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最后对他们二人各打五十大板，各揪着说了一通，就把他们放回去了。
当然秦念野的成绩再一次被提了一通，比起对文化课要求没那么高的体育生，她的成绩确实是有些不够看。
一中是重点高中，甭管秦念野在初三那一年是怎么的费尽心力，到了这，她还是个差等。
秦念野拖着身子跟程思益出了办公室，才发现今天报道，已经有很多人收拾东西往家走了，他们二人的桌子上，摆放着新发的书本。
由于坐在最后的位置上，没什么挑选的权力，他们二人的课本不出意外的都有些褶皱。
秦念野压了压那翘的有些没眼看的数学课本，发现是徒劳，无奈的叹了口气。
程思益手上的那本倒是比她的能好点，还特意拿到她眼前晃了晃，“怎么着，这东西也看人品，你人品差，所以才摊上这么本。”
“要不你求求我，我跟你换？”
秦念野冷嗤了一声，不打算理会，从桌洞里拖出自己的书包，猛地拉开拉链，只将那本皱巴巴的数学课本装了进去，美名其曰是要温习。
程思益对此没有半分相信的意味，只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她刚才书包拉的开，里面还装着两本漫画书，没逃过他的眼睛。
“真是不学好啊。”
秦念野冷笑，“说的好像你学好一样。”
程思益一脸坦然，“老子虽说是体育生，但对待课堂一向是十分尊重的！”
秦念野故意用力将书包甩到背上，站在她身后的程思益往后躲了躲，差点被甩到脸上，“未成年吸烟，可真是学好。”
程思益一愣，抬起胳膊猛地嗅了嗅，“别他么诬陷老子好吧，这是我刚才去厕所沾上的！”
秦念野做了个鬼脸，“谁信啊！”
说完蹦跳着出了班级门，权樱正在门口等她，“我爸来接我了，我先走了。”
秦念野点头，目送着权樱离开视线之后，自己往楼道门口，那正靠在墙上的身影过去。
随后她的书包自然而然地挂到了周玙的肩膀上，“怎么回事？”
秦念野不甚在意的笑了笑，“没啥，就是看漫画被举报了。”
周玙叹气，“刚开学，你就惹事。”
“那讲的那些全都是些废话，不想听啊，下次不看了就是。”
两人说着话往校门口走，一旁蹬出自行车来的程思益，远远的瞧见了自己的同桌，急速走过她身边时，伸手拽了拽她的马尾。
受力往那边到，周玙急忙伸手将人拽回来，“没事吗？”
秦念野回神站定，第一反应对着刚才划过自己身边的程思益破口大骂。惹得周遭有人往他们这边看过来，秦念野意识到之后，还是低了低头掩耳盗铃的掩饰了一番，周玙伸手把她被拽乱的头发理了理。
随后紧拧着眉，眯着眼睛望着消失在远处的一抹身影。
“那是你同桌？”
秦念野点头，“是个讨厌鬼！”
周玙正想说点什么，就被秦念野转移了话题，“你们重点班是什么样啊？”
“没什么区别。”
“怎么会，重点班是不是没有特长生啊？”
周玙点头，“没有。”
秦念野耸肩，“那你们班岂不是都是些文弱书生？”
似笑非笑地望了她一眼，周玙好奇，“什么意思？”
“没什么，学习虽说比不过，总得有其他方面能比得过啊。”秦念野背手跳了两步，指着远处的云彩，“周玙你看，那云彩好像只哈巴狗哦。”
周玙闻声抬头，没觉得哪里像，但也没出口反驳。
“周玙，咱俩换换数学书呗？”
——
第二日再回到班级里，秦念野趁着程思益没到，把他的凳子扔到了讲台边上，踩着自习的铃声赶来的程思益，在班主任的目光之下，把这昨天做卫生忘记收回来的凳子，拖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当然，看戏的秦念野没少受到程思益的白眼，她倒是完全不在乎。
高中的课堂之上，秦念野在第一节课过后，就意识到了自己未来三年的生活不会好过，比起一旁毫无顾忌能门头睡觉的程思益，她被集合的各种符号搞得头疼。
抓了抓脑袋，她答应过周玙要好好学习的，但听了一节课就颇受打击的秦念野，觉得自己食言的可能性接近于百分之百。
程思益揉着眼睛从桌子上爬起来，往自己身旁看了一眼，秦念野大概是出门去了洗手间，他正打算扭头换个姿势睡，无意间瞥见了一本崭新的数学课本。
这可不是昨天封面被□□的皱皱巴巴的那本。
程思益顿了一瞬，随即转身，闷头继续睡。
高中的生活就这么带着轻拂的秋风拉开了帷幕，秦念野每天开始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适应了一个周算是习惯了上课节奏。
程思益他们体育生也开始恢复训练，下午最后的两节课是一定要训练的，在秦念野还在跟元素周期表打招呼sayhi，互相不认识，迷迷瞪瞪正犯困的时候，程思益已经在排球馆里吹着空调，练了一会的滚翻。
垫了会儿球之后，程思益坐到一旁喝水休息。
“程哥，咋说？”
“什么？”同队的张克对他挤眉弄眼的，正是报道那天跟秦念野打招呼的那个。
“哎，美女的联系方式啊，搞到手了没？”
程思益冷嗤，“你就这么点追求？”
张克一脸的不赞同，“那姑娘的模样可比你之前谈的那些好出多少来，还装！”
说着动手往他身边蹭了蹭，程思益嬉笑怒骂，“什么东西，你怎么不想着怎么打球，成天就想这些？”
