子,皱着眉思考良久后,才语重心长的说道:“想法呢,也不是一点没有,只是现在我还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切入口。”

    “选举是需要一个有利的方案支撑的,至少我现在还没想出一个妥当的方案。我若是要参与竞选,代表的可就不是我个人,而是整个家族。所以,如果不是有很大的把握,我是不会贸然参与进去的。”

    向克承听罢,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说的却有几分道理。毕竟你不像我,你家大业大,荣光虽然不少但压力也不小,我反正是几代单传,家里人丁稀少,某种意义上来讲也算''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庄以临自嘲道:“谁说不是呢,外面的人看着风光,内里的艰辛有谁知道?”

    半饷。庄以临摆摆手,“不说那些了,今天是为你接风洗尘,咱们只管不醉不休!”

    说罢,给对方和自己都斟满满满一大杯酒,然后就开始拉着向克承侃大山,上至政事舆论,下至街头八卦,就没有庄以临不知道的。

    末了,庄以临才想起问向克承这次回来要待多久。

    “可能会有一段时间吧,不会那么早回去。”

    庄以临此刻已有些微醺,闻言连道几声“好”,并拍着胸脯表示自己一定在这段时间好好招待向克承。

    接着又想起冯夫人拉着他相亲的事,不禁开始对这位少时好友大倒苦水:“克承呐,你是不知道,我娘现在都魔怔了。一天到晚,不是拉着我看这位姑娘,就是在我耳边念叨哪家小媳妇好生养,要我早早把她娶进门做二房。我爹也不管,就由着她这么闹,唉——”

    “今天要不是借口为你接风洗尘,我现在还被困在府里呢。”

    说罢,十分无奈的摇摇头,长长的叹了口气。

    向克承有些好笑的道:“有那么夸张吗?我记得伯母挺通情达理一人呀,你和她好好说说,要万一行不通,就来我家吧。我家反正位置够大,我一个人住还真有些空荡荡。”

    庄以临闻言,立马来了精神,“就等你这话呢!我反正受不了,不搬出来迟早被我娘念死,我还不想英年早逝,还是离远些着好。”

    话毕,两人看时间还早,才下午两点多一些,便决定去以前二人读书的母校——雍州中学看看。

    话说这雍州中学可不简单,可不是一所普通学校。这么说吧,雍州中学自成立起,校长一职便一直由政府高层担任,比如现在的校长李文通,就是政府三把手。

    里面的学生除了极少数的寒门庶子,其他大都非富即贵。里面的老师也是卧虎藏龙,后面会详细提到,这里就不多说了。

    事实上,雍州城作为南柯国最富庶的一个州,有钱那是毋庸置疑的,最关键的是由雍州各路商人组成的商帮才是重中之重。

    雍州作为千年古城,自古以经商闻名,雍商更是传承了近千年,其势力范围早就遍布整个南柯国。因为帮内成员多,遍布广,这才有了会长这个职位,用来专门管理帮内事务。

    毫不夸张的说,成了会长,基本可以在整个南柯国的商圈内呼风唤雨。

    虽然近些年南柯国受到其他几个国家打压,经济有所衰退,帮内成员更是有不少退居海外。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近千年的根基哪是那么容易被打垮的?

    所以说,庄以临对会长的位置一点不心动那是假的,在雍州城,只要是个商人,无论成就大小,哪个不盯着那个位置?

    只是近些年,一批隐世大族的势力渐渐抬头,领头的是一位外号叫“程八爷”的神秘人物。过了这么些年了,也只有上层少数人听过他的名号,其“庐山真面目”更是只有几位顶级大佬见过,背后势力的深不可测啊……

    而这批人往往在背后干扰商会选举,他们自己不出面,只推出一个足够听他们话的会长出面为他们办事。性情刚正不吃他们这一套的会长,多数没有好下场,不是被暗杀,就是被搞得家破人亡然后逃亡外地,一辈子不敢回雍州城。

    像庄以临的爹庄玉麒曾经就当选过一届商会会长,庄家本身也是个传承几百年的大族,背后的势力也是盘根错节,再加上庄老爷子本人脾气耿直火爆,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主。因此背后的人纵然看他不顺眼时常给他小鞋穿,但愣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各种软硬兼施都不管用,庄老爷子能怼就直接给他硬怼回去,不能的就直接动用家族暗处的势力解决。毕竟传承了几百年,谁家没有几个“秘密武器”呀!

    虽然庄老爷如此生猛,但有句话不是说的好么?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庄老爷在位时他们拿他没办法,毕竟是会长,真要出什么事影响太大,而且前头几位会长也都是在下任后出事。

    所以一等庄老爷任职期满,背后的人就又开始搞小动作,庄家也算够有背景和实力了,但千防万防还是不小心着了道,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也落下了病根,需要常年吃药。自那后,庄老爷便开始隐退家中,不再过问世事。

    其他几位大族见状,颇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触,于是也不干了。今天庄家惹你们不顺心,你们就要害庄家,改天我们要让你们不开心了,是不是我们也得身首异处?

    因此,几大家族非常罕见的团结在一起,集体闹到了上头,要求他们给自己一个说法。

    虽然政府平时不管商会的事,可在雍州城真正做的了主的还是州长。

    只是这回,上头的态度也十分耐人寻味,竟罕见的没有选择和稀泥,只是单方面的批评了几大家族一方,要他们别瞎掺和,都消停些。

    几个大家族当然不忿,可谁叫军事指挥权在人家政府一把手手里?好不好,真惹得上面不痛快,分分钟收拾你。

    不过这位程八爷也够厉害的,竟能让官方这么为他说话,看来是个狠角色。

    不过,这种情况在后来的齐衍夫州长上台后才慢慢改变。

    程八爷厉害,齐衍夫也不是吃素的,作为寒门庶子一步步走到今天,打的旗号就是清流一派,跟清流领军人物晋州张家更是有很深的渊源,再加上以庄家为首的几大家族的支持,竟在执政期间硬生生把那股异军突起的势力给打压了下去。

    因为齐衍夫执政期间太过生猛,导致他本人下了台,那批人照样不敢找他麻烦,由此更为后来的历任州长和会长做了个好榜样。

    别怕,怕就干!看谁能刚的过谁!

    但程八爷也只是由暂时的明处重新转为了暗处,对当初跟他作对的庄玉麒和齐衍夫一行人更是颇为怨恨,一直在伺机报复回去。

    齐衍夫深受雍州百姓和地方豪绅爱戴,最关键的是和晋州张家有渊源,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轻易动他。可庄家家大业大,人多混杂,总会出些错处,因此程八爷那边的势力一直在盯着庄家,就等着他出错。

    而庄玉麒自那件事后,一直待在府中韬光养晦,除了必要的人情往来,谢绝其他任何人的拜访,真正的“夹起尾巴做人”,低调的不能再低调,就怕对方找到他的弱点。

    所以这次庄以临除非有相当大的把握,否则他绝不敢贸然参与竞选的。否则,他爹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功亏一篑。

    他赌不起,也输不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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