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元本来不想搭理他,但一听是“新奇”的东西,便按耐不住好奇心,想看看到底是什么。

    张子贞微微笑着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银白色的细腕手表,做工小巧精致,颜色素净淡雅,表盘也就比一个指甲盖大点,表带也是细细的一条。

    张子元看了着实喜欢,非常符合她的审美,但不想让自己表现的太容易被哄好,于是拼命压制住忍不住上扬的嘴角,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口中还不屑的说道:“吔,不过只是手表罢了,有什么新奇的。”

    张子贞一听这话立马急了,用手捂住盒子,只露出一点小小的空隙,对张子元说道:“元元你看,这可不平常,你看这是什么。”

    张子元于是探头过去一看,诶!还真是,小小的表盘周围在黑暗的环境下发出了淡淡的荧光,仔细一看,原来是表盘上的数字和指针在发光。

    现在市面上还没有出现这种带荧光的手表,张子贞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得到这手表的,因此他料定张子元会喜欢。

    果不其然。

    “哇!”张子元兴奋的大叫一声,立马伸出手想去拿来细细端详。

    张子贞趁机把盒子举得高高的,张子元拿不到就跳起来抓,两个人追追打打全然没了刚才的生分。

    韩菁含笑看着兄妹俩玩闹,眸中尽是满意和欣慰。瞥眼张允赫在悠哉悠哉的喝着茶,于是伸出手一把夺过张允赫正要送往嘴边的一盏茶,喝下去一大口。

    她们家元元真是越长大越娇气,哄的她口干舌燥的,这以后要是嫁人了可怎么办哟。

    大半盏茶下肚,韩菁才感觉嗓子活络了些,顺手把剩下的茶递给张允赫,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张允赫接过茶杯说道:“我办事你还不放心?放心,已经妥当了,一周后就可以入学了。”

    韩菁点了点头,忽而反应过来,道:“你怎么和子贞一起回来,我记得他不是说要去新罗国一段时间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张允赫摇摇头,道:“不知道,街上碰见了就一起回来。”

    韩菁看着张允赫漫不经心的样子,不禁点了点张允赫的头,恨恨道:“你啊你,一点都不关心儿子的死活,就这么由着他在外面胡闹,改明儿要出了什么事,我看你往哪哭去!要我说,就该给小三说门婚事,让老婆管着他,别让他在外面满世界的瞎跑。”

    张允赫抬了抬眼,道:“你懂什么,男孩子就该到外面闯一闯,今时不同往日了,去外面看看总是有好处的,总是困在家里算怎么回事?”

    “哼!你说的倒轻巧。我不懂你懂,你是天底下最有学问最有知识最有眼界的人,我只是个妇道人家,比不上张先生你学识渊博!”

    “你看你,怎么还阴阳怪气起来了呢,想你年少时也在外面游过学,也算睁眼看过世界,怎的当了娘反倒管着孩子不让他出去?”

    “以前是以前,如今正是当了娘才知道什么叫做''父母在,不远游'',什么叫做''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自己的孩子只要在外面漂泊,甭管他过的好还坏,不在我眼前就总是让我担心、牵挂的。唉——”

    张允赫看着自家一向雷厉风行的夫人如今说出这一番话,又想到至今尚在外游学的大儿子,也不禁颇为感触的点了点头,叹道:“也是这么个理。不知不觉间,老大也出去这么久了。”

    韩菁一听张允赫提到大儿子,连连摆手道:“罢,罢,快别提那个没良心的了,我这么些个孩子,就数他最没有良心。一去这么多年,连封信都没寄回来过,我现在就只当没生过他,免得有朝一日他把我给气死!我可还想多活两年呢。”

    话毕,张子元正带着夺过来的手表得意洋洋的走了进来。

    还特地把手腕上的战利品给韩菁展示。

    “娘你看,好不好看?”

    韩菁看着那细细的腕表整体素白雅净的,浑身散发着白瓷一样的光泽,摸起来如绸缎般顺滑。其他倒还罢了,只是这腕表带在自家女儿细嫩白皙的手腕上,显得尤其小巧玲珑。

    难得是和张子元今天白净素雅的衣裙十分相配,彼此相得益彰,衬得她女儿在夕阳下更是熠熠生辉。

    韩菁不禁握住女儿的手看了又看,满意的点点头,道:“好看,确实不错。”

    “你三哥还挺会给女孩子挑东西的。”

    “那是!”张子元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全然不见刚开始对张子亨一副爱搭不理的小女儿作态。

    “娘,我给你看样更好玩的东西!”说着,也学着方才张子亨的样子,用手捂住腕表表盘给韩菁看。

    韩菁看罢,啧啧称奇道:“哟,这还会发光呢!还真像你三哥说的,是个稀奇物件!”

    “那是!我三哥什么时候骗过我?”

    韩菁看着女儿跟戏法一样变脸的俏皮模样,不禁捏了捏张子元的脸颊,打趣道:“不害臊,是谁刚才还说不理哥哥的,一个手表就把你给打发了,真没出息。”

    “是我是我都是我,行了吧。”说着,张子元不好意思的一头扎进韩菁的怀抱。

    母女俩就这么腻在一起,说闹了一番。

    张允赫看这么久都没见到张子贞的身影,便问到:“元儿,你三哥呢?”