这几天张克没少跟着他“路过”十四班，就为了瞥一眼他口中的美女。
张克一脸的见了鬼，“哎呦喂，可别了吧程哥，我哪有你想得多，你之前那多风光，多少姑娘上赶着贴，你自己谈多少个还记得请吗？”
程思益低笑着骂了声，“滚。”
张克接过程思益扔过来的矿泉水，拧开灌了两口，“说真的，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不信你不觉得人姑娘长得漂亮。”
程思益想起办公室那毫不犹豫跟他动起手来的家伙，咬了咬牙，“别被事物的表面现象所迷惑。”
正好教练让他们对打练习，话题暂时就这么放下了，今日训练的时间长，程思益结束训练的时候，正巧赶上晚自习。
晚饭过后，一中会有晚自习，愿意留下的学生可以留下来做作业学习，班主任也会巡视，要是不愿意留，也可以提前打好招呼，晚饭之前离校。
程思益从后门溜进来的时候，秦念野正趴在作业卷子上失神，他坐下之前，先看到的是一截雪白的脖颈，往上是浓密的黑发，虽说有利落的马尾，但还是有些碎发散落下来，灯光照映下，遮着最白的那块脖颈若隐若现。
程思益轻声拉开了自己的椅子，他不知为何有点庆幸，训练结束之后去冲了澡，身上此时只有一股香皂的清甜味道。
秦念野闻声而动，往他那边看了一眼之后，又颓唐的趴到了桌子上。
程思益觉得好笑，近乎无声的询问道，“你干嘛呢？”
长叹了口气，备受煎熬的秦念野有些生无可恋，“我想不明白，我为啥要留下来上晚自习。”
“那你怎么留下来的？”程思益整理着自己桌上的卷子，闻言询问道。
秦念野感叹，“说来话长。”
简而言之，概括主要中心思想就是周玙要她留下来的。某人深知她的秉性，回了家再想管束她就更难了，索性把她留在学校里，她还能老老实实地写点作业。
细想了想他们体育生来去自由的作风，秦念野也有些好奇此时程思益也留在这，“你怎么也上晚自习？”
程思益一顿，把落寞的情绪遮掩的很好，还是笑得那般欠揍，“老子好学啊，训练完马不停蹄的就来写作业，哪像你这么不知上进。”
秦念野呵呵了两声，信他就有鬼了。
从笔袋里拿出了只笔，秦念野戳了戳坐在她前边一个位置的权樱，指了指卷子上的一道解答题，“你看得懂吗？”
权樱的成绩也正能算是中等，此时也爱莫能助，摇了摇头，一脸的悔恨，“早知道暑假就不贪玩，去上个衔接班了。”
秦念野一脸的不可置信，暑假还去上课？这不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但此时的权樱正热情高涨的刷刷做着英语，秦念野也不好再去打扰她，她跟别人不太一样，只要有道题做不出来，就会一直卡在这，根本没心思去做别的。
晚自习一共三节，九点结束。
第一节晚自习整整四十五分钟，程思益就看着她抱着胳膊对着那一道题，大眼瞪小眼的发呆。
程思益就比她通透多了，直接找到了权樱，要来了她刚写完的语文，开始往自己的作业本上抄。他可没那个心思在数学题上受虐。
第一节晚自习的铃声一响，秦念野终于动了。
猛地将桌子上的那张卷子抽走，拿了两支笔就从后门冲了出去，程思益都没反应过来。
跟转过头来的权樱对视一眼，他们俩人好歹也算是初中同学，彼此也算是熟悉，“她干啥去了？”
权樱也是一脸的不解，“可能找老师问题去了？”
程思益不信，“她能这么好学？”
冲出门去的秦念野越过连廊直奔一班门口，一个陌生姑娘站在班级门口喘着粗气，自然会吸引了不少的注意，更何况秦念野的视线肆无忌惮的在他们班里打量。
“同学，你找谁？”坐在靠近门位置的一个女孩问道。
秦念野正要回答，视线正好落在被几个人围着的周玙身上，四目相对，秦念野毫不顾忌的挥着手里的纸笔，“周玙周玙——救命！”
喊声吸引了班级里所有人的注意，在一众的视线之中，周玙放下了刚才正在看的习题册，跟来跟他讨论的人道了声抱歉，便出了门。
一班门口的声控灯有些坏了，不怎么亮，周玙将人带到了连廊灯光清晰的地方，对着秦念野的疑惑，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的跟她讲。
“还要画图？”
“你要是能一眼看出来，也可以不用画。”
秦念野噤声，讲完这道让她头疼的题之后，周玙又把他们今天讲的基础给秦念野过了一遍，再检查了一番她上边做的题，指出了几个错处。
“好难啊。”语气说不出的颓唐。
周玙叹气，揉了揉她的脑袋，“没事，慢慢来，总会理解的。”
秦念野收好卷子，第二节自习的铃声早就响过了，周玙让她快些回教室，秦念野点头，跟他打了招呼就走了。
再回到班里，李平没来，秦念野心安理得的溜回了位置上，一旁的程思益往她那看了眼，正想问问她干什么去了，就见刚才出门前还干干净净的那张卷子，此时已经写写画画的有了不少的痕迹。
还真去学习去了。
程思益伸了个懒腰，跟权樱又要了英语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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