    “啊?三哥?他说他还有事,让我先进来,他过会儿再进来。”张子元茫然的说道,她也不清楚张子贞干什么去了,好吧,其实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这么好打发。

    “那没事了,你出去玩吧,我和你娘有事要谈。”

    张子元“哦”了一声就跑出去了,她一向不爱听大人之间讨论的事,听了这话便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张子元一出去,韩菁就道:“得!这小子肯定又找不着人影了。一个个的,都这么不省心。”

    “唉,别管了,咱俩年纪也这么大了,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再说三个小子都已经成人了,都有自己的思量与分寸,不必太过管束他们。现如今,只把元儿照看好是要紧。”

    “唉,也只有这样了。”韩菁叹了口气,看着张子元鲜活的身影,欣慰却又有些失神的道。

    张子元一路连跑带跳的跑出涂府,现在她也才十六岁的年纪,家里对她保护的又好,因此整个就一小孩儿心性,也不顾别人眼光,整个人沉浸在欢乐的喜悦里。

    今天天不错,虽然已经是下午了,但依旧阳光明媚。街上的人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小贩卖力的哟呵着,想着多挣几个钱,好尽早回家陪老婆孩子,毕竟雍州多雨,秋季能有如此明媚的天气可不多见。

    张子元在大街上蹦蹦跳跳的,一个不小心和一堵肉墙结结实实的迎面撞上,把张子元撞的眼冒金星,尤其鼻梁那痛的很。

    张子元刚来雍州,其他地方也不认识,就跟着父母来过几次雍州中学,因此,以防迷路,她一向只敢在涂府和雍州中学处蹦哒,谁知遇上了这事。

    庄以临正和向克承从母校拜访完出来,一路上和向克承说这话,冷不丁被一个小丫头撞上,他倒没啥,皮糙肉厚的,只是看这丫头被撞的不轻。

    于是连忙扶起被撞的蹲在地上捂住鼻子眼含泪水的张子元,口中还急切的询问道:“小姐,你没事儿吧?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张子元的鼻梁被撞的痛死了,刚想发作,忽而昂头望见逆光中一张极好看的脸,此刻正蹙眉关切询问着自己。张子元有轻微的近视,故而并不能十分看清对方的模样,可是听声音却是极好听的,低沉又带着些许清朗。

    张子元比庄以临矮了一个多头,不知是逆光的晕染,还是被撞的眼冒金星以致产生错觉,竟让她胸腔狂跳起来,霎时脸色也变得绯红起来。

    尤其对方还轻扶着她的手臂,呃,手也好好看呀,匀称且修长,张子元匆匆撇过一眼,有些不舍的收回目光。

    庄以临见张子元抬起的杏目透亮,隐隐有些水光,眸中的情绪更是由一开始的愠怒转化为另一种莫名的情绪,灵动轻巧非常,竟微微有些失神。

    张子元注意到对方也在打量自己,忙抽回自己被扶住的手臂,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鼻梁,不想让他看见此刻自己狼狈的模样,因此忙低下头,声音几不可闻的说了句:“我没事。”随即就一溜烟跑进人群中不见了踪影。

    “诶!”庄以临看着张子元像只小兔子一般,穿着白色的连衣裙逃之夭夭,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觉得这小丫头真是怪极了。

    站在一旁的向克承见状,不由得会心一笑,看来又是一出,神女和襄王的老旧戏码咋。只是这邂逅,有点太过匆匆呀?

    张子元直接一路小跑回家,还好路上没遇见相熟的人,张子元进房间后立马反锁好房门,一头栽进被窝,用被子蒙住头。

    啊!!

    她实在是太激动了,说实话,她并没有十分看清楚那个人的长相,那就是那种模模糊糊,朦朦胧胧的,感觉就是非常的,非常的,奇妙?

    在安静的被窝里,隔绝了外面的声音,她此刻更能感受到自己狂跳的内心,仿佛整张床,整个屋子都在震动。

    张子元把手放在自己胸腔处,感受着它的狂跳,内心十分懊恼,自己这是怎么了?

    带着内心的疑问,她逐渐呆住了,思想不知放空到哪里去了,就这么静静的躺在床上,也不知过了多久,还是有人在外面喊她吃晚饭她才猛然惊醒。

    张子元出去前特地照了照镜子,一张小小的鹅蛋脸,两颊处尽是绯红的颜色,整张脸百里透红,唇若丹霞,杏眼透亮,眸中还含着氤氲的水汽,看起来煞是动人。

    张子元不满的嘟着嘴,一把抓起桌上的陶瓷娃娃,敷在自己脸上,冰冰凉凉的瓷器刚挨到滚烫的面皮就有一股凉爽袭来,她得等脸没这么红了才能出去。

    出去吃饭后,虽然张子元已经敷了挺久的脸了,可还是被韩菁看出了端倪,没办法,张子元只能借口说是睡觉睡的太沉导致的。

    又问到小姨为什么没回来吃饭转移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